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氣息也是抑制不住地變的粗重了起來!
辛以微試圖挪動霍翌宸,只是這顯然是徒勞的,她撥動了兩下霍翌宸,漸漸的自己都使不上力,氣息都變得凝重了起來,她劇烈的喘息。
每多掙扎一次就是一番天旋地轉,她咬牙讓自己不要睡去,可是眼前一黑,再次醒來,鼻腔之間都是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環顧四周,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
“這……是哪裡?”她張了張嘴,聲音啞然,目光茫然地看向四周,只是入目的視線裡都是一片白,毫無色調的白。
“你醒啦?”一句冷淡而冰冷的話在辛以微的蝙蝠起,她猛地扭過頭去,便看到了,居高臨下看着她的霍羨兒。
霍羨兒的臉色談不上好,原本俏麗的面龐此刻有些消瘦的慘白,盯着她,只說了這一句之後便不再言語。
“你怎麼在這裡?”辛以微看着霍羨兒有些納悶地問,現在只是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女人,眉目之間都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只是這情緒很快,就消散了。
霍羨兒冷靜了下來說,“你和我哥發生了車禍。被送到醫院之後,我作爲當事人的妹妹,自然是要來這裡的……”
對了!
經霍羨兒這般一說,辛以微的腦中突然就想起了她躺在這不病牀前發生的那場驚恐的。
想質人於死地的車禍。
她的雙眸猛地瞪大,翻身而起,只是身體的痛楚將她重新拉倒。
她重重地倒在了牀上。
辛以微撕的叫喚了一聲,一下子疼的眉目就坐在了一起,表情相當的痛苦。
霍羨兒見狀眸光愈發的冷淡,只說,“醫生說你雖然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還是建議你多休養,你就不要動來動去了!”
霍羨兒站在牀邊,冷冷的態度,辛以微卻並不當一回事。
“你哥哥呢?”辛以微沙啞着嗓子,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看着霍羨兒此刻這幅面如死灰的樣子,她的心中便隱約能夠猜到了幾分,想到車被撞翻以前那個拼死護住她的男人。
在那一刻,她心中所有的怨恨和血都消失的乾淨了吧!
“我哥……我哥他……”霍羨兒連說了兩聲都沒未曾說出所以然,只是一雙鳳目此刻卻充斥了紅血絲,看上去楚楚可憐,卻悲傷異常。
辛以微極其敏感的從霍羨兒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她激動地說,“她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
霍羨兒帶着痛苦的神情,辛以微別開了臉。
“如果你想知道他怎麼樣的話,你還是自己去看吧!”
聽到霍羨兒絕望的聲音,辛以微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此刻也陷入到了冰窖之中,她全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想起在她昏迷前的那一刻,在她懷中如同,死屍一般的男人,曾經是她愛過恨過的男人,卻毫無氣息的躺在她的懷中,一種可怕的念頭迅速的瀰漫到了心頭……
他不會死了吧?
辛以微咬牙扶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強撐着下了牀,霍羨兒看了一眼,見她動作艱難,腹中卻懷着她親生哥哥的孩子到底心生不忍,還是上前扶了一把。
爲此辛以微也顧不得矯情,在霍羨兒的攙扶下來到了重症病房。
焦急之下的辛以微見一中年男人從眼前而過,便忍不住問一聲,“他……怎麼樣?”
她心中既又想知道答案,又那中年醫生被辛以微這幫問得有點莫名其妙,一時倒是不知從說起。
只是有些傻眼地問,“這位患者,你說的是誰呀?”
辛以微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扶着牆艱難地說,“就是……就是跟我……一起被送進醫院的那個男人!”
一旁的霍羨兒也提醒了一句,“不用問了,我知道她在哪裡,我帶你去吧!”
像對着那醫生食了使眼色,那醫生這才睜開了辛以微的手,快步離開。
辛以微也不得不將希望寄託在了霍羨兒的身上,說,“他怎麼樣?他現在還活着是嗎?”
