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誇張到前俯後仰的鬨笑聲,沒有人注意到,許東的臉龐已經微微垂下來,他的眼睛由於精神的高度集,瞳孔收縮成一點。更沒有人聽到他的喃喃自語,“原來任務的關鍵,還在於洞察這個技能上面,我真傻,早就應該對他用出這個技能了……”
他的腦海裡,倏然閃過一幕畫面,那是一隻膚色細膩而白皙,並指如刀的手掌。
一個普通的下屬,怎麼可能會有保養得如此乾淨而細膩的手掌?!
下一秒,洞察技能打出去。那位下屬正要爬起來,似乎感覺到了許東的目光,扭頭的瞬間,兩人同時打一個照臉,兩雙眼眸不偏不斜地對了一個正着。一種邪魅的意味在對方眼如花蕾般盛放。
許東心頭咯噔一跳,“他要逃!”
果然如他所料,這人的雙手在地上狠狠一撐,強勁的反作用力下直接身體凌空而起,與此同時,雙腳協調自如地在牆上一蹬,徒然見到結實的牆壁在這一腳跟之下,頓時有碎屑嘩啦啦地掉落,一片紋痕也在轟隆巨響輻射出去。
藉着這股巨力,這人如同羚羊掛角一般,無跡可尋地掠了起來。也不知道他修煉的是什麼法門,即便在人滿爲患的出入口處,始終如魚得水見縫插針地快速穿梭,不過眨眼之間,就已經躥到正門的位置,一旦被他跑了出去,哪還不是天高任鳥飛?
不少人紛紛反應過來,此次事件再次峰迴路轉!這人有能力有膽識冒充馬二爺下屬,十有**就是貪掉事主貨款的真正罪魁禍首了。不過衆人卻也忍不讚嘆起來,“他奶奶個熊,這廝真是跑得比兔子還快,誰能攔得他?”
“還攔個屁呀,都跑到門口了。哎,好不容易把真兇揪出來,就這樣放跑的話,真是太可惜了……”
四周的吵鬧絲毫沒有對許東造成影響,此時此刻,他的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他的眼前也看不到其他的事物。許東盯着那道就要逃竄出門的身影,不急不躁寧靜沉着。彷彿整個世界都消失不見,眼前的光與暗也失去了作用。
只有那人,靈活的變向,詭異的步伐,好像按下了x16的慢進鍵,他的一應行動,成了屏幕上的電影片段,而這幅屏幕,又被一隻手狠狠揪到許東的眼前。以至於,對方身上衣物的每一次掠動,肌肉的每一律動,所有一切都無比清晰地在許東眼前放大。
一個錢袋從衣服下襬隨着移動而露出了一個底部的輪廓,由於被皮帶緊緊綁,即便在狂奔之都不會發出絲毫動靜。
太神奇了!這種視覺效果實在太神奇了!許東震撼得無話可說。
他當然不知道,這是洞察技能在特殊情況下偶爾激發的狀態。
棱刺刀突兀地出現在許東的手,這一刻,他手臂繃緊,奮力一擲,期間甚至還附帶上冷卻時間結束的強力技能。這口飛擲而出的刺刀,瞬間爆炸出要刺穿耳朵的轟鳴,一剎那裡,所有人都能清晰看到刺刀後方的空氣之,詭異的顯露出環形的氣旋。這是速度超越音速的痕跡。
如長虹貫宇,壓抑難受的嗡鳴聲,周遭一切類玻璃製品紛紛炸裂開去。漫天碎片灰塵之,棱刺刀快得難以置信,在衆人眼球上的掠影都未曾散盡,已經直接掠過二十米的距離,這一刀的氣勢,沒由來讓人聯想到天空上一閃而逝的電光!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一刀明着是朝向那位屬下激射而去,但看起來卻反而是這人故意往刺刀飛來的方向撞上去似的。
犀利,精妙,例不虛發!
衆人見到這一幕,也是震撼動容,忍不就想,如果這把刀是射向我,我該怎麼躲避?我能不能躲避?
那人臉色狂變,“不可能!他區區一個一星覺醒者,怎麼可能看穿我的步伐?!”
