孔二少望着前排林雪的背影,眼神不善,心裡說不吃味那是假的。
他家蘇青是個什麼樣的人,幾乎朝夕相處兩年多的他,是再清楚不過了,除了自己親近的人,她是不會主動幫助別人的,即使是喪命在她面前,她都不一定會上前幫忙,你要說她無情也不爲過。
當年他受傷流落在山上,蘇青要不是看在他是狼身的情況下,估計連多看一眼都嫌多,更不說去救他,在她心裡面,看似弱小無害的人類,有可能比外表兇猛的動物可怕一百倍。
所以,她能在那種情況下救他,並在以後的日子裡,容忍它的親近,不像現在,幾乎使勁全身解數才讓她習慣他的存在,容忍他的癡纏,並給與相對應的信任。
但同時他也知道,若是自己有一點傷害到她,或她的家人,她可能會毫不留情地反過來對付自己,絲毫不會手軟,這雖然讓人感覺有點頹敗,但它卻是血淋淋的事實,所以,他儘可能地小心謹慎,一點都不敢觸及到她的逆鱗和底線。
就好像在山上處理完它之後,頭也不回,一點都不擔心它的後續情況,比如會不會被山裡的其它野獸給吃了,會不會就此病重死去啊。
還有做了對不起她們家事情並有着嫡親關係的親大伯,在兒子被抓之後,在她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人撈出來的情況下,卻一點也沒有相幫的意思,如此的恩怨分明。
不過,你要說她無情也不盡然,對她們好的人,她可以掏心掏肺地對你,看看她二叔和姑姑一家現在過的日子,就可以知道她就是那種給予一點恩惠,就會十倍的奉還的人。
當然了,章家要不是真心實意地疼愛她們一家,她是可以絕情地一直隱瞞下去,而不相認。
這就是他家蘇青,冷血有之,無情有之,沒有天使般的善良,沒有世俗道德的標準,唯有的就是心中判斷事物的標準,你也可以說她自私。
但就是這樣的她,卻深深地紮根在了二爺的心裡,生根發芽,直至長成參天大樹,想要拔除跟挖他的心又有什麼區別,挖心之疼即使擁有着上古高貴銀狼血統他也難逃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既然放不了手,那就唯有將人牢牢地禁錮在自己的身旁,陪着他看日升日落,人家繁華,時間交替,漫長的日子裡每一刻都要有她的身影陪伴。
想到此,二爺眼中的目光,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一副勢在必得,可再看看蘇青遞給林雪一個蘋果的時候,二爺的心裡吃味的要死,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來。
心中憤憤不已,蘇青對他的關注,二爺還嫌少呢,現在又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來分享蘇青的注意力,這是要鬧那般?
還有蘇青剛在的神情和舉止,明顯與以往不同,這要說跟前面這林雪沒關係,騙鬼鬼都不信,在他幾乎二十四小時嚴守死防的情況下,難道還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話說,二爺你的嗅覺是靈敏的沒話說,可這次,你卻是嗅錯地方了。
在蘇青出頭幫了那新來的女同學之後,周放就看到,他二哥的臉色那叫一個黑,簡直堪比包公,還有那眼神,凶神惡煞,活像要吃人一般,估計現在已經咬破了後槽牙了。
咱至於嗎?二哥,你不動聲色地趕跑蘇青身邊的一切雄性動物不說,就連人家的老弟,你都不放過?現在居然還吃上了女人的醋?
二哥哎!你老的心眼能不能再小一點!兄弟都替你發愁,捂臉!
“還有多餘的筆嗎?我的給她用了。”蘇青扭臉詢問孔銘揚。
孔銘揚聞言,在臉上一抹,凶神惡煞活像捉姦的臉立馬變成了二十四孝好老公的形象,賣乖討好,殷勤備至,“蘇青,你看這個好不好用,不好用……算了,還是用我手裡這支吧,那個是我哥買給我的,肯定不好用。”
你哥買給你的,就一定不好用?這是什麼邏輯,有這樣當面貶低自己哥哥的嗎?
周放在驚訝他二哥還沒有昏了頭,變臉速度簡直太快之餘,忙不迭地替孔家老大哀嚎。
這是生生疼出來個白眼狼啊!
蘇青看在當年自己的情況之下,順手幫了她一把,然後就忙自己的去了,兩人之間幾乎野沒有什麼交流,畢竟她體內並沒有什麼聖母因子,再多的她也不會主動去做。這個世界上受難受難的人多了去了,即使她想幫也幫不過來啊。
再說很容易得到的恩惠,是不會被看重的。
放學後,夕陽映紅了半邊天,格外的燦爛耀眼,像一朵朵蘑菇般的火燒雲,不用揮灑自稱一副天然山水畫,蘇青踏着如此浪漫夕陽的餘光,來到了體育館的籃球操場。
還沒進去,光站在外面就能聽到裡面震耳欲聾,人聲鼎沸的歡呼聲和尖叫聲,還有鑼鼓喧天聲。
聽孔銘揚那傢伙說,今天有與外校的一場籃球友誼賽,好像是最後一場決賽,校方很是重視,贏了比賽似乎還能得到一筆不菲的獎金。
這種體育間的友誼賽,好比是一場無硝煙的戰場,競爭很是激烈,輸贏的結果可是關係着學校的聲譽問題。
去年,好像就輸給了這家學校,B大附中,學校丟盡了面子不說,還受到同行的嘲笑。
人家說了,你A大附中在教學質量上是牛逼,稱老大,這我們承認,可現在這個社會,生活節湊快速,壓力巨大,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光有頭腦,能頂什麼用。
比如發生戰鬥時,人家還沒有打過來,你自己就倒下了,難道頭腦裡面的知識能讓你自己挺起來戰鬥?知識再多有毛用!
