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爲了緩和氣氛,上前乘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夫人,少爺在外繁忙,可能抽不身趕回來。你看,小菊姐姐出來前提前燉的湯,人蔘很補,專門爲你補身體,你嘗一嘗。“
沈雲柔強顏歡笑,接過雞湯,喝了一口,嚐到味道很鮮很美味。可口的雞湯讓她心情好了不少。”小菊,湯很入味,你可是很早就起來準備了?辛苦你了。“
”夫人喜歡喝就多喝點,奴婢提前準備就早那麼一會兒,不累的。“
”夫人,奴婢看你臉消瘦了不少,你要多吃肉長點肉,太瘦了身體會弱。“
”知道了,劉嬤嬤,這一桌菜我吃不完,分些你們去吃。“
”夫人先吃,奴婢們等你吃完後吃。你不用擔心我們,伙食不會差。“
沈雲柔在一人服侍喝湯,一人服侍夾菜的氛圍下,她胃口漸好,吃了些雞肉,滿滿的飽足感,沈雲柔表情愉悅。
銀玉樓,最裡面的雅間包房,古典古風的風格,盡現主人位的身份。
令狐致遠聽到白玫附耳說的悄悄話,震驚兩眼,怒氣上升,表情頓時陰沉,用力扼住了白玫的手腕 。”你在胡說些什麼?從哪裡聽來的。“
”致遠,你輕點,你弄痛我的手了。“
白玫沒預料到他反應大,要弄傷自己,驚慌失措讓他鬆手。
令狐致遠凌厲桀驁的眼神,狠狠掃了過去。白玫嚇得渾身哆嗦,”你別這麼瞪着我,我好害怕。不是我胡說,是你那位嬌妻回來,城裡就傳出她有一個相好的男人,說是在山洞裡,兩人情深意切,要商量殉情呢。“
令狐致遠怒不可遏:”不可能的事,我找到雲柔的時候,除了我的人,沒有所謂的情夫。“
”城裡傳得沸沸揚揚,你若不信出去打聽打聽。 我昨天還訓斥了一個客人,他講得繪聲繪色,說得和真的一樣。“白玫心裡冷笑,如果沒有的事,令狐府怎麼會有空穴來風的傳聞。
令狐致遠目光冷冷,嚴肅道:”你給我從現在記起,你的人隨時注意,凡是在店裡風言風語的人,我請他去黑屋聊聊。“
白玫一愣,見他爲了沈雲柔動了真格,心裡像打翻了醋瓶一樣醋溜溜的。男人連黑屋說出來可見動了怒,白玫呆在身邊這麼久,怎不知黑屋是什麼地方,那個讓人生不如死的痛苦刑房。誰敢去,除非不想活了。
白玫身子一軟,靠着他的肩膀,嬌嗲幾聲。“致遠,你別生氣嘛。我告訴你這個傳聞,是讓你早點發現,背後的人要是手段歹毒,你好提前防範呀。”
令狐致遠眼神陰鷙,想起某人猛地起身,差點摔了白玫。“是不是那個逃跑的賤人汪海優,躲在背後興風作浪,肆意詆譭令狐府的名聲。一定是她搞的鬼。手下人無能,沒有抓住禍害,讓她繼續出來害人。”
白玫尷尬坐在一邊,撫了撫手,半信半疑道:“那個女人有那麼狠毒嗎?”
“根本不算女人,就是一個比男人還狠的冷血動物。她殺了我好些侍衛,就連修竹也差點死在她手上,你說她不惡毒嗎?”
白玫驚愕,第一次見令狐致遠咬牙切齒說一個女人,那眼神噴出火,彷彿要抓住那人挫骨揚灰。
白玫心一顫,“致遠,你打算怎麼做?”
“聽說她受了腿傷,如果當時沒有逃出城,她肯定忍不住要出來找藥。我上下四方都佈下了網,就等她現身自投羅網。”
白玫順勢附和。“她敢跟令狐府作對,完全找死,這次她再被抓住,沒有那麼好運氣留命了。”
“我要回府了。”
白玫拉着他的手不放,眼神留戀不捨。
“聽話,我回去有事要做, 明天我再來找你。”
白玫知道令狐致遠說一不二,不敢強留。“好吧,你消消氣,回去早點休息,不要太急。”
令狐致遠溫柔一笑,摸了摸白玫的臉,轉身出門了。
人一走,白玫臉一變,陰沉着從房裡出來。
小蓮緊跟其後,表情不解道:“老闆娘,奴婢看到三少爺急匆匆坐馬車離開了,是不是有事要辦,他今天這麼早就走了。”
白玫憋着一肚子氣,不耐煩道:“令狐少爺的事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小蓮低下頭不吭聲,白玫冷聲繼續道:“對了,你照我的話吩咐下去,三夫人的傳聞從今天起,誰也不準在店裡講,如有哪個人不聽勸,非要趟這渾水,別怪我之前沒提醒他。令狐少爺派人來抓他去黑屋一敘,到時候人出來是不是完整的我就不能保證了。”
小蓮擡眼,瞧着白玫笑裡藏刀。心裡一驚,白玫變化多端,這與前幾天的舉動相差萬別,她昨天誇誇其談,不是當着客人面說沈雲柔壞話嗎?
“聽到了沒有,我沒有開玩笑!”
白玫沉着臉,斥責的聲音讓小蓮回過神,她不敢問爲什麼,趕緊照做。
令狐致遠坐着馬車沒有立即回府裡,而是快馬加鞭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宅子裡外加了一層侍衛守候,令狐致遠下了車,推開房間,牀上的修竹休養了幾天,看到他來,起身迎接。
令狐致遠表情陰沉,聽信白玫添油加醋的話,怒火中燒,擡起一腳踢中修竹的胸口。
修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令狐致遠猝不及防的襲擊讓他緊握胸口,驚聲道:“少爺,出了什麼事?”
令狐致遠坐在椅上,盯着修竹,懷疑的眼裡帶着一絲狠意。
“我聽到一個很不好的傳聞,說雲柔和一個男人過於親密,在山洞的時候約定一起殉情。我尋思那天派去的人都死了,剩下的男人只有你,是不是他們口中的情夫就是你,你們是不是揹着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沒想到傳出這樣的荒唐事,修竹震驚一臉,大呼冤枉,“少爺,卑職九死一生,自責那些兄弟爲了救三少夫和我全軍覆沒。卑職被汪海優那個毒婦擊傷,當時帶着三夫人匆匆逃到竹林,誰知半途迷路了,那個毒婦很快追上來,又是射箭又是刀劍,讓我受了重傷。三夫人苦求毒婦,讓她饒我們一命,不好我們逃出來了!我和三夫人絕無苟且之事。卑職發誓,傳聞絕對是妖言惑衆。”
令狐致遠洞察修竹話裡的漏洞,眼神陰鷙。“汪海優既然已經抓住你們,你們是怎麼逃脫的?你敢說對我沒有一點隱瞞?”
修竹遲疑幾秒,微妙的表情沒有逃過令狐致遠的眼神。“你說你受了重傷,可是我到那裡的時候,大夫後來跟我說,你之前有服藥治傷的跡象,所以你纔會恢復得那麼快。你不要告訴我你自愈,或是雲柔會醫術救你?”
修竹自知事有破綻,瞞不過令狐致遠,瞬間和盤托出。“少爺明查,卑職的確沒有說出實情,汪海做要殺我們的時候,是一個黑衣人及時出現救了我們。”
令狐致遠驚訝冷眼,“黑衣人,是誰,姓甚名誰?”
修竹搖搖頭,不假思索道:“我和三夫人不認識他,卑職嘗試問過他,黑衣男人不肯說,只是道出流浪在外,不方便透露個人名字搪塞我。卑職說得屬實,後面服了藥,黑衣人就趕我們走,說他不想惹麻煩。”
令狐致遠目光一閃,若有所思。“還有這麼神奇的人。”
“卑職記得黑衣人瘦,身材高大,面容似少年,孤傲冷漠,遊俠人士。”
令狐致遠沒有見過冷俊峰,從修竹口中的描述,也難猜他是誰。
等修竹說完,令狐致遠立馬變了臉。“來人,把他扣住,沒有我的允許,人不能出屋一步。”
修竹已經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見令狐致遠還是懷疑他,大驚失色。“少爺,卑職忠心爲你,絕無異心呀!”
“你對有人救你們的事一直瞞着我,你太讓我失望了。”
修竹又道:“少爺,我和三夫人的的確確是清白的!”
“我不會相信雲柔背叛我,子虛烏有的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等水落石出,你繼續留不留在我身邊,再定奪。”
“少爺.......”
修竹見令狐致遠摔門離去,猛拍自己額頭直呼他太糊塗。
府裡的沈雲柔左等右等,不見令狐致遠回來。正巧聽到有人在說三少爺回來,沈雲柔喜出望外,飛奔出去,下一秒卻不見令狐致遠的身影。
沈雲柔招來前門的婢女一問,婢女道:“夫人,少爺明明回來了,可奴婢見他拿了什麼東西又出去了。”
沈雲柔滿臉狐疑,他怎麼回來又出去?
想着不對勁,沈雲柔越過後門,帶小菊、小琴跟着出了府。
宅院,嬤嬤站在女人後面,恭敬道:“夫人,三夫人已經跟着出去了,奴婢看她神情緊張,一旦她發現這個秘密,三院那邊怕是不安寧。現在你就要讓三夫人知道嗎?”
女人轉過身,冷漠的面孔正是黃玲 。“三弟一面對沈雲柔裝深情,一面和銀玉樓的白玫打得火熱,表裡不一的男人我讓沈雲柔早點看清不好嗎?”
“話雖如此,這招引蛇出洞會不會太冒險。”
黃玲咽不下心裡的氣,直視擺臺,冷冰冰道:“令狐致遠囂張又狂妄,從未把我這大嫂放在眼裡。你看他上次當衆羞辱我,讓我下不來臺,這口氣不出什麼時候能出?”
“三夫人要是不信呢?”
黃玲忽而輕笑,並不擔心嬤嬤的顧慮。“只要沈雲柔心裡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種子無盡蔓延,那懷疑時不時會提醒她,令狐致遠無論說什麼話,她覺得在隱瞞,在欺騙。他們之間的信任一旦出現了裂縫,修補起來沒那麼容易。”
“做戲就要做全,我跟你說......”黃玲附耳悄悄私語。嬤嬤連連點頭。
沈雲柔跟蹤到了目的地,躲在角落,瞧‘修竹’帶了婢女進了店,她掀起簾子,慢慢擡頭,‘銀玉樓’,沈雲柔心中默唸,凝望牌匾上的字,她不知道修竹怎麼會來這裡?難道他的傷已經全愈了,完全康復了?
小菊瞧着沈雲柔帶她們來到這裡,身爲令狐府的人,心感不妙。不知爲什麼,小菊總覺得會有事發生,因爲她以前聽聞這裡的老闆娘白玫很有名,不管和三少爺有沒有關係,小菊想讓沈雲柔回府。“夫人,奴婢看這裡只是普通吃飯住宿的店,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少爺說不定已經回府了, 我們還是先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