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曄是在哪遇刺的?”
“據來傳信的人說,哥哥是在城外百里着他來的。”
城外百里…
“姐,有一件事,你要給我說實話,當初你跟軒王爺到底去了哪?那個地方又在哪?”
賀子希聽完愣住了,這事會跟軒王爺有關嗎?真的會是他嗎?他看起來不是那般兇狠之人,而且此時司徒曄又是要去邊關打仗的緊要關頭,他就算真的有這樣的心思,不會等他回來嗎?
賀子希頓時愣住了,她怎麼可以這麼想?
首先她這麼想就背叛了哥哥所忠心的司徒曄,然後她更是辜負了嬋兒對她的信任與她們這份結拜之情,最後她更是把司徒軒想成了如此齷齪不堪的人,她怎麼可以這麼想呢?
“妹妹,相信我,不會是他,我想應該不會的。他那樣愛惜那個地方。”
他說過,他想,總有一日,他要帶着他喜歡的姑娘去到那片花田,而且還說,到時若是遍地菊,那麼謝明不管要什麼,只要他給得起,他一定給。
這是一個多麼重的獎勵啊,如果謝明要的東西很貴重,或者很爲難,但司徒軒卻給得起,司徒軒是給還是不給?想司徒軒那樣的人,必定也是考慮過這個的吧?
可就是因爲考慮過,他卻依然做出了這個承諾,說明他是真的很在意的,而且他的雲景宮也有一個小花園,司徒軒應該是喜歡花吧?
應該很喜歡的吧!
雖然很多人都認爲男子喜歡花,就失去了男子本色,而且花,也可以指女子,而男子沉迷於花,與沉迷女色無異,這樣的男子會被人定成什麼樣可想而知,可司徒軒卻從來沒在意過,這樣的司徒軒。他會在那個地方害司徒曄嗎?
嬋兒看着賀子希的臉色,心中已經猜到她在想什麼了:“姐,你不要多想,我並沒有說這次的刺客是軒王爺的人。軒王爺…確實不是這樣的人。可阿曄卻是可能躲在那裡,或者被那附近的什麼人救了。不管是不是在那附近,我們都要找找看的,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賀子希一頓,難道嬋兒也相信軒王爺不是那樣的人嗎?
她認真的看着嬋兒。見嬋兒表情很認真,心中跟是疑惑了,“妹妹,你是真的相信軒王爺不是那樣的人還是寬慰我?”
嬋兒從容的一笑:“我有必要寬慰你嗎?姐,你應當知道,我和阿曄,還有一若大哥,甚至是如清都不希望你繼續對他…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當然希望你討厭他了,可就算希望這樣。我也不會污衊他,因爲這不是在幫你忘了他,而是在讓你憎恨我們這些親近的人。”
的確,以賀子希的性子直爽來看,若是賀子希知道他們只是故意設計挑撥她去憎恨司徒軒她會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們的,到時候她也許會離開他們,那與憎恨沒什麼差別了。
賀子希覺得,設計給司徒章的事,那是司徒章自己咎由自取,可是司徒軒從來沒有做過司徒章那樣的壞事。不應該被如此設計。就算是真的需要設計的時候,也不應該把她算在內!
因爲他們是她的哥哥、妹妹還有未來的嫂子啊!
嬋兒繼續說,“所以我會實話實說。我可以用計謀去讓一個人墮入陷阱,然後幫助阿曄達到他的目的。卻不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姐妹,尤其是在情上。情,愉人,也害人。”
賀子希細細的品了品,然後點點頭,雖然她不是很懂。可覺得嬋兒這話說的很對。
“所以,姐,你要告訴我當天你們去了哪,然後我們去求見皇上,說明緣由,讓他着人去尋找,多一個尋找的地方,就多一份找到的可能,讓阿曄少一分危險,姐…”
嬋兒的聲音近似哀求,讓賀子希心中一動,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脆弱的嬋兒。
“好,我告訴你!”
隨後賀子希將地裡位置畫了出來,然後嬋兒就帶着如清去求見齊美人了。
畢竟她是皇上的兒子的側妃,因爲有着男女大防的存在,所以她是不能直接求見皇上的,但她卻可以求見齊美人和皇后等后妃。
“嬋妃,您是真的相信嗎?”
嬋兒挑起嘴角,然後看向如清:“如清,你知道的我不信他,可在這事上我相信不是他做的。因爲我知道他不是這般沒腦子的人,就算想要對付阿曄,他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這不是授人以柄?”
