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許東上山已經是第天了。區區天前後,北角村便已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好端端的平靜生活,隨着一夥惡霸的侵入而急轉直下。本就處於苟延殘喘的村民如今的情況更加風雨飄搖。
夕陽的光芒落在北角村的打穀場上,那裡修建了一個簡易的籬笆,籬笆裡面,所有北角村的村民都被**着雙手雙腳,就連小孩子都沒有例外。這些人已經被圍困了將近十二小時,此時餘暉映射在臉上,一雙雙仇恨的眸子都死死地盯着了某個方向。
籬笆外,搭起一個個火爐,火爐裡柴火旺盛,上方架着的大鍋不冒出水泡,咕嚕咕嚕地蒸騰着熱氣。大量狗肉在鍋裡燉滾着,濃郁的肉香在北角村上空散發。還有另外一些大鍋,裡面煮着金**的黃谷糊,那香甜的味道與狗肉香味混搭起來,形成奇異的味道,使人食指大動。
自防隊隊員們太久沒吃肉,幾乎都忘肉的香味,此時此刻,自然都大聲呼喝着,交談着,興高采烈着。
北角村的村民們就這樣無助地盯着屬於自己的過冬的糧食被一點一滴地消耗,有的孩童已經到了懂事的年紀,忍不哀嚎大哭,場面顯得異常沉重。
刺刀沒有參與到狂歡之,他搬了一張木椅子,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面,雙手抱胸,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看他的表情,似乎絲毫不擔心許東會逃跑。
灰雲山主峰上有一個地方能夠觀察村子裡的情況,這個時候,許東人就出現在那裡。大郎第一時間看到籬笆裡面昏厥過去的父親,一雙眼又紅又腫,不斷放出仇恨的光芒。北角大熊也好不到哪裡去,呼吸十分急促,似乎什麼時候就會像一座火山一樣爆發開來。
就只有許東尚能保持淡定。
觀察了一陣子,許東也有點頭疼,舔一舔乾燥的嘴脣說道:“村民們都被圍困在打穀場正,四周視野十分開闊,根本沒有死角位進行偷襲。換言之,除非正面對抗,否則很難悄無聲息地將人救出來。”
北角大熊此時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差不多按捺不了,聞言冷笑一聲,嗡嗡說道:“正面對抗就正面對抗,難道我們這邊兩位覺醒者還怕了對方一個?”
也幸好被圍困的村民裡沒有勝男本人,否則以大熊叔的性格,早已經衝出去了。
大郎此時也認同道:“東子哥,大熊叔說得沒錯,你本來就實力強勁,如今成爲覺醒者,一定不比刺刀這個渾蛋差。難道到這時候我們還需要顧忌什麼嗎,直接衝進去正面一戰就是了。”
就在這時候,許東問了一個問題:“萬一**迫緊了,你說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拿村民來威脅我們?一旦發生意外,這是我們無法承受的。”
北角大熊瞥一眼許東,竟是有一種服從的意味,“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做?”
就連北角大熊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措辭,事實上,從許東突破成爲覺醒者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實力未必再像以前交手時那樣穩贏。而許東本身又是一個十分擅長算計的人,自然而然唯他馬首是瞻。這也是人之常情。
許東微微思索片刻,嘴脣扯出一個冷厲的笑容:“既然刺刀指名道姓要殺我,那我就當這個誘餌。大熊叔,你從那邊繞到後面,只等我把刺刀引誘離開,立刻行動救人。至於你,大郎,雖然這麼說會讓你很難過,但是你給我們最大的幫助就是躲起來,不要被發現。”
北角大熊有點擔心地問道:“由你去引誘刺刀,壓力會不會太大?要不讓我來吧。”
許東快速搖頭,“大熊叔,你是力量型的甲士,刺刀是敏捷型的甲士,在移動速度上,你可是半點優勢都沒有,一不小心,很可能還會被活活耗死。所以,擔任誘餌的工作還是由我來做吧,畢竟我與他有過交手的經驗,我也是領悟敏捷型的力量,比你更有優勢。”
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北角大熊不得不服從這個安排,按照許東的吩咐小心翼翼地繞了一圈,找到一處地方潛伏起來,等待許東成功的一刻。
至於大郎,儘管他心不甘情不願,不過還是隻好乖乖地找到一個安全地方藏着。
等兩人都做好自己的本分之後,許東這才站起來,拍一拍身上的草屑枯葉,同樣氣定神閒地走下山,很快出現在刺刀視線之。
第一個發現許東的,是那哥仨。高瘦的男人可沒有忘天前被強喂吃泥的情景,至今想來嘴巴喉嚨仍有一股噁心泥腥味。只見他忽然一把指了村尾緩步走來的許東,破鑼一樣嘶喊,“刺刀大人,就是這個傢伙,他就是主使者!”
