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這頓年夜飯,按道理來說,蘇青孔銘揚和孩子們應該在孔宅吃,可考慮到這幾家老人的心情,孔老爺子說乾脆一起過算了,大過年的,不就圖個開心嗎,鬱郁悶悶地連帶着小輩們也不高興。
大年三十這個團圓特殊的節日裡,在華夏人的心目中有着非凡的意義。
不是常常看到,一到過年,在外面忙活了一年的人,不管票再難買,交通再擁擠不堪,就是擠破了頭也要回家過年,跟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上一頓年夜飯,總覺得這一年纔算是沒有遺憾地過去。
這是上千年來的根深蒂固的思想。
而孔老爺子,或許是站的角度不同的緣故,並不太看重這些形式上的規矩,否則,也不會允許小二結了婚成了家,還住在丈母孃家裡,在外人的眼裡,可不就是入贅嗎?
不過,人家老爺子想的開,小二的孩子,身上流的可都是他孔家的血脈,那些外在的形式,說的天花亂墜都無法改變內在的本質。
雖說孔老爺子不在意,可章書玉卻不能不懂事啊,大年三十那天,就催着一家人去孔宅過。
蘇青也答應的好好的,可孔老爺子突然說幾家子一起過,就不能再去孔宅了。
因爲,孔銘揚的外公,那是死活都不會去的。
平常見了面都不搭理,怎麼可能上門。
還有章老可能也是彆扭。
要是在外面定家酒店,這些問題全都解決了,可關鍵是,外面的酒店做出來的東西,不是沒有自家做出來的好吃嗎?
後來,孔老爺子說,就在四合院,擺上兩張桌子,大家都聚在一起,開開心心地過個年。
可不開心嗎,家裡又要添小生命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吃飯時,也可能是因爲孩子們吧,謝老倒是挺給面子的,全程沒再對孔老爺子擺臉子,其樂融融地吃完了飯,又煮了餃子。
由於孔銘揚的外公和外婆也在,今年算是最爲團圓的一次年夜飯了。
春節聯歡晚會還沒結束,老人都準備休息了,他們的作息時間固定,熬不了夜。
而他們這些年輕人,等晚會結束,也去休息了。
蘇青懷着孕呢,家裡人,尤其孔銘揚更不可能允許她守歲,早早就被那人拉回了孔宅的臥室休息。
而孩子們今晚難得的不要求睡覺時間,那股興奮勁,估計要瘋玩一個晚上,不準備睡了。
新年,最開心的莫過於小孩子。
不但有好吃,好玩的,最重要的是,還有紅包拿。
這也是小白他們最期待的部分。
一個年過完,小金庫各個鼓的流油,簡直收紅包收的手軟。
除了親戚長輩之外,孔家每年大年初一登門拜年的,幾乎門檻都快踏破了,貴重東西,孔老爺子是也不會收的,這些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孩子身上。
這些人,沉浮多年,那眼力勁多犀利啊,一眼就能看出,孔家的軟肋是什麼。
所以,給小傢伙們的紅包,絕對不會薄了。
看着孩子們小小年紀,就如此財迷的勁,孔老爺子摸着鬍子笑逐顏開,對那些上門拜年的人也和顏悅色了不少。
不過,除了熱心於收紅包工作之外,小傢伙們今年還多添了一項業務。
那就是每碰到一個上門拜年的客人,都要跟人家一再強調,他們又將有妹妹了。
**裸地顯擺!
有顯擺新衣服,新玩具,新朋友的,顯擺新妹妹的倒還真是少見。
給孔老爺子拜年的客人,無一不是,先是驚訝,然後再恭祝一番,孔家子孫興旺,大喜,大喜等等溢美之詞。
聽的孔老爺子那個龍心大悅,這比讚美他武功有多高,多有權有勢都令人快慰的多。
一老三小一整天都笑眯眯的。
蘇青和孔銘揚在旁邊看的直撇嘴。
畢竟還是小孩子,小孩子對於一件東西的喜歡,表達的方式,就是向周圍人顯擺,炫耀。
不過,杜翰東就不那麼開心了,拿出三個大大的紅包,肉疼地給了孩子們後,就抱怨上了。
“我小時候,怎麼就跟你混在一起了呢?”
二爺眯眼了,“怎麼,跟二爺混一起,還讓你吃虧了不成?”
杜翰東不怕死地用力點頭,“吃虧,吃大虧了。”
然後,人家掰着指頭就數上了,“你看你孔二少,結婚都要結兩次,兄弟的禮金,你收了雙份,而我才結婚一次,禮金收回來一份,虧不虧?”