這人實力畢竟強大,面對驚鴻驚豔的這一擊,身上的衣物徒然嘩啦一聲粉碎裂開成漫天布屑,裸露出一身精巧而昂貴的外裝備。與此同時,他的身上發出了噗嗤的一聲,肩膀大腿根等關節處更是如蒸汽火車頭開動到極致一般,噴射出大量白色氣流。
一剎那之際,他竟然硬生生扭轉身體,像只陀螺一樣旋轉起來。
一道淒厲的血口突然割裂出來,他終究是沒能完全躲避開去,腰肋部位慘遭棱刺刀猙獰地切割,鮮血瘋狂地噴涌,在光潔地板上面滴出點點刺眼梅花。
至於那口棱刺刀,直接篤的一聲盡數沒入堅硬牆壁之,只留下一個小窟窿。
由於此人渾身衣物炸裂,他身上那六個捆紮得結結實實的錢袋頓時也被勁力粉碎。衆人只聽見嘩啦的一聲,足有數百顆金幣仙女散花一樣的從天上掉下來。場面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那位冒充馬二爺下屬的傢伙冷冷地轉頭深望許東一眼,嘴角一裂,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最後卻還是趁亂逃走了。
殘缺之手的守衛也不是易與之輩,雖然追不上那人,卻對場內鬨搶金幣的傢伙很有震懾力。不多時,已經把大部分金幣收攏起來,堆在了馬二爺的面前。
馬二爺出手後再不言語,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直到此時金幣堆砌在面前,才終於回過神。他看一眼地上的金幣,有望一眼旁邊的少男少女,最後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臉色稍顯蒼白的許東身上:“小兄弟,看來這件事已經水落石出了。既然殘缺之手本身存在過錯,被人矇混了進來,那麼這位祈禱姑娘的事情,就以眼前的金幣賠罪吧。”
這都得有多少錢呀?至少百枚金幣呀!在場的人都看得眼熱,要不是守衛們虎視眈眈,只怕都敢衝上去要錢不要命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許東竟然欠一欠身,不卑不亢地說道:“這些錢,屬於殘缺之手以及受害者,我們不能要。”
面對百多金幣,要說許東不動心,怎麼可能?只是相比起這些身外物,他認爲當前最昂貴的,卻是馬二爺的態度。殘缺之手暗藏小偷盜賊,而且還敢冒充馬二爺身邊的屬下,已經是當衆的打臉。有道是,年輕時用面子換財富,年老後拿財富換面子,馬二爺年紀不小,腰纏萬貫,金幣尚在其次,關鍵是面子!
許東把金幣雙手封上,就是給了對方一個面子,對方不難堪了,雙方就都有臺階下。
何樂而不爲呢?
祈禱也是實在人,爽快得完全不像女人,“沒錯呀,既然事情解決了,我,應該是我們,可以離開了吧,不會再被阻攔了吧?”
馬二爺沉吟着,忽然望一眼許東問道:“小兄弟不知有無意向,來老傢伙的殘缺之手做事呢?老夫向你保證,待遇從優。”
什麼?一連串峰迴路轉已經搞得路人們的頭腦都裝不過彎,現在又鬧了這麼一出,不由再次譁然,這位馬二爺竟然當衆就拋橄欖枝?
有的人訝異,有的人妒忌,有的人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還有的人也乾脆,已經忍不恭喜出聲了。馬二爺當衆招攬,這其的意味難道是爲了把許東請回去做一個打手或者保鏢麼?以馬家在血盔城的能耐,大量資源傾注下,就是一個廢物都能堆成一階滿貫覺醒,更別說許東本身所展露的實力。
最關鍵的還是,許東本身的年紀就足以表明他具有投資的價值!
有消息靈通的,更是聯想到,馬二爺的二孫女,正在物色着夫婿!
許東禮貌地拱手,“馬二爺的好意,小子心領了,若非我想見識一眼這個世界,否則的話,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不是吧,這樣的機會都拒絕?有人已經替許東惋惜出來了。
許東並不知道,今天的表現使他的名字如插了翅膀一樣在血盔城上空開始飛舞。這位機智卓越又實力不凡的新晉覺醒者,開始走進某些人物的眼。
殘缺之手爲了表達自己的謝意,雙手奉上一件信物,通過這件信物,許東就能夠自如出入二樓乃至樓,並且還可以在購物當享受八折優惠。
二人偷偷溜走,不成想那個帥氣得天理難容的傢伙也尾隨出來。這小子一開始見面時眼高於項,現在也坦然自若地朝許東伸出了手,不得不說當真率性得讓人沒半點脾氣:“我叫陽光,交個朋友吧。”
陽光?!還有人改起這種名字。許東忽然想起了上輩子見過的一個微博段子gt
妻子從睡夢醒來,恰好丈夫也很到位和配合地睜開了眼睛;也許是昨晚丈夫表現良好,妻子的心無比溫柔感觸,忍不就說道:“每天見到你和陽光,就是我想要的幸福。”
丈夫一臉錯愕,“陽光是誰?”
許東情不自禁地咧嘴一笑。
陽光和祈禱越發覺得這廝莫名其妙,齊聲問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許東聳一聳肩膀,“你們不懂的,這一次的收穫,可不僅僅是馬二爺的信物,對於我來說……”
說到這裡,他停了,但心裡卻幾乎忍不要狂笑出來。
因爲,因爲腦海之已經出現了一段信息,其最關鍵的地方在於:任務完成!超凡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