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嬌這一哭真是哭了好久,直到喬虎的肩膀有些痠麻,她才漸漸止住了哭聲,但還是不斷地抽泣。
“你看你,哭得都不漂亮了,以後不要再哭了,我也不會再趕你了,好不好。”喬虎輕聲安慰道。
“真的嗎?我哪裡變得不漂亮了,你不要騙我。”說着連忙用手將臉蛋上的淚痕擦去,可惜這裡沒有鏡子,不然她肯定會奮不顧身地湊到跟前照一眼。
“沒有,我是說你笑起來更好看,活脫脫一個大美人,誰見了都想一口吃掉。”
“嘻嘻,討厭,說,你以後還敢不敢不要我了。”思嬌終於笑了出來,手指指着喬虎說道。
喬虎舉手求饒:“不敢了不敢了,從此以後只有你不理我的份,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我告訴你啊,你要是再敢讓我走,我就一直在你耳邊哭、哭、哭,死後變成女鬼還在你耳邊哭,哼。”
喬虎趕緊轉移話題:“姑奶奶,我都說了再也不敢了,你就放心吧,那個封魔殿怎麼走啊,我還想過去看看呢。”喬虎沒想到,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心裡竟然埋藏着這麼大的痛苦。
思嬌果然不再這個話題繼續逗留,用手向前一指,說道:“沿着森林旁邊的小道,一直向前走就到了。”
說完兩人避開匆匆的人羣,順着森林旁邊的一條羊腸小道,徐徐向着森林深處走去。
這條小道外面看着不長,但真走起來卻是許久走不到頭,不過好在小道兩側鮮花盛開,鶯飛蝶舞,和剛纔死靈出谷時簡直判若兩個世界。
約莫多半個時辰,兩人終於走出了森林,迎面看見一座大殿矗立在山谷當中。
這座宮殿起碼有五十多丈高,最高處幾乎和兩側的山峰齊平,三面環山,佔據了後面的整個山谷。
大殿門口默默佇立着一塊青色山石,表面光滑,刻着“封魔殿”三個氣勢恢宏的大字。
走進大殿,三十六根合抱粗的石柱散落在大殿的正廳,支撐起大殿的穹頂,喬虎站在下面向上看去,發現原本一丈見方的大理石變得只有指甲蓋那般大小。
思嬌之前也是光聽別人說起,今天來頭一遭走進這裡,雖說有些心裡準備,依然爲這封魔殿的雄偉巨大而心折。
喬虎同樣如此,他實在想不出,這樣的建築究竟是出自何人手筆,如果這裡真的是封魔殿,那封印的又是哪一個魔頭呢?
站在封魔殿門外,便知封魔殿的恢弘雄偉,但進來以後喬虎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座大殿的面積,他和思嬌兩人走了足足小半個時辰,纔將這個宮殿的大廳走完。
大廳的盡頭,是三個石門,石門內一眼望不到盡頭,漆黑一片,有微風徐徐吹來。
思嬌看着有點害怕,不由自主地靠得喬虎近了一些,說道:“我總覺得這石門內有點怪怪的,裡面興許有什麼機關陷阱,或者是吃人的妖獸也說不定,我們就別進去了吧。”
喬虎進來也只是爲了看一看,本就不想將自己置身於莫名的危險之中,聽罷點點頭:“嗯,我們就在這大廳裡四處轉轉吧,反正這大廳這麼大,也足夠我們看了。”
思嬌點頭如搗蒜:“就是就是,剛纔我見大廳石柱上的浮雕栩栩如生,煞是好看,那麼多的石柱我還沒有看完呢!”說着忽然一拉喬虎的衣袖,指着一道石門上方對喬虎說道:“這不就是我剛纔看到的那一個浮雕嗎?”
喬虎定睛看去,只見思嬌所指的浮雕,乃一個三頭六臂的半人半獸,三頭分別是鷹、獅、蛇,均長在一個人的身體上,看上去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思嬌又看了一會兒,忽然皺起眉頭,小手攆着下巴咕噥道:“不過這個好像跟我以前看的好像有點不一樣,但是哪裡又不一樣呢?”
喬虎之前對石柱上的浮雕沒有太過留心,因此也不知道思嬌所說的不同在哪裡,他看着石門上的浮雕,覺得有些奇怪,於是說道:“這個三頭六臂的怪物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它的五隻手裡都握有武器,偏偏右邊的第三隻手是空的,看着太不和諧了,這雕刻師也真會偷懶。”
思嬌一拍手:“對呀,我就說哪裡不對,原先石柱上的浮雕那隻手裡可是拿了一個玄天杈的,那氣勢可比這嚇人多了。”
喬虎聽罷仔細向那怪物的那隻手瞧去,只見那隻手上面石灰的顏色似是比周圍要淺一些,如果不認真看真的看不出來,也幸虧思嬌進谷沒想尋寶,只是左顧右看,纔會有所發現。
喬虎好奇心頓起,他一躍飛到浮雕跟前,用手輕輕擦拭,浮雕上一層厚厚的石土簌簌掉落,露出那隻手上的玄天杈來。
哪知思嬌看到這個玄天杈後,還是皺眉搖頭:“不對不對,這個叉子比石柱那個小了很多,石柱上的玄天杈起碼有一丈來長,這個怎麼還不到二尺?”
