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司族醫院裡靜悄悄的,大部分的醫院職工都下班了,除了一些值班的人員。
長樂躺在病牀上依靠在枕頭上有些無聊,沒有電視可以看,沒有電腦可以玩,連手機也被醫生禁止,說是不利恢復。
所以現在的她非常的無聊,在這裡看着桑雪給她變小花花。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原來桑雪竟然有這樣的技能。
伸手,一支紅色的小花,放到了長樂的牀上,再伸手,一支黃色的小花,放到了長樂的牀上,再伸手,一根綠色的黃瓜放到了牀上。再伸手...
直到長樂的牀上快變成花卉果蔬市場桑雪才罷休。
桑雪剛開始變東西出來覺得很有意思,後來越變越開心,也就越變越多,雖然不知道精靈原來還有這種能力,但是長樂也沒忍心打斷他,畢竟他玩的正在興頭上。
就在長樂被這些東西包圍滿眼花花綠綠幾乎昏昏欲睡的時候,有人敲了敲房門,將長樂從睏倦的邊緣再次拉了回來。
桑雪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去開門,看到來人長樂抿了抿嘴脣,除了安景還能是誰?
安景進來看到滿牀的瓜果也有點傻眼,看到桑雪吐了吐舌頭就知道是這小東西乾的。
“你就不能找一個正常的時間過來嗎?非要大半夜。”
“我爲什麼半夜來你心裡還不清楚嗎?”安景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種邪邪的奸笑,看的人有想揍他的衝動。
不知道爲什麼聽安景說這樣的話,長樂忽然想起來在魔族學校的那個晚上,他在自己耳邊吹氣的感覺,不由得有些耳熱。
“你知道居山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嗎?”轉開有些曖昧的話題,看着一臉純潔無邪的桑雪,長樂有點莫名的心虛。
“你先告訴我你遇到的東西長什麼樣。”安景不着急回答她的話,首先他要確認長樂是否是遇到的就是那個東西。
爲了知道真相,長樂將那天遇到的事情從頭到尾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果然是印證了安景的猜測。
“你遇到是上古三大部落之一的首領,蚩夫,蚩夫死於居山,被斬頭而死,血灑山林。”
“蚩夫,很強嗎?”
“上古時代,基本都是狠人,就這麼跟你形容吧。”
“說的跟真的一樣。”長樂不由自主的頂了回去,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會自然而然的跟安景鬥嘴。
“司北重傷未醒,你昏迷三個多月,還不夠?”安景冷笑着看着長樂,長樂莫名被看的有點心虛。
“聽桑雪說,你不給我過來?嗯?”
“嗯...”
“聽說你對我有意見?嗯?”
“嗯...”
“聽說你要跟我撇清關係?嗯?”
“...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長樂有些不知所措。
安景也不理會長樂的反應,反而是悄悄地走到桑雪面前,俯身在桑雪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桑雪會意地點了點頭,很是滿意地就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長樂的眼睛都瞪圓了,桑雪就這麼把自己給賣了?why?他收了什麼好處了?
“怎麼,怕了?”一臉嘲諷的看着長樂,不懷好意地問道。
“怎麼可能!”微微有些底氣不足。
“那你躲着往後退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看着長樂邊說邊往後退的樣子安景微微挑了挑眉。
“我要睡覺了,我是病人,我覺得你應該差不多該走了。”爲了保險起見,還是趕緊送人吧。
“別廢話,坐過來一點,我抱不到你了。”
...抱?...抱???
長樂還沒有反應過來胳膊就被拽過去了,原本倚靠着枕頭的動作忽然變成了撲向坐在牀邊安景的懷裡。
“喲,這麼主動啊?”頭頂上傳來安景的悶笑聲,三月的天氣還不算溫暖,安景卻只穿了一件長袖,很是單薄,長樂聽得見他胸腔傳來的振動,不由得愣住了,也忘記了要掙扎出去。
安景以爲長樂這是配合自己了,欣喜還沒有浮上來理智告訴他先壓下去要緊。
“我去了居山,沒有找到你,我很着急,我知道你的身上有古鳳,遇到的又是蚩夫,可是我還是不想你受傷,我找了你很久,對不起,還是沒有找到你。”
靜靜地聽着安景的話,原來這個人不是沒有去找自己,那麼艱難的時候她真的想要是安景在就好了。
“幹嘛不說話?悶住了?”以爲是自己把長樂攬在懷裡時間長了把她悶到了,連忙把她從懷裡拽起來。
看到長樂滿臉通紅的樣子,安景急急忙忙將她扶正,看來真的是悶到了。
“你...好煩,趕緊滾啦,咳咳。”說着就是一連串的咳嗽。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攆自己,真的是過分,安景不滿歸不滿但是仔細認真的拍了拍長樂的背。
長樂擡起滿臉通紅的臉,不知道是羞惱還是真的咳嗽憋紅了的怒視着安景,一邊用沒什麼力氣的雙手錘他。
當然這種錘在安景身上就跟撓癢癢一樣,看着長樂的眼裡都有了一些水潤潤的感覺,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親了上去。
親了親長樂的眼角,親了親她的鼻尖,親了親她的側臉,最後捧着她的臉吻上了嘴角。
對於接吻這種事情,大概每個男生都會是無師自通。
當然無視這無力的反抗,安景親親抱抱玩的不亦樂乎,關鍵長樂絲毫沒有反抗的力氣。
這是趁人之危,長樂仇恨的眼神。
我當然知道,安景得意的眼神。
原來是這樣!扒在窗戶上偷看的桑雪的感嘆!