如清頓時明白了,嬋兒對賀子希說的信,倒不是騙賀子希的,可嬋兒又不是信司徒軒這個人,她只是相信司徒軒不會如此的沒腦子,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事。
若司徒曄這次出事,不是這個時候的話,嬋兒第一個懷疑的人必然就是司徒軒!
嬋兒的信,是分時間、分事件去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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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曄睜開眼的時候,感覺胸口處一陣疼痛,但習武多年練就的忍耐力也是驚人的,他並沒有發出聲音,只是臉色煞白,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半天,他終於緩解了一些疼痛,這纔有力氣打量自己所處的地方。
這是一間普通的民宅,牀是普通的木牀,屋內一應擺設非常簡單,有一個類似梳妝檯的地方,還有一張桌子和四個椅子,可看起來已經很破舊了,桌上放着一個瓷碗,那裡盛的應該是藥。
司徒曄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已經包紮過了…
等等,他沒穿上衣!
司徒曄下意識的摸了摸下身,還好褲子還在。
他當然不是怕自己被人怎麼樣了,而是怕自己這赤身裸體的形象不好,因爲看着這屋裡梳妝檯上有一面銅鏡,還有一把女人用的篦子,而且屋內還飄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怎麼想也應該是女子的閨房。
雖然他赤身裸體被人看見他不吃虧,可那女子的閨譽卻要沒了,而她又救過他,到時候父皇一定會要他負責到底的,到時候嬋兒會不會…
想到嬋兒,司徒曄心口又是一陣疼,她那般在意這些事,那不是她該有的情緒,那是妒婦的特權,在他的眼裡,嬋兒如謫仙一般美麗大方,聰慧機警,她就應該是完美的。
唉,可事實卻往往如此的不如意,他不就是爲了暫時的避開嬋兒才選擇隨軍的嗎?
他臨時想起去宜城,也是因爲他想早日知道嬋兒的事,他想要打消自己對她的所有疑慮。
可是他沒料到卻出了這樣的事,想到這他又是恨恨的攥緊了拳頭,可因爲太過用力,牽動他的傷口劇烈的撕痛着,痛的他悶哼一聲。
而在門外跟哥哥聊天的白飛聽到聲音立刻推門進來,看到司徒曄醒了,然後快步的走到牀前。
“你醒了?你家在哪?我救起你的時候見你衣着不凡,定是富貴之人,我們這窮鄉僻壤的,沒有好大夫,大夫說,他只能幫着你先包紮,然後上點土方子的止血藥,他說還是送你回去養傷會好的快,而且這次是你命大,只差一寸就刺到心臟了,不過也幸虧都避開了…額,那是什麼流血的要害,纔沒有失血過多。”
是避開了大血管嗎?
嬋兒說過,人心臟的附近有很多大血管,若是弄的不好,刺傷了,是很容易失血過多而死的。沒想到他這麼幸運嗎?
可那些人…
司徒曄想起那些人,那些人的功夫都不低,賀一若爲了讓他離開,隻身當下五人,可那五人很快突圍過來兩個人追他,司徒曄知道,那些人賀一若抵擋都很吃力,更何況是他呢?
不過他也發現了,在對付賀一若的時候,那些人沒有用全力,可對付他的時候卻用了全力的,足見他們只是要殺他,然後留下賀一若去通風報信吧?
可到最後他們爲什麼又不殺他?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不可預知的意外?
應該不是吧?
畢竟這一劍是避開了所有可能要了他命的要害,他們這等高手會不知道嗎?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是故意放他的!
可是這又是爲什麼呢?難道只是想要阻止他去邊關?
問題一個一個的浮現在腦中,司徒曄根本無暇顧忌女子的話,而白飛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看了看自己的哥哥,眼中盈滿了淚水。
“這位公子,是我妹妹救你回來的,那麼你的命現在就是我妹妹的了,所以你必須好起來,否則我妹妹豈不是落得個見死不救的嫌疑?你就算不想治也要等你病好了,從我們家裡離開,到時候,你愛怎麼作就怎麼作,作死了也怪不到我和妹妹的身上!”
司徒曄這纔回神,抱歉的一笑,手伸向腰間,臉色立刻一變,“我的衣服是誰給我…?”
畢竟在女子面前,他也知道不能說的那般直接。
“是我,不然你以爲是誰?就算你是有錢人家的人,卻也不能如此胡亂的說話,仔細毀了我妹妹的閨譽!”
司徒曄覺得一陣好笑,剛剛是他剛醒,腦子混沌,現在到是清明瞭很多,也想明白很多。
其實像他們這樣的小門小戶,也就只會把閨譽放在口頭上,其實多少女子都會出門拋頭露面的?只是說還是要說的,這是態度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