孔銘揚放下杯子,斜瞥了他一眼,“你也可以再舉辦一次,禮金不就賺回來了。”多簡單啊。
“同一個媳婦,舉辦兩次婚禮,我沒有你不要臉。”論臉皮厚度,誰比得過他二少啊。
“你換一個不就結了。”
“我靠,孔二少,你太無恥了,大過年的你竟然詛咒我們夫妻感情破裂。”杜翰東怒目而視。
孔銘揚嗤笑,“又要臉,又要錢,還要家庭幸福美滿,你可真貪心啊。”
杜翰東氣哼哼地坐了下來,打住了禮金這個話題,又談到了孩子身上,“還有孩子,你這三個,馬上又要有一個,而我家才一個,每年的紅包,生生賠進去三個,這買賣虧大發了。”做生意都沒這麼賠過。
“想要贏我,那你只有多生幾個了。”孔銘揚說。
“想生就有的嗎?誰生的過你啊,等我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說不定你都成葫蘆娃他爹了。”杜翰東譏諷。
孔銘揚搓搓手,怎麼這麼想揍他。
杜翰東察覺到不妙的氣息,立馬起身,往外走,邊走邊罵罵咧咧的,“說不好就動手,小爺最煩這樣的人,一點素質都沒有……”
二爺要揍死這個滿身銅臭,不能吃虧,斤斤計較,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可那貨走到門口,哧溜一聲,就竄了。
早晚要拉着這貨到個沒人的角落,好好談談人生不可。
大年初一,孔銘揚和蘇青也是要出去拜年的,其他可以不去,宋家,杜家,周家等等走的近的每年都要去拜年的。
快到中午時,一家子回到了四合院,正趕上蘇冬帶着女朋友孫苗苗過來給母親章書玉拜年。
飯館裝修好後,蘇宏貴和蘇冬並沒有在四合院住。
章書玉極力挽留,可這對父子鐵了心,要住在飯館裡。
飯館的規模不算小,下面一層開門做生意,上面一層收拾收拾可以住人。
“家裡房間多,空着也是空着,幹嘛要搬出去,那個飯館的樓上,我也去看了,雖說可以住人,可哪有家裡住的舒服。”章書玉勸說。
“是不比家裡,可不是方便嗎?不用來回跑了。”蘇宏貴幹乾地解釋道。
“家裡有車,蘇冬這孩子也會開,來回也費不了多少時間。”章書玉提議。
“還是不了,來回跑挺麻煩的,這就跟你們添了不少麻煩了。”蘇宏貴滿臉歉意。
母親還想留人,到了這兒,怎麼能讓人住在哪個狹窄的閣樓,可卻被蘇青給阻止了。
章書玉單純地以爲,以前的事情,全都過去了,疙瘩也解開了,至親的親戚,跟自家人沒什麼分別,住家裡,幫着張羅出路,這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他們也有這個能力。
可蘇宏貴和蘇冬,並一定坦然接受。
父子兩人心裡有愧啊,只想着,能給人少點麻煩,通過自食其力,能爲他們做點什麼,彌補以前的過錯,才能挺直身板做人,當得起蘇青,蘇夏他們一聲大伯。
有蘇青的調料在,再加上父子兩人實在憨厚的個性,生意很是紅火,到了飯點,吃飯的人都還要排隊等位置。
蘇青私下裡,給譚老五通過氣,讓人照顧着點,那些地痞流氓倒是不敢上門找事。
不長時間,父子倆手裡,就積攢了一筆不少的錢。
既然他們不住四合院,蘇青乾脆就建議他們買套自己的房子,房價只升不降,也算是一種投資。
當然,買房的話,他們的錢還是不夠的,蘇青就給他們補齊,等他們賺了錢,再還給她就是了。
父子兩人這次倒是沒有直接拒絕,想想飯館的生意那麼好,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將錢還上,當下便答應了下來。
有了房子,父子兩心裡算是有了着落,心安定了不少。
至於蘇冬的女朋友蘇苗苗,兩人一直在聯繫着。
從京市回去後,孫苗苗的母親想開了很多,對女孩的終身大事放了手,讓她自己拿主意。
蘇苗苗看重的是蘇冬這個人,不管別人怎麼說,她都沒有放棄過,一直在極力爭取。
來京市,得知他們家親戚那麼有本事,而且他人也留在了京市不再回來,生意做得也紅火,身價高了不止一星半點,他還會看上她這個拿着不多薪水的家鄉女老師嗎?
身份的改變,免不了產生自卑的情緒,這是人之常情。
可接下來,卻是讓她刮目相看,蘇冬對她的態度並沒有任何的嫌棄和變化,還是跟從前一樣。
這點更堅定了她對兩人之間的信心。
兩地分居是不可能的,而蘇冬也不可能回來,只有自己去京市。
可她文憑一般,在京市人才都跟那路邊大白菜似的,到處都是,找工作的難度可想而知。
後來,這事被孫家老二知道了,使勁了力氣,幫侄女將工作給安排了下來。
其實,這事只要跟蘇青說下,解決工作,也就一句話的事,可孫家老二卻是處處爲侄女打算,怕被人家瞧不起,若是兩人成了,這不是遭人話柄嗎?
比着很多家庭,恨不得女兒,佔盡便宜,統管婆家一切大權來說,算是強多了。
看到他們回來,蘇冬趕緊掏出紅包,塞到孩子們的口袋裡。
紅包鼓囊囊的,數目不會少了。
孩子們雖然喜歡紅包,可他們還是有眼色的,若是杜翰東,再多,接的都不帶含糊的,因爲,他乾爹有錢啊,一個紅包,連根毛都算不上。
可蘇冬舅舅就不一樣,小傢伙們知道,他沒多少錢,最起碼,跟他們的小金庫比着,是遠遠不如,所以,又把紅包塞了回去。
“小冬,你不用給他們紅包,小傢伙們可各個都有錢的很。”章書玉在身後推辭。
“這可不行,這可是早給孩子們準備好的,他們有錢是他們的,這可是舅舅的一片心意。”說着,又連忙塞到孩子們手裡。
章書玉嘆了口氣,點了點他的額頭,“你這孩子,做生意也不容易……”
話說到這份上,也只能讓孩子們收下了。
蘇冬撓着頭笑,“飯館一點都不辛苦,賺的又多,這纔多長時間,連房子都買上了,比好多畢業的大學生強多了。”
那邊孫苗苗跟孔銘揚和蘇青打招呼,面對這兩人,不像蘇冬的嬸子那麼自在,感覺氣場太強大,連正眼都不敢瞧。
來之前,也給孩子準備了紅包。
蘇青他們也沒拒絕,等離開時,讓母親回個大點的就行了。
看他們感情不錯,好事也應該近了。
年後不久,孔大哥和小玉的婚禮也提上了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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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十一點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