不用說這裡面一定隱藏着什麼秘密,說不定就是一個藏滿寶藏的密室開關,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燃燒的火熱。
問題就出在這個玄天杈上面,答案肯定跟它有關,喬虎在玄天杈附近坐摸摸、右敲敲,希望能碰到“密室”的開關,但是鼓搗了半天,浮雕一點動靜也沒有。
喬虎不禁懷疑道:“姑奶奶,是不是這個東西的其他五隻手臂的武器也都短了那麼幾分啊,你看準了嗎?”
思嬌這個時候也拿不定主意了,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納悶道:“難道是我記錯了?我只注意了那個玄天杈,說不定就像你說的那樣,那怪獸其他手裡的武器也和石柱上的不一樣呢!”
喬虎累了半天,到頭來卻是白白興奮了一場,不禁有些泄氣,他一腳踢在那怪物腰間的玄冥盾牌上,咬牙恨恨地說懂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前輩,竟拿我們消遣。”
誰知這一腳下去,雕像下面的石門內忽然傳出清脆的咔嚓咔嚓聲,似是有什麼機關經過多少年終於啓動,喬虎趕緊飛回思嬌身旁,彷彿這樣心裡會覺得安全一些。
石門內吉凶未卜,兩人雖然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卻是激動,正當他們期待石門內有什麼變化發生石,腳下的大理石忽然從中間向下凹陷進去,將兩人帶進了無名的黑暗當中,旋即又複合如一。
喬虎和思嬌猝不及防下掉進陷阱,不由心頭一寒,還好這陷阱不深,噗通兩聲,兩人已經着了地。
喬虎只是感覺身體有些痠痛,他從地上坐起來,衝着無邊的黑暗喊道:“思嬌,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聽不到有人回答,他忽然有些緊張,連忙又喊道:“姑奶奶,你沒事吧?你聽到了答應一聲啊!”
“別...別喊了,我就在你手邊,這是什麼地方啊,怎麼這麼黑?”
喬虎哦了一聲,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隻手,他將思嬌的手握在手心,覺得在這茫茫黑暗中踏實了許多。
只是覺得思嬌的手冰涼一片,不禁有些擔心地問道:“思嬌,你身子沒事吧,手怎麼這麼涼啊?”
思嬌聽罷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胳膊上感覺了一下:“沒有啊,還挺熱乎呢。”
“都快涼成冰窖了還說沒有,你是不是修煉了什麼功法,怕我擔心所以不肯告訴我啊?”
思嬌聽完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思忖喬虎怎麼說起自己的手來了?
不過見喬虎關心自己,芳心甚是歡喜,她將手搭在喬虎的另一隻手上,說道:“我真的沒有騙你,不信你試試。”藉機將喬虎的手緊緊攥在手心,不禁有些詭計得逞的竊喜。
只聽喬虎說道:“那真是奇怪了,你一隻手溫潤如春,爲什麼另一隻手卻如此冰涼?”
“你說什麼嘛,我都聽不懂了,我兩隻手都是一樣的啊。”說着將另一隻搭在喬虎手上,同時她還感覺到喬虎的手裡竟然還攥着另一隻手。
頓時兩人感覺毛骨悚然,雞皮疙蛋更是猶如狂潮拍案,一浪高過一浪,喬虎猛然將那隻冰涼的手扔在地上,兩人抱作一團齊齊向後挪了一步。
片刻間黑暗中沉默再次迴歸,四周靜悄悄的,卻是什麼也沒發生,喬虎這才感覺到思嬌柔若無骨的嬌軀還在自己懷中,臉上一紅,好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他連忙鬆開手,左手掌心托起一顆炎龍彈。
炎龍彈的光芒瞬間將四周照亮,只見兩人所處的地方是一個石窟,約莫五丈方圓,兩邊各有一個出口。石窟中零七豎八倒了幾排木架,上面已經蛛網密佈,殘破不堪,想來已經頗具年頭。
木架之下還有好幾堆骷髏架子,有一個正好就在兩人腳下,思嬌見狀趕緊用腳踢開,那骷髏的手臂被思嬌一腳踢成齏粉,也不知是哪年哪月死在這裡,竟然已經風化至此。
最另兩人震驚的,是剛纔兩人跌倒之地躺着一個錦衣修士,那修士眉清目秀,肌膚若雪,卻是一點生機也無。
“大乘期修士!”
兩人相望一眼,驚駭莫名,只有大乘期和渡劫期的修士,身體已經百鍊成鋼,淬鍊如玉,死後纔會如這般不休不滅,不然早就如地上的骷髏一般,風化成粉了。
這個封魔殿封的到底是什麼魔?連大乘期修士竟然也會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