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原因伍鍾平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因爲一直靜靜站立的他動了。
只見他輕輕地摘下腰間的赤葫蘆,擰開上面的塞子,在龐大的金山鷹眼皮底下就那麼隨意地喝了一口酒。
“好酒啊,大老鷹,既然你不想走,那麼我只好送你走了。”說話間空氣忽然變得燥熱起來,四周的火元素好像聽到了召喚,不約而同地向這裡聚集起來。
一旁的呂芸兒看到這一幕不禁暗暗心驚,人們都說伍長老作爲華青山唯一的單靈根天才,年輕時便已突破了煉氣期。
到現在道法早已臻至化境,沒有人知道他的實力到底如何了,甚至可能已經超越了掌門居陽子。
光看這一手單憑意念就能召集火元素的本事,傳言就算不是真的,恐怕也差不到哪去。
伍鍾平雙手合十,衣襟無風自動,口中念道:“火法之涅槃火鳳!”
一隻體積和金山鷹同等大小的鳳凰應聲而出,鳳凰由火元素幻化而成,全身上下都燃燒着通紅的火苗,空氣中充斥着啵啵的爆破聲。
鳳凰昂首撲翅,在天空中歡快地嘶叫着,似乎在爲被召喚出來而慶賀。火光沖天,把這一方天地全映上了火苗的紅色。
鳳凰飛舞了一陣,看樣子是玩夠了,然後嘶鳴着展翅衝金山鷹撲去。
金山鷹在一旁早就做好了準備,見鳳凰飛來也不示弱,同樣長鳴一聲向鳳凰俯衝而去。
眨眼間兩個龐然大物就相撞到了一起,發出轟隆一聲巨響,直刺的人耳膜生疼,旋即又分開,然後又互相撞到一起。
就這樣雙方一觸即分,在天空之中展開了激烈的戰鬥,雙方都沒有保留力氣,或抓或啄都是招招衝着對方致命的要害而去。
忽然,金山鷹一個蠍子擺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雙翅間扇出兩道風劍。風劍速度極快,撕裂空氣扎向火鳳的雙眼。
火鳳遇變不驚,在風劍到臨之前從口中一道接一道地吐出三道烈火。
風劍碰到第一道烈火氣勢漸衰,碰到第二道烈火就被蒸發得全無,第三道烈火以一往無前之勢衝向金山鷹。
金山鷹也不慌亂,依靠自己的速度,身體擦着烈火的邊飛開去。
整個過程,都只發生在一個瞬間。
火鳳的速度比金山鷹略遜一籌,金山鷹利用自己的優勢,終於製造出轉瞬而逝的一個機會。
只見在鳳凰的速度還沒有起來之前,金山鷹已經衝到它的面前,雙爪死死地抓住鳳凰的右翅,一張利喙狠狠向翅根啄去。
鳳凰發出一聲痛苦地鳴叫,卻沒有就此認輸,而是猛地一個轉身,竟然生生折斷了自己的翅膀。雙爪同樣抓住了金山鷹的左翅,要把金山鷹給它的痛苦原原本本的還給它。
金山鷹被制,鳳凰右翅斷,雙方再也不能在空中保持平衡,在呼呼風聲中從天空滾到了地面上。
戰場的變換沒有澆滅雙方的戰意,反而更加高昂起來。一黑一紅兩隻大鳥在地面上滾來滾去,早已扭成了一團。
在金山鷹的長鳴聲和鳳凰的嘶叫聲此起彼伏中,雙方終於再一次的分開了。
只見金山鷹的雙爪和翅膀上都佈滿了傷痕,看上去狼狽不止。
金山鷹模樣雖然狼狽,起碼還可以飛起來,而鳳凰在剛纔的打鬥中已經自斷了一翅,身上的火苗燃燒得也沒有開始的時候旺盛了。
金山鷹雖然取得了戰鬥的勝利,可是一點也不放鬆。因爲它知道,這隻能算是熱身而已,後面的戰鬥會更加艱難。
可是隻是熱身自己就要用盡了全力,後面的戰鬥不用打也可以知道結果了。
其實,連熱身都不用,這個結果開始就被眼前的人類說出來了。只是,我能相信狡猾的人類說的話麼,我又能如何選擇呢?
眼前人類的修爲深不可測不說,旁邊還有一個女人的修爲也看不透,可惡,我該怎麼辦呢?
