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先前情形並無不同,嫦娥整個嬌軀又一次化爲一團流光,在海風之中扭曲纏繞,轉眼間,便徹底消散一空。 ? 似乎她早已離開此處,而留在此處的,僅僅是海市蜃樓。
“不!不可能!難道是自己昨晚沒睡好?精神混亂了?”漸漸的,王小二整個心神開始變得極其混亂,不自覺便雙手抱頭,喃喃自語起來。
“二哥,您這是怎麼啦?頭痛?還是心有苦惱?”
可讓王小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還不待自己重新理清頭緒,滿是關切之意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不過,經驗十足的他,這一次卻並未做出任何迴應。
“呼……忍住!自己一定要忍住!想不到心魔竟在這麼短的時間便開始吞噬自己的意志!”
不知爲何,王小二不自覺便緩緩閉上了雙目,似乎他要以這種方式,讓自己從幻境之中成功走出。直指此刻,他似乎真的已經相信,耳畔縈繞着的聲音,真的只是幻覺。
“二哥,您怎麼不說話呢?難道您真的生病了?”
“親,難道你沒有聽到本姑娘的話語麼?不想殺掉本姑娘了麼?”
“唉……可憐的二哥,你可千萬不要放棄殺本姑娘哦!不然的話,本姑娘可就再也不會理你了!”
……
雖然王小二在極力使自己恢復清醒,可縈繞耳畔之聲卻並未就此終止,反而出現的頻率正以一種無法理解的度,飛增高。如此一來,他根本就無法繼續堅持絲毫。
“心魔,我要殺了你!你必須要給我去死!”終於,王小二不再選擇沉默,而是以最爲迅猛的度直接轉過身來,不假思索擡起腳,衝着對方狠狠掃去。
可是,立在面前的少女終究還是一團空幻,還不待腳掌完全落在她的身上,她便直接化爲一抹流光,消散殆盡。但,在下一瞬間,她竟重新閃現在了先前消失的位置。
“二哥,不是要殺本姑娘麼?怎麼不敢動手了?”嫦娥依舊以最爲憂鬱不歡的目光死死凝視着對方,更爲奇異的是,她言語之中卻透不出絲毫怨氣。
“不!心魔!不要吞噬我!我還不想死!”王小二並未在意對方的話語,而是猛然仰頭,血紅雙目直指蒼天,可能對未來太過絕望,他還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吼。
心魔,源自佛教,是一種虛幻之物。當然,更沒有世人可以親眼目睹對方的尊容。或者說,他並不存在,只停留在抽象中的世界。但,王小二此刻的狀態,着實令人費解。
“血……神血!哈哈……我還有神血!你殺不死我……”
正當王小二將要永久沉浸在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態之時,他竟猛然一頓,更爲異常的是,他神色不再驚恐,反而被無盡狂喜徹底取代。在他擡手之際,一個血光璀璨的小瓶竟直接浮在他的掌心。
“神血?神血是什麼?怎麼本姑娘從來沒有聽說過呢?”嫦娥自然在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對方手中的小瓶,不禁說出了內心的疑惑。
“哼!少廢話!這回,你死定了!心魔,你永遠都殺不死我!”似乎已經徹底清醒,王小二掃視嫦娥的目光都開始變得完全不同,其中盡是深深的譏諷。
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王小二直接打開血色小瓶的蓋子,隨即衝着手心輕輕一倒。而也正是在這一刻,一滴鮮紅刺目的液體便直接從中輕輕滑落。
“唉……可惜啦!不能等自己慢慢享用了!不過沒關係,尋個時間找隊長再要一滴!”很難理解,當近乎所有目光都會聚在液滴上面之時,他臉上明顯露出深深的不捨。
但,在下一瞬間,他一雙血目便透出無盡的殺機,仰頭之際,衝着液滴狠狠一吸,液滴便直接沒入他的口中。很難想象,被他視若珍寶的液體,到底如何不同凡響。
“它到底是什麼呢?”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嫦娥,整個俏臉都已掛滿深深的疑惑,似乎她對這滴液體極其好奇,不論對方的表情,還是舉動,她都未曾放過絲毫。
倘若時間以此刻爲原點重新開始流逝,那麼便能夠體驗最爲清晰的視覺感受,畢竟,世間萬物並未承載恍惚的歲月,因而可以將自身狀態完美呈現而出。
不知不覺中,王小二便給人一種極其空靈的感覺,雙目,臉色,……氣質,不論他的軀體,還是抽象中的狀態,全部都給人帶來一種美的享受,即使他十分醜陋。
但,美好終究還是太過短暫。
讓人萬分驚詫的是,不知何時,縷縷黑色菸絲竟從他的雙目直接透出,不但如此,嘴巴,耳朵,……雙腿,頓時間,他渾身上下都已化爲一片渾濁。
“血神,替我把她給殺了!”待如此詭異情形閃現之後,王小二先前透出的縷縷空靈頓時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仿若不曾出現絲毫。而最終取代它的,卻是一股濃濃的殺意。
這是一個極其詭異的畫面,幾乎是在王小二話音傳出的同一時間,縷縷黑煙便莫名會聚在了一起,轉眼間,便是一道極其模糊的黑影若隱若現。
“是……”或許,這道黑影真的是王小二口中的血神,更爲可怕的是,他似乎還甘願聽從對方的差遣,略微點頭之時,輕輕一閃,便直接懸浮在了嫦娥面前。
“你是?”不知爲何,嫦娥非但沒有閃躲分毫,反而以一種別有韻味的語氣,弱弱問道。
“過了太久……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了!”讓人萬分驚詫的是,這道黑影竟還擁有不弱的靈智,完全可以聽懂對方的言語中的含義。
當然,他自然還記得先前的承諾,便是殺死麪前這名絕美少女。不假思索擡起極其模糊的手掌,向着對方頭頂一把按下,二尺,一尺,……二寸,似乎會在下一瞬間,落在對方頭頂。
可是,即便是在這種極其危急的時刻,嫦娥都未曾閃躲絲毫,似乎甘願讓對方親手殺死自己。事實上,她並非無動於衷,而是從對方身上覺一抹若有若無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