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之仁。
到底什麼是婦人之仁?
昔日,項王因爲婦人之仁在鴻門宴上放過了劉邦,所以最後落得一個兵敗自殺的下場,他因此而失去了所有。一個力拔千鈞,氣蓋世的英雄,卻因同情弱者,又因吝嗇於賞賜下屬而失了人心。這是韓信對婦人之仁很完整的一種描述,容易動情感實際上是唯利是圖者,多高的武力也只能稱作是匹夫之勇。
而唯利是圖者,不是劉邦那種人的對手,劉邦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因爲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而前者則不然。他甚至於沒有能力認識到他的缺陷,故而失敗,便幾乎成了一種必然。
現如今,刃心對敵人冷酷,而對自己身邊的人仁慈,也是一種婦人之仁,這樣的毛病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沒有什麼,可如果刃心的對手是劉邦那樣的人,亦或者是聖徒或者輝夜,這樣的絕對的光和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刃心和耀光都非常避諱這個問題,便顯得很正常。
耀光戰勝了夜魁,打敗了相當木星天守護的智天使·基路伯,這使得夜晚到了後半夜終於安靜下來。
“刃心,我們接下來應該幹什麼?”
耀光在前面一邊帶路,一邊發出問題,似乎思考如何離開這裡已經不是他的事情,不過就算是這麼說,耀光的身體還是表現出一種誠實,他在順着無形中的指引探尋前路,而從來沒有迷惑過。
耀光這時轉向刃心,刃心這邊則被打算了思考:“接下來……當然是想辦法離開這裡。”
但刃心這麼說着,他又道:“不過……也許在這之前,我們還是應該準備一下。”
刃心說着便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這時耀光身後的上杉謙信疑惑道:“我們?”
耀光的戰鬥已經結束了,至少今天晚上的這一戰是這樣,但聽刃心的口氣,他似乎不是這麼認爲。
聽言後,呂玲綺這時也驚訝道:“刃心的意思是說,接下來面臨的戰鬥,我們要一起上?”
這個分析不是沒有道理,卻是在這個木星天,耀光要經歷連續兩戰,刃心這個時候眼中出現了耀光的身影。
“智天使·基路伯,是已經被耀光擊敗,可這個木星天,現在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刃心說着他感知到的東西,同時話語凝重許多:“前面還有什麼在等待着我們。”
這個說法一出,立刻得到在場衆人的認同,當下耀光和上杉謙信,呂玲綺都點了點頭。
耀光恍然明白了什麼:“這麼說也很有道理,誒!還以爲已經沒我的事了,結果明天還有戰鬥。”
耀光是不是疲倦了不好說,但他的厭戰情緒是有的,這個很少見,尤其是現在出現,多少令刃心感覺到了什麼,不是他多想,而是事情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
“哈哈!”
接觸到刃心的目光後,耀光大笑,隨即開口:“刃心不要誤會,我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感覺有些困了,也許休息一下,明天就好了……哈……”
耀光說着打起了哈欠來,刃心聞言則在這個時候停下腳步:“那我們就不走了。”
“停下來休息吧。”
刃心的舉動再度引起震動,刃心則表現的很認真:“如果戰鬥無可避免,就算我們不去尋找,對方也會找上門來。”
刃心說着看了呂玲綺一眼後道:“事實上不只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對方也是同樣。”
木星天已經是世界之樹的第六層領域了,剩下一共還有三層,而至今爲止,惡魔一方,刃心這邊已經與三名主要交過手,代表sè yù的莉莎,代表暴食的查理,代表貪婪的瑪門,這三人除了莉莎的下落不明之外都已經完全落敗,剩下代表嫉妒的海隆被聖徒首戰擊破,加上照過面的輝夜,這是惡魔一方一共出場的五個人,也就是最多還剩下三個人沒露面。
天使一方則顯得沒有什麼特別規定,從月球天的加百列,到水星天的拉斐爾,太陽天的米迦勒,木星天的智天使·基路伯,這同樣是四隻精靈,而且耀光親手就斬掉兩個,這個戰績是相當不錯的,加百列和刃心有過過節,拉斐爾則相應和這邊有過合作關係,一正一負,算上敵我未明的聖徒,但算下來,天使一方也出了五個人,這個人數和惡魔相當,也使得,無論天使一方的人數比之惡魔多多少少,反而不是太大的問題。
問題則可能開始在於,在刃心看了,在耀光打敗了米迦勒和智天使·基路伯之後,這邊已經是很難選擇天使一方,這不是誰的選擇,而是命運將刃心和耀光推向黑暗。
上杉謙信與神同行,但同行的神到底是什麼神,這是耀光一方和天使一族最大的不同點,這令彼此之間的共同點反而成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之一。
當然在這之中,還包含一個,刃心其實不太在意最後怎麼選的問題,所以最終的結果如何,耀光反而佔了比較大的比重。
耀光的實力很強,這個毋庸置疑,作爲兵刃來說,沒有任何問題。
這甚至於,會使得如今出現一個疑問,耀光會不會比刃心更強?
但同樣的問題,換個角度,換句話來說,如果耀光不厲害,那當初刃心爲什麼要選擇耀光呢?
如今眼前這光芒的強盛,實則才更加能說明刃心是選對了人,至於孰強孰弱,強多少弱多少的問題,卻要知道,刃心在這其中扮演的角色比重,可不僅僅是一個對決者,而是有着更多的作用發揮。
醉心於拳頭力量的耀光,以一心一意的態度最終得到了他所應得的東西,沒那麼單純的刃心,則相應的,他的水平,反而可能會被過於複雜的心思所累,這是一個並不吃驚的結果。
刃心對此則沒什麼好在意的,卻是這就是刃心的個人想法了,事實上,耀光之所以在戰鬥獲得勝利之後立刻就原諒了刃心,更多的原因,也正是在於耀光並不覺得,他變得更強,相對而言對刃心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進而,對刃心不好的事情,就算是對自身有利,也令他不能太高興的起來。
說是男人的面子或者尊嚴問題,那應該是的,耀光不是男人,他沒有這種顧忌,耀光此舉,還是怕刃心多心。兩人間有些對不上的話便是這麼來的,耀光不是困了,而是他的困境,是如何幫助刃心脫離如今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