今夜之後,要將安景這個混蛋列爲往來拒絕戶,等自己好了一定要把他揍個半死!長樂暗暗的在心裡發誓道。
桑雪也是,居然串通外人來害自己,實在是太過分了!氣得她好幾天沒跟桑雪講話,連吃東西也沒有怎麼吃。
過了幾天醫生給長樂做了個全面的身體檢查,檢查結果顯示她的外傷基本痊癒,拍片也沒有任何的問題,最主要的是長樂的恢復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不僅僅是皮肉傷,多處的軟組織挫傷,肋骨都折了幾根,現在居然已經恢復成可以簡單行走的狀態了。
要是條件允許的話醫生真的想把長樂拿去做科學研究,這體質實在是太特別了。當然他這樣的想法是絕對不行的。
司畫接長樂回家的時候,司族的人都在門口迎接,這也是對長樂是司族人身份的一種肯定。
司釐站在門口一臉凝重,直到車輛停在了司族的大門口,桑雪將長樂放在了輪椅上然後推了下來。
“長樂,歡迎回來。”面對幾個月未見好像皺紋褶子又多了一層的司釐,長樂有些不習慣。就好像你印象中習慣了的人,時隔一段時間再看就會忽然覺得這個人跟想象中的不一樣了。
“族長,進裡面說吧。”在這樣的環境里長樂自然也要保持的嚴肅一點。
司釐點點頭率先就走了進去。
在司釐的書房裡,長樂又將對安景說過一遍的話再次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將司北捨身救人的那段重點強調了一下,意思就是說,本來長樂在跟那個東西纏鬥,但是不敵,司北爲了幫長樂衝了上來,最後落得一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聽着長樂的描述司釐自己都能感受到當時情況的危急,自然也明白這次他們確實是在生死關頭走了一圈,不由得有些黯然,司釐問長樂他們遇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長樂沒有說實話。
長樂猜測大概是山中的某個精怪,不過各地風雪肆虐的情況並不是這個東西造成的。
瞭解了實情的司釐將長樂說出來的過程做成報告按照以往的習慣交給特殊事件調查組,因此大部分家族也得知了本次任務的一些具體情況,無一不是爲自己沒有執行而感到後怕,同時也爲司北和長樂恐怖的實力而驚歎。
畢竟以現在屠靈家族日益凋零的情況來看,這種遭遇還能逃生的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長樂在跟司釐談完以後就回到自己往日居住的地方去了,她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同時她也在昏迷的那段時間模模糊糊能記得姽嫿跟自己說過的話了,不知道她現在離開自己的身體要去哪裡,是否是心裡有了計劃。
她也明白這次任務好像爲她創造了一個契機,當時姽嫿是考慮到鳳族無人可信她纔將身上的古鳳渡給自己,類似像倉庫一樣存儲的意思,並沒有真正接納自己,而且也是爲了剋制自己身體裡的魔族血脈。
而這次她滅了蚩夫,聽說上古也是天命玄鳥滅了他的,這次純粹是自己走狗屎運了。機緣巧合之下讓古鳳接受了自己,所以這就是說,她長樂的實力又上了一層不是嗎?
得到這個認知感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直覺告訴長樂仍然有很多人窺伺着她,就好像是自己的背後長了很多雙眼睛一樣,這讓她一直無法獲得安心的感覺,即使是在司族的廕庇之下。
桑雪端來一碗酒釀丸子給長樂,看到長樂正躺在躺椅上失神,也不知道該不該打斷她。自從長樂醒過來,他的心裡就一直有一種隱隱不祥的預感。
等長樂注意到桑雪的時候他已經在她身邊站了好一會兒了。
伸手在桑雪面前揮了揮,桑雪愣了一下,烏木般的眼睛回了神,下意識的將手中的酒釀遞給長樂。
長樂伸手接過看到有些魂不守舍的桑雪感到有些奇怪。
“怎麼了?在想什麼呢?”長樂喝了一口溫度正好的酒釀疑惑地問道。
“沒有,我只是隨便想想。”
“說啊,有什麼就說出來好了,我看你好像挺苦惱的。”
“長樂,你跟我回精靈族好不好,我一棵樹我也能養活你的,雖然精靈族沒有這些好吃的,沒有人族好玩,沒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是那裡安全。”
驚愕的看向桑雪,沒想過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剛開始的時候他不是想着要逃離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我知道,我這麼說你可能沒想到,但是,我覺得在人族太不安全了,而且這兩年你爲司族做的也不少,我們可以不必待在這裡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傷,我不想再看到你冷冰冰地躺在那兒一動不動,讓我一個人。”
看着桑雪說着說着情緒激動的眼眶都紅了,長樂也是垂下了眼瞼,她沒想過自己努力謀得一隅安寧卻讓桑雪陷入了擔驚受怕之中,可是自己的父母和弟弟還在司族手裡。
“桑雪,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也知道你在醫院守了我三個多月,但是現在事情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但是我跟你保證,一旦我覺得形勢可以了,就像你說的,我在你的樹裡面蹲一輩子都沒問題,好麼?”
得到長樂肯定的回答,桑雪也破涕爲笑了,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只要她跟他在一起就沒什麼問題。
“這酒釀丸子真好吃,再去弄一碗。”
“好!”桑雪爽快的就答應了,小跑着就去了,對於長樂讓他跑腿的事情桑雪總是樂此不疲。
從醫院回來以後,安景也不去醫院了,也日常會跑到長樂這邊來蹭吃蹭喝,針對司畫反映的廚房老是丟東西懷疑到桑雪身上的問題,長樂也跟安景深入的討論過,可是對方屢教不改。
索性就跟司畫說她不用負責每天的飲食了,直接搬去私人醫院去照顧她表哥司南。
長樂是怎麼忽悠司畫的過程就不贅述了,只是後來桑雪吃了長樂做的東西之後才深深的後悔當初沒有阻攔這件事情,以至於司北一直未醒,司南一直在醫院,司畫也一直在那裡料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