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青山,回望峰,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子岔開兩腿站在原地,在他面前站着七個身着華青山青色道袍的年輕弟子。
“來啊,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就沒有鬥志了,你們一起上,不用客氣。”濃眉大眼的男子衝七人招招手說道。
再看這七人,每個人的衣服都凌亂不堪,上面還沾了厚厚的一層土,一看就知道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
“展師兄,你就饒了我們吧,我們加起來哪裡是你的對手啊,我看要是莊師兄也許還能和你鬥上一場,我們實在不行了,再打身上的骨頭都散架了!”
粗眉毛聽罷陡然將手放下,氣道:“你們還是不是年輕人啊,青春的鬥志哪裡去了,青春的激情哪裡去了!”不用說,這個激情四溢的粗眉毛一定就是展雲風了。
話音剛落,七張嘴巴一起開動,埋怨和求饒聲混成一片,像一羣蒼蠅似的在人的耳旁嗡嗡作響。
展雲風剛想大喝叫他們停止,忽然從山下傳來一聲響亮的龍吟,心底很深處一根弦被人撥動,他整個人立即愣在了原地,粗眉毛再也不理眼前的幾人,不顧一切地向山下衝去。
此時此刻,向山下衝去的人又何止他一人,從遠處看去,只見一道道光芒似流星墜落一般向山下飛去。
喬虎靜靜地立在原地,雖然他外表看起來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其實心裡卻十分緊張,幾年未見,不知故人可好,還是已經物是人非。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喬虎的眼簾,兩人隔空對望,一時無言,這時候只有眼神才能實現彼此之間的交流,語言則顯得太過乏力。
“哈哈,小虎子,他們都說你死了,我偏偏不信,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澎湃的青春啊,再來的猛烈一些吧!”
展雲風大喊一聲,風馳電掣地向喬虎衝來,喬虎見狀向後退了一步,喊道:“剛見面不用來真的吧?”
“哈哈,先試試你小子現在實力如何?三年未見看看是你的進步大還是我的進步大!”話音剛落,只聽砰地一聲,兩人的身影交織到了一起。
展雲風出拳如狂風,出腿如急雨,速度之快直教人看花了眼,兩人都未使用靈力,而是純粹身體力量的比拼,從地上打到了天上,又從天上打了地上,短短一會兒功夫,已經不知打了幾個回合。
最後喬虎握住了展雲風的手臂,肩膀靠到展雲風的肩膀上,說道:“呵呵,小瘋子你這三年都幹嘛了,怎麼一個體修連我這個靈脩都打不過。”
展雲風一把將手臂從喬虎手中抽出來,憤憤不平地說道:“你少氣我,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也是一個體修嗎?青春總是這麼不公,本來我以爲這三年我進步夠快了,沒想到還是不是你的對手。”
此刻喬虎背後的人羣早已經炸開了鍋,任誰都沒有想到,他們一直仰慕的傳奇人物回來了!
兩個看門的門童嘴巴張得都可以放下一個雞蛋了,而且是豎着放的,“啊,原來他沒有騙我們,他真的就是喬虎啊,也是啊,除了喬虎,誰還能有這麼大的氣場!”
“唉,我們剛纔竟然和他頂撞,真是該死,他肯定不會待見我們兩個了,我們以後怎麼才能和他說上一句話呢?”