像是一種自欺欺人,此刻他詢問的並不是她想強調的,想要告訴的,都僅僅只是她自己而已。
霍羨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和難言的痛楚,沒有回答辛以微的問題。
只是扶着辛以微往西邊走廊的方向走去,不過也就是短短几十米的路程,可是辛以微卻覺得這條路是如此的漫長,竟毫無盡頭一般。好不容易在一間重症病房前停了下來,辛以微剛想打開門,卻被像給攔住了,她搖了搖頭說,“現在哥哥還在昏迷之中,你就不要進去看他了,看他他估計……也不會醒來的。”
“昏迷?他怎麼了?他爲什麼不會醒來?”辛以微急切地說。
霍羨兒心頭的悲痛又被重新的勾起,態度也變的惡劣了起來,譏誚一笑,“他當然,陷入昏迷了,醫生也說了,他是故意將你的往裡的方向偏,保住你和孩子,不然吃過躺在這張牀上的人就是你了,而不是他……”
霍羨兒一邊說着又心酸、悲痛,以及對辛以微的不滿。
若是往常辛以微雖不至於跟霍羨兒,脣舌相交,但是若是顯而易見了的刻意挑釁的語氣對她說話,她也是要生氣的。
可是現在?她的心思全然不在霍羨兒的話上,而是死死地盯着那躺在病牀上的男人,原本俊俏的臉蛋此刻像是被抽走了生機一般,就那樣平靜地躺在病牀上,毫無動彈的跡象。
“他?”辛以微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卻早已是淚水嘩啦啦地從臉上落了下來。
悲痛瀰漫心頭,身子不受控制地緩緩地拉扯着他順着牆滑落了下來。
“他受傷的很嚴重嗎?怎麼會醒不過來呢?”一張口才發現嗓子竟然啞的不像話。
“顱內鮮血擠壓了神經,所以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只有看手術的結果了,但手術有三分之一的可能!”霍羨兒也透過病房的窗戶往裡看,輕飄飄的說。
“什麼?什麼三種可能?”他猛地將視線轉移到身邊的霍羨兒身上,用帶着期待和緊張地視線投遞給霍羨兒。
霍羨兒無視辛以微的視線,辛以微蹙眉到,“一種就是哥哥顱內的淤血被清除了,他可以醒來,還有一種就是顱內的淤血迅速地轉移開來,最後哥哥直接死在了手術臺上,再來一種就是他腦子裡的淤血被除掉了,但最後卻依舊醒不過來,像現在這樣……不死不活,也就是活死人,哦,不,現代人應該說的是植物人!”
原本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他還是露出了欣喜和寬慰的神情,只是在聽到後來,他便是在也笑不出來了……
他聽懂了霍羨兒的意思,霍翌宸幾乎是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消失在他的世界之中。
“怎麼會這樣?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辛以微激動地尖銳出聲,在對上霍羨兒那雙清冷的眸光之後,他原本死死捏在霍羨兒肩頭的手便頹然地放了下來。
霍羨兒和霍翌宸雖然總是意見不合,但她知道這兩人畢竟是有着血緣的親兄妹,此刻霍羨兒心碎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她。
辛以微以爲是魂落魄的樣子,霍羨兒到底還是緩和了一下道,“既然這樣子,你就去看看他吧!”
辛以微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徑直打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去,病房空大卻只有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現在她的腳步都愈發的寂寥,她一步步走近,可是牀上的男人,再也不會對她愛恨糾纏,嬉笑怒罵。
此刻他就平靜的躺在那裡,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氣息。
辛以微只覺得心頭鑽心的痛,剛剛走到牀榻前,在接觸到霍翌宸冰涼的雙手的那一刻,淚水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你不是說過要糾纏辛以微一輩子的嗎?可是現在?這樣子了,再也不願意理睬我……當初說好的那些話你都忘記了嗎?你醒醒來呀,醒來看看我……”
她一遍又一遍的說着,只是牀榻上的人卻陷入了昏迷,彷彿今生都不會再醒來了,那種無邊無際的絕望,快要將她吞沒。
她哭得越來越嚴重,本就身子虛弱,加上懷着孩子,此刻竟有一些快要暈厥過去的樣子。
很快就通知了辛以微的哥哥辛以天迅速的從公司出來,直接趕往了醫院,看到病房裡哭得快要暈厥的辛以微。
辛以天真是擋路,衝門邊一直靜默地站着的霍羨兒的,“怎麼了?你們兄妹倆又在搞什麼鬼?將微微害成這樣子?她還懷着孩子呢?怎麼還讓她傷心難受?”
辛以天的語氣之中滿是質問,一下子將原本就被痛苦縈繞的霍羨兒給喝止住了。
霍羨兒氣節,一時是說不出話來,只是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張口結舍、辛以天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此刻語氣的惡劣,只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加上男人的自尊不可催,讓他將收回剛纔的話,確實忘了也不可能了。
他只能無視此刻霍羨兒怨憤地目光,大步走了病房。
辛以天將辛以微給從地上抱了起來,一眼便掃到了此刻正躺在病牀上的的霍翌宸。
他的眉心蹙得更深了,語氣冷淡說,“微微,你瘋了嗎?就男人哭什麼哭,起來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