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幾個抽刀拔劍將兵器遞到了胖子眼前的精銳近衛,於是根本沒來得及命中,就被爆炸震走,一路翻滾跌撞,狼狽不堪,還有些被濺射的碎片擊傷,震的護罩都冒出來了。
連鐵板琵琶的道士,也一個踉蹌被吹飛了幾十米。
呆呆的原地凝立不動,胖子眼睛赤