展雲風上一刻還緊繃的臉忽然綻放開來,“哈哈,不過沒關係,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走,我帶你上山去,老多人想要見你了。”說完摟着喬虎的肩膀就要往山上走,忽然看到很多人落到了兩人面前。
展雲風呵呵笑道:“看來,這下不用我帶路了,他們比你還急呢。”只見依次落下的是許印龍、風不平、莊大周、伍小田、吳常修、呂芸兒、宋文、柳長青等等後面還有一羣人,不過喬虎的印象卻不深刻。
伍小田見到夢中的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竟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愣愣地立了兩秒鐘,然後不顧衆人的視線,熱淚奪眶而出,像一個年輕的思歸妻子看到丈夫回家一樣,一路奔跑着向喬虎撲來。
喬虎沒料到伍小田會如此激動,一時間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小師姐,伍小田已經一個乳燕投林,噗通一聲撲到了喬虎的懷裡。
“你這個壞人,爲什麼現在纔回來,你知不知道人家每天都很想你,白天想你,晚上想你,吃飯想你,走路想你,夢裡全都是你的影子。”
“你知不知道我擔心你的安全,瞞着爹偷偷地想回去找你,結果被爹發現足足關了半年,可是出來以後我還是想去找你。”
“你不在我身邊,我才發現做什麼事都沒有意思,搞破壞沒有意思,不搞破壞更沒意思,每一天過得都像一年那樣漫長。”伍小田根本不給喬虎說話的機會,把自己心中想說的話先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喬虎看着懷中佳人哭得稀里嘩啦,肩膀止不住的聳動,兩手空落落地停在空中,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小師姐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爲什麼自己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他看着自己的一雙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得把眼神投向兩旁的人尋求幫助,可是令他氣憤的是這幫人竟然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還有心情看好戲暗暗偷笑。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看來只能靠自己的兩個小弟了。”說着他連忙回頭向唐興和黃有金使眼色。
黃有金立刻點點頭表示意會,“這位美女如此絕色,對老大又一往情深,鐵定是嫂子沒錯了,老大一看就不會哄女人,這下是我表現的機會了。”
黃有金微微地點了點頭,爲自己卓越的分析能力暗暗感到一絲自豪,他走到兩人的一側,低頭衝伍小田大聲說道:“大搜啊,你別哭啦,我們這不是把大哥送回來了嗎,你仔細看看,身上一塊肉也沒少,我們今天就把他完完整整地交給你了,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不是,是你想怎麼和他玩就怎麼和他玩。”
伍小田剛剛撲倒在喬虎的懷裡,心裡感到一陣踏實,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把埋藏在心中三年的話都吐了出來。
可是說這番話也幾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氣,此時聽人在這麼多人面前叫自己大嫂,還叫得那麼大聲,立刻從喬虎懷裡鑽了出來,一張臉漲得像熟透的蘋果,恨不得在地上找個縫鑽進去。
喬虎更是被黃有金嚇了一跳,他一個巴掌拍在黃有金的後腦勺上,咬牙瞪眼說道:“胡說什麼呢你,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喬虎激動之下這一掌沒少使勁,黃有金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後腦勺感到一陣委屈和莫名其妙,“剛纔不是你讓我上的嗎,現在大嫂也不哭了,也不在你懷裡鑽着了,你怎麼還打人?”想着想着還回瞪了喬虎一眼。
喬虎現在沒有功夫跟黃有金解釋,他尷尬地看着伍小田,兩隻手不停地在身前比劃,支支吾吾地說道:“小師姐,那個...那個你不要聽他胡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也不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伍小田低頭看着自己的腳趾,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來回地纏來纏去,輕聲說道:“沒事,我不怪他。”
喬虎聽罷入藏考妣,“得了,這下真的解釋不清楚了。”黃有金聽完伍小田這句話心裡倒是樂開了花,這下自己在大嫂心中的美好印象算是落下了。
這時候從人羣中又走出一位傾國傾城的白衣女子,她邁着蓮華步慢慢地向喬虎走來,衆人見到這一幕都感到一陣茫然,同時心中隱隱還有一個非常大膽邪惡的想法,“難道呂芸兒對喬虎也有意思?”
喬虎看呂芸兒向自己走來,心如小鹿亂撞,本來這次回來喬虎便打算在衆人面前再次追求她,時過境遷,現在再也沒有人拿他當初的話當做一個笑話。
只是此時此刻,這種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呂芸兒走得很慢,但終於停在了喬虎面前,她淡淡地看了喬虎一眼,擡手就給了喬虎一個大嘴巴,然後哼了一聲轉身離去,再也不看喬虎一眼。
喬虎捂着自己火辣辣疼的臉蛋,看着呂芸兒一步一步地遠離,腦袋一片空白,許久之後
纔回過神來,哀怨地想到“我這是該誰的欠誰的啊,反差也太大了,一個愛的要死,一個恨地要命,還讓不讓人活了!”
等呂芸兒走遠了,唐興呆呆地向喬虎問道:“老大,那個是二嫂嗎?她好像吃醋了,你不去勸勸嗎?”
“二...嫂?你是不是也想捱上一下?”喬虎擡起手掌恨恨地說道,唐興連忙捂住頭求饒道:“老大饒命,老大饒命。”
伍小田很想爲喬虎吹一吹臉頰,讓他減輕一些痛苦,只是礙於人多不好下手,只得關心地問道:“小虎子啊,你是怎麼呂師姐了,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喬虎看着伍小田感到一陣無語,心裡想到“我能怎麼她啊,這一切還不是拜您所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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