伍鍾平當然不知道金山鷹現在的所思所想,他讚賞地看了金山鷹一眼,算是對它的一種肯定。
然後開口說道:“鳳凰除了留給人們美麗的外表外,還是不死的象徵。只要火元素不絕,這隻鳳凰就會不斷地涅槃重生。”
果然,在鳳凰的頭頂上空,忽然出現了一個金黃色巨大的鳳凰虛像,大得把整個天空都籠罩住了。
鳳凰虛像雙翅大開,像人雙手一樣舉向蒼穹,金黃色的軀殼內細小的白色骨骼清晰可見,和巨大的身體比起來,給人一種不相稱的感覺。
四周的天空完全變成了火紅色,只有虛像頭頂還留有一個小口,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瓶子的瓶口一般。
萬丈的光華從小**進來,在鳳凰虛像的身後形成了道道的金光,更加襯托了鳳凰虛象的偉大和神聖。
虛象之下,一股龍捲風包裹了受傷的火鳳,從龍捲風中傳出一聲舒服之極的鳴叫。
然後虛象逐漸暗淡消失,龍捲風散去後顯出了火鳳的身影。只見它全無剛纔的慘狀,變得煥然一新。剛剛低沉下去的“啵啵”聲也重新響亮起來。
金山鷹見狀,雙眼閃過一絲決絕之色,筆直地飛向高空。當衆人都以爲它是膽怯而逃時,只見一道黑光從高空俯衝而下,目標正是站在地上的伍鍾平。
伍鍾平眉頭微皺,對金山鷹這種拼死的打法感到很是不解。
衆人中除了楚慧都爲伍鍾平捏了把汗,雖然他的修爲要比金山鷹高出很多,但是面臨金山鷹的拼死一擊,讓人不禁擔心中間生出變數。
一個瞬間,金山鷹已經從萬丈的高空俯衝而下,眼看就要撲到伍鍾平的面前。
伍鍾平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慍氣,金山鷹這種不顧一切的做法簡直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枉我見你修行不易好心提醒你,既然你執迷不悟,那我就成全你。
只見伍鍾平大手向前一伸,剛開始還是普通的大手,伸出去的時候已經變成小山一般,五指張開,像包糉子似的把金山鷹攥在了手心。
然後掄起了胳膊把金山鷹在地面上下摔打,在金山鷹痛苦的慘叫中激起了漫天的塵土。
這時從洞口之中又衝出一頭金山鷹來,叫聲中充滿了焦急,拍翅就向伍鍾平飛來。
伍鍾平臂彎一甩,手中金山鷹轟隆一聲被扔到斷崖上,撞落了很多碎石。
剛纔還來去如電的金山鷹,現在羽毛散落了一地,眼角和嘴角溢出血珠,雙爪也是血痕累累。躺在地上,怕是快要活不成了。
另一隻金山鷹見狀悲鳴不已,聲音中充滿了傷心和悔恨,直痛人心扉。
不用說,這應該是一對金山鷹中的情侶。
後出來的金山鷹羽毛更加得有光澤,不過修爲只是相當於元嬰後期,看樣子應該是頭母鷹。
母鷹用嘴幫受傷的公鷹梳理着全身的羽毛,還用翅膀拍落公鷹身上的塵土,動作輕柔之極,宛如溫柔賢惠的妻子在給丈夫整理着着裝。
一舉一動間都透露出綿綿的愛意。
伍鍾平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然後扭過頭去看了楚慧一眼,從她眼中也看到了同樣地東西。
回頭望着眼前的一幕,低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拿出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大口,然後朝洞口走去。
不料這一動好像給了母鷹很大得刺激,只見它立即放下受傷的公鷹,展翅就向伍鍾平飛來。
其勢像公鷹一樣退無可退,其意像公鷹一樣不顧一切,彷彿這洞口的價值超過了他們的生命。
伍鍾平對方纔的重手已經有些後悔,所以並沒有再把這隻母鷹怎麼樣,只是用手把它擋開罷了。
但是母鷹被彈開後,仍然不依不撓地衝了上來,任憑伍鍾平如何施法,就是守住洞口不放。
後來,母鷹終於支撐不住,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一雙利眼死死盯着洞口,流露出濃濃的不捨,直至它們閉上。
伍鍾平望着這一對金山鷹夫婦,對它們的行爲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有意放生,但它們卻偏偏不走。
搖了搖頭,伍鍾平帶領衆人走進洞內。一進洞內,便感到有濃重的草藥氣息迎面撲來,衆人臉上都呈現一片欣喜。
“三花草、雛釀、綠宮砂,這是....伍長老你快看,這是四級的藥材玉母蘭,看來我們這次是不虛此行啊!”
呂芸兒看着眼前不大的地盤上長滿了琳琅滿目的珍貴藥材,不禁歡呼起來。
伍鍾平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似乎因爲剛纔的事情對眼前的藥草再也提不起興致來。
“奇怪,爲什麼沒有地龍果呢?咦?這是地龍果的根莖,果子被金山鷹吃掉了,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呂芸兒有些失望道。
伍鍾平只是尋思道“既然吃了果子,那爲什麼還不走呢?”
這時,從草叢旁邊的大石後面跑出一隻普通山鷹大小的小鷹。小鷹好像剛剛學會走路,走起來一顛一顛的,還不斷地點着頭,左右搖晃着翅膀,樣子滑稽極了。
小鷹對這羣不速之客感到非常好奇,也不感到害怕,啾啾叫着跑到伍鍾平腳下,用嘴叼住伍鍾平的衣角,好像想要嚐嚐這東西是什麼味道。
只是咬住後發現這東西什麼味道也沒有,不禁大感掃興,趕緊鬆了口,撲棱撲棱地甩起了腦袋,簡直就是一個小活寶。
伍鍾平看着腳下的小東西,此時此刻,他才理解了兩隻金山鷹的行爲。原來,它們要守護的不是這片草,而是自己還懵懂的孩子。
楚慧看着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內心一片傷感,說道:“可憐的小傢伙,你可怎麼辦纔好啊。”
伍鍾平知道妻子這是有意要收留它,閉上眼,彷彿又看到兩隻威武的金山鷹不顧一切地向自己衝來。
他看了看腳下的小東西,說道:“把它帶回去吧。多一隻能成長到元嬰期的妖獸,門派也不會反對的。
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錯,那顆地龍果應該是被它吃了。呵呵,小傢伙,真不知道你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
把山洞內的藥材採摘完畢,天黑時衆人又集合到一起,每個人的心情似乎都不錯。
大家見多了一隻小鷹,都感到好奇不已,尤其是伍小田,更是非常開心,回去的路上不停地逗弄小鷹,兩個小傢伙玩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