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角落裡的塵埃

夜越來越深,心慢慢地沉澱,季漓覺得越來越孤單。一個人的夜晚,一個人的等待。不記得這是第幾個夜晚了,也不記得這是多少次的等待了。

“……還不回去?”查愷走到她身邊,微微眯着眼問她。季漓發覺已經深夜了,自己卻還在局裡望着窗外的綿綿細雨發愣。“抱歉,”季漓忐忑不安地搖了搖頭,“我馬上回去。”

“唉呀!”季漓只顧膽戰心驚地低頭往前走,不料頭一下子撞到了查愷。

“怎麼?害怕我?”“那個,不是你想的那樣……”季漓心虛地辯解起來。查愷的臉上已失去往日的嚴肅,一絲溫柔閃過他的臉頰,但又如清風一般飄散了。

“你是在等誰麼?”季漓趕緊點點頭:“在等一個重要的人……”

“可以告訴我嗎?”查愷的語氣彷彿不是在乞求,而是在命令。這語氣促使季漓慌忙講起來:“他,他是我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現在應該早已失聯了吧。”“啊,你怎麼猜那麼準……”季漓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聽不見。“怕什麼?給我講講你們的初遇吧。”“好,好的”季漓不敢違抗,坐到椅子上小心翼翼地講了起來:

一個沉悶的雨夜,一個迷失方向的小女孩在一條人潮洶涌的大街上茫然失措地跑着。

“媽媽!媽媽,媽媽……”她驚恐地哭喊着,聲音越來越小,直至聽不見了。

“啪嗒——”雨傘掉在了地上,小女孩蹲在一家屋檐下,不停地哭泣着,絲毫不管已經被雨淋透了的衣服。

從房子裡走出一位老婆婆,她趕緊扶起小女孩,笑着說:“好可愛的女娃喲,先進我們屋裡避避雨囉……”老婆婆給小女孩換了新衣,梳了頭髮,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清新脫俗的小姑娘。

“這就是你的姐姐咯,要好好相處呦。”老婆婆慈祥地看着面前發愣的孫子說道。小男孩怯生生地走上前去,向小女孩伸出那稚嫩的手:“你,你好,我,我叫季殤。”誰知小女孩卻上前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奶聲奶氣地笑着說:“你好,我叫季漓哦。”

“從那之後,我們就成了一對青梅竹馬……”季漓停下來,發現查愷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聽得出了神。“……查愷?”季漓試探着問了一下,查愷這纔回過神來。“雨停了,你可以走了。”

或許是不想承認自己聽季漓的故事聽得太出神,查愷貌似在強行轉移話題。“好的,您也要注意休息。”季漓似乎也看出了什麼,於是默默拿上手提包走出了警察局門口。

“各位注意,目標是一個穿着黑色外套,戴白色口罩的棕發男性。”第二天,查愷就在地鐵站給大家發佈了任務,“兇犯可能手持刀器等尖銳物品,抓捕過程中儘量不要傷人,出口附近成員嚴加看管。”

“收到!”警察局的一羣人異口同聲地回覆了。“季漓注意……”“什麼事?”“兇犯就在你六點鐘方向的10米處。”季漓一轉頭,果真不假。

“我已經看到他了。”“很好。先不要驚動他,慢慢靠近。”季漓欲要回答,卻見那人環顧四周,隨即直接衝向了出口。

“遭了!”季漓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趕緊跟着衝了出去。

“在地鐵站出口的成員注意,目標正往出口方向移動。”查愷壓低聲音說道,“所有人守住出口,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目標已經向我跑來了,等一下就動手。”在出口的安微微蓄勢待發。“王鐵柱你跑不掉的!”兇犯王鐵柱正準備越欄逃走,突然被等候多時的安微微一把按住:“你給我老實點,別亂動。”

“臭婆娘……”惱羞成怒的王鐵柱一把抽出藏在衣服口袋裡的刀子,向安微微刺去:“去死吧你!”誰知追上來的季漓一腳踢飛了刀子,拿出手銬就叫道:“王鐵柱,你被逮捕了!”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晚上辦個慶功宴犒勞犒勞一下。”查愷笑盈盈地對警察局的一羣人說道。“好耶!愷哥請客!”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

“漓漓子!”南宮怡神神秘秘地湊到季漓耳邊。“怎麼了?弄得這麼神秘。”季漓一歪腦袋。“嘿嘿,聽說我們部要來一位新人哦!好像是叫葉時翎來着……”

“?!”季漓心中一驚,這不是破了近五十個案子的年輕偵探?來警局又想幹什麼啊……

“啪嗒——”會議室的門開了。只見一個黑髮紫瞳的男生走了進來,門口隱約能看見幾個人影。

“呃,你們可以出去了。”他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尷尬,頭也不回地朝跟隨的人說。等到門口的人都離開後,葉時翎終於走了進來。

不愧是少爺,到哪哪裡有保鏢。季漓望着兩眼冒愛心的同事,默默地擦了擦汗想道。

“咳咳,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局裡的新人,名叫葉時翎。”出於禮貌,大家都鼓了鼓掌。

“對了,”查愷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提議道,“既然有新人,不如把兩件事合在一起慶祝一下吧。”

“這……這怎麼能放在一起慶祝呢?”沉默了許久的季漓突然拍案而起,叫道。其他同事都有些錯愕,平時沉默寡言的季漓怎麼會這麼大膽地違抗查愷說的話?

季漓淡定地瞥了其他同事一眼,接着說了下去:“王鐵柱這個逃犯十分敏感,稍有動靜就會立即轉移。我們都知道,大家爲了抓住他都付出了許多精力和時間……”大家都靜靜地傾聽着,以至於幾分鐘後都沒有聲響。

“那個,我的事情無關緊要,聽季漓姐說的吧。”還是葉時翎開口打破了這份靜寂。……這個人可真怪,我好像成了壞人似的。季漓本來是這樣想的,但在差點兒被在場所有女同事灼熱的目光燒個半死的時候,她發現爲時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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