現在講究的是綜合素質,綜合素質懂不懂?
你這所稱之爲老大哥的學校,原來培養出來的都是病弱兒,你還有臉稱之爲楷模?
這樣的質疑教學方針的當面嘲諷,是個人都容忍不了,更不用說一直被人尊敬的A大附中的校方領導。
所以,痛定思痛,校方發了話,今年無論如何也要贏得比賽。
校方如此重視比賽,A大附中的同學自然也是在後面嗷嗷地加油鼓勵,學校的榮譽感在此時充分表現了出來。
孔銘揚以前偶爾也會與周放玩玩籃球,但那純粹只是娛樂,生性不羈,不喜約束的他,自然不會加入什麼籃球隊,學校的榮譽在他身上簡直就是狗屁,要不是蘇青要來上課,他估計已經忙別的去了。
學校的榮譽真心地跟他沒有多大關係,但是在校方知道他的不俗的籃球技能之後,說什麼也要他參加,苦口婆心地勸了很多次,最後校領導都差跪下來求他了,也沒見鬆口。
有些消息靈通人,打聽到這孔二少極聽蘇青的話,於是就將主意打到了蘇青的身上。
蘇青被他們擾的不勝其煩,就對孔銘揚說:“你作爲學校的一份子,有能力還是去奉獻一點自己的微熱吧。”
這樣也好,最起碼這傢伙有事忙了之後,就不會見天地膩在她身邊,也讓她清靜清淨。
既然他家蘇青都發話了,孔銘揚自然沒有理由再拒絕了,未來媳婦的話那敢不聽啊。
孔銘揚要去揮灑汗水,做牛做馬受難去了,周放作爲兄弟,自然不可能安穩坐在教室裡,也被他二哥拉去同甘共苦了。
籃球一般來說是男人的運動,蘇青對它沒有多大愛心,而且她又不像別的女孩子,看籃球大多是看打籃球的男人去了。
所以,孔銘揚他們一路打下來,披荊斬棘地,一直衝到最後,也沒見蘇青去看過一場。
每當中場休息,就是二爺最爲鬱悶的時候,場上那些犯花癡的觀衆,簡直熱情如火啊,一等到他下場,爭先恐後地遞毛巾遞水擦汗什麼的。
先不說那些女孩子怎麼樣,自從認定了蘇青之後,他的一切,包括全身上下每根汗毛,可都是他家蘇青的,能容別人碰一下?被別人碰一下,那跟佔他便宜有什麼區別?
所以那些熱情似火的女孩子,都被他的冷臉給嚇唬走了。
開玩笑!犯花癡是不犯法,可爲了犯花癡喪命,那就值不當了,誰是傻子啊,孰輕孰重自然拎得清楚。
那些人見孔銘揚這邊沒戲,可旁邊不是還有周放嗎?
這周放長的也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萬千少女追捧的對象,而且家世又好又多金,所以,注意力就轉向了周放那邊。
周放可沒有什麼顧慮,心安理得享用美女們熱情周到的服務,一下場就有美女幫忙擦汗的擦汗,喂水的喂水,捶背的捶背,那架勢堪比國家熊貓了。
而且這孩子吧,終於翻身做主,有一次勝過他二哥了,能不興奮,能不得瑟嗎?
在他二哥面前那是可勁地享受豔福,可勁地看他二哥鬱悶吃癟,外加羨慕不已。
“二哥,羨慕吧!羨慕你就將你家蘇青給整過來,幫你擦汗遞水,不是兄弟說你,你這都快變成望夫石了,居然連人家的小手都沒搞定,說出去圈子的人都會笑掉大牙,兄弟面上也無光啊……”
“滾犢子!再在我面前得瑟,小心我收拾你,誰愛笑誰就笑去,二爺纔不在乎。”孔銘揚火大了。
孔二爺真像他說的不在乎嗎?他純粹是嘴上耍橫,心裡簡直在乎的要死。
男人再臉皮厚,可也有自己的尊嚴,尤其是在兄弟面前,那種尊嚴更是越發膨脹。
所以,二爺使盡了十八般武藝,纏着蘇青非要去看他比賽,不喜嘲雜喧鬧的蘇青自然不願意,不過,最後在二爺威逼威脅,外加擡出母親章書玉之後,無奈之下只得同意。
二爺要想辦成一件事,真心地沒有幾人能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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