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中的我只有血淋淋的身體,沒有了五官,人皮也全都不見了。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鏡子之中的那個我也跟着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臉蛋。我摸到了自己的皮膚,可是鏡子中的那個人依舊只有一副血淋淋的軀殼,沒有人皮。
“葉凡,你在幹嘛呢。”見到我望着鏡子發呆,沈歆疑惑的擡起頭朝我看了過來,開口問道。
我指着車鏡子說:“你有沒有看到鏡子裡的那個我,是一個血肉模糊的身體,沒有人皮?”沈歆聽完我的話後,就轉頭朝鏡子中看了過去,接着她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的看着我說:“沒有啊,你是不是看走眼了,鏡子裡的你不是好好的嗎?”
我愣了一下,擦了擦眼睛重新朝着鏡子之中看了過去,鏡子中的那個我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皮膚白暫,哪裡像是沒皮的人?
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嗎?
我緊緊的盯着鏡子,鏡子裡面的那個我也緊緊的盯着鏡子外面,沒有任何的異常。我想可能是我最近壓力太大了,神經有些緊張看錯了吧,想到這裡我心情就好多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沈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沈歆說她師父要她找到那十五大魂器。
我問沈歆找那魂器做什麼?
沈歆說她師父卜過一卦,泰國那個叫方剛的降頭師還沒有死,他一定會捲土重來的。所以我們必須得提前找到當年的那十五大魂器,以防泰國靈異大師捲土重來。
我聽完沈歆的這些話,有些佩服的說道:“看你門派不大,原來卻有這麼重大的責任感啊,不錯不錯。”
沈歆苦笑了一聲,說:“不是責任感,你之前的那一番話讓我想起了小時候我祖師爺叮囑我師父的話,祖師爺那時候就讓我師父去找十五大魂器,還說要是方剛捲土重來的話,第一個就是衝着我們淨明觀來。”說到這裡,沈歆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說道:“只是我師父不知怎麼的,財迷心竅了,全然不把祖師爺的話放在心上,要不是我提醒他的話,他老人家還差點把我剛剛給你看的那把黑木梳給賣了換錢了。”
在車上喝水的我聽到沈歆的這句話,一口茶水就直接吐到了前擋風玻璃上,我擡起頭睜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沈歆說道:“你師父真是……絕了。”看到沈歆瞪着我,我把想要說的話硬生生給吞了回去。然後又問沈歆說:“爲什麼你祖師爺說要是方剛第一個會衝着你們淨明觀動手啊,要動手矛頭不應該也是對準全真教和龍虎山的正一觀嗎?”
沈歆搖了搖頭,說,這個就不知道了。
我又說:“你這師父心也太大了吧,連你祖師爺留下來的東西都給賣,也不知道你祖師爺當初是怎麼看上你師父的,就讓他當掌門了。”
“沒辦法,在三十年前的那場鬥法之中,我們淨明道的人都死光了,就只剩下我師父和祖師爺兩個人了,我祖師爺也差點死在中越邊境,就只能讓我師父來當淨明觀的掌門人了。”沈歆轉頭朝我看了過來,說到:“你知道嗎,其實我師父他的資質並不高,我厲害的那些師伯們全都死在了當年的那場鬥法之中。”
我笑着問沈歆說:“你這樣在背地裡說你師父資質不高,你師父不會生氣嗎?”
沈歆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這有什麼,我師父他自己和我說的,說當年祖師爺就是覺得師父他這三腳貓的功夫上了中越邊境也是去送死,加上師父他從小腿腳不靈便,所以獨獨把他留了下來。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師父他還是有些本事的,別的不說,淨明觀在我師父的手上比任何時期都要有錢多了。”
我白了沈歆一眼,說:“這還不是你師父招搖賺騙騙來的……嗷嗚!”我話還沒有說完,手臂就被沈歆狠狠的捏了一下,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晚上回到中藥鋪,我躺在牀上久久的不能入睡。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從林依拿走魂器“手鍊”我能夠看出,林依也在收集魂器。沈歆和我說聚集了十五大魂器的任意五個就能夠召喚出一個魔神來,達成聚集者的任何一個心願活着傳授遠古道法。我想林依收集這魂器,應該是想要復活自己,可是因爲我,她又把到手了的手鍊又給交了出來,這讓我對沈歆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我越想越睡不着覺,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屋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那聲音十分的輕。要不是中藥鋪的夜晚實在是太安靜的話,這腳步聲很難讓人察覺到。於是我悄悄的從牀上爬了起來,躲在門口透過月光朝着屋外望了過去。大門不知道被誰打開了,我看到有一道黑影躡手躡腳的從外面走了出去,然後關上了中藥鋪的門。
我原本想要追出去看看到底是誰的,可是我又想到要是我貿然追出去肯定會打草驚蛇。於是又等了一會兒後,我才從房間走出來拉亮了燈,正準備檢查錢櫃裡面是不是少了錢的時候。我發現櫃檯上多出了一個紙包包着的中藥,上面還放着一個藥方。
我左右看了一眼,將中藥上面的那張藥方抽了出來,只見上面寫着白芷三錢,杏仁四兩,用蜂蜜調勻煎制可治癒“人皮脫落”。看完這方子之後,我打開了櫃檯前面的那包中藥,裡面正是單子上面寫的那些中藥材。
“這什麼意思,我又沒生病,別人給我送這些中藥材來幹嘛?”我有些疑惑,突然間想起了今天在車鏡裡面看到那個沒有人皮的我,我又下意識的朝鏡子裡面看了過去。
淡淡的月光中,鏡子裡面的我臉色有些發黃,可能是因爲熬夜熬多了的原因,不過皮膚還在,並不像是之前看到的沒皮一樣。
這下我就更加的困惑了,要是我在鏡子裡面看到的那個我依舊是沒有人皮的話,我還會覺得這中藥是爲我熬製的,可是鏡子中的我又正常了起來,就讓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還有那個送藥的人他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在我櫃檯上面放這樣一副中藥?之前那些莫名出現在我中藥櫃子上的東西,是不是也是這個人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