呼喊聲起,所有人都扭頭看向許東的方向。之前他們可聽說過,有個少年居然能夠憑藉普通人的身體素質,不僅在一分鐘內擊敗大小二飛以及蠻牛人組,而且還成功從刺刀大人這位出了名的軍斥候手逃脫。很自然地,聽到這段事蹟的人心裡都情不自禁地好奇,這個叫小東的傢伙,到底長得是個什麼模樣。
而當許東真正踩在夕陽光輝上出現的時候,不少人都皺着了眉頭,心裡同時飄過一個念頭:“這小子怎麼看起來像個娘們似的,不會擺烏龍找錯人了吧?”
下一秒,刺刀睜開眼,鋒銳如刺刀一般的眼神倏然落在許東身上,這一張臉,他又哪裡會忘?
當時在月色下,懸崖兩邊,這張臉的主人曾得瑟地回頭看向自己,尤其是那雙眼眸,裡面透出一股桀驁和冷厲,這種氣質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短時間內改變的。
於是刺刀知道,這個人就是當晚的那個人。
許東在距離刺刀還有二十米的地方站定,大聲問道:“聽說你指名道姓要殺我?”
刺刀伸出手指頭作出一個割喉的手勢,“今日不殺你,我的名字倒轉來寫!”
許東已經突破境界,正式成爲覺醒者,乃是和刺刀同一個階段的一星一階覺醒者。只是由於雙方距離太遠,又因爲許東本身的力量顯得淡薄詭異,因此刺刀根本就不知道,在短短天時間裡,這個小子不僅突破自身速度桎梏,而且還吸收了一枚神力果實,激發出血肉鎧甲。要不然,他未必就敢妄下結論。
就在這個時候,許東挑釁地勾一勾手指頭,“你可以像上次一樣過來追殺我,我最多保證絕不會超過你十米……”
十米就是許東對刺刀的一個屈辱。一聽到十米這個數字,他的心臟就會不由自主地加快跳躍速度,還會臉紅耳赤,當然由於他本身的皮膚就十分黝黑,故而也不虞被看破。
“你的伎倆第一次可能有效,但第二次的話……我絕不會在同一坑裡面再摔倒一次。”說到這裡,刺刀冷笑着給手下勾一勾手指頭,瘦弱的爺被抓到他身邊來,標誌性的棱刺刀順勢拔出,放在爺的脖子上面,然後面向許東說道:“別想跑了,到我跟前二十米的地方來。”
雖然許東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卻沒想過刺刀居然真把這種事情做出來。從這一點來看,此人心性果真兇殘毒辣。
眉頭輕輕一皺,爲了任務,許東不得不踏步前進,直到距離刺刀不過二十米左右。
刺刀嘿嘿冷笑,“我曾經招攬過你,我認爲你是一個可造之才,還希望你好生考慮。如今我再次提出這個要求,要麼入我麾下……要麼身首分離,假設你拒絕了我,我保證把你的身體剁碎,丟到野外去喂狗!”
言下之意,自信滿滿。
許東根本沒有絲毫猶豫,拱一拱手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對於教九流的團伙,本人沒有興趣。而且我也不認爲你有值得我追隨的價值。你今年也該快四十了吧,十好幾的覺醒者到目前還是一星的層次,你不嫌丟人嗎?”
始終忍讓着的刺刀終於忍無可忍,忽然長嘯一聲,猛地推開爺,整個人已經像一根離弦之箭飆射向許東的方向。有過上次的經驗,刺刀這一回真是獅子搏兔也用全力,下一秒已經把速度提升到極致。
二十米的距離,最多就是兩秒的時間,衆人都只覺眼前一花,刺刀一眨眼已經靠近到許東的身邊。
如果在成爲覺醒者之前,許東甚至連想都不想,直接開啓小碎步技能跑路。因爲人的動態視野也有極限,一旦超出這個極限,完全看不清楚對手的攻勢,還談何交手技擊?當然是有多遠跑多遠了。
如今的許東哪裡又是天前的他?神力果實的力量不僅全方位提升他的身體素質,激發出血肉鎧甲,而且連六識都顯得格外敏銳,其還包括難以言喻的敏銳的本能感覺。
這就是爲何當初刺刀總是能夠辨認到他所在的方向的原因,因爲甲士的六識比尋常人敏銳,有的時候完全不用眼睛“看”,而是靠敏銳的本能去“感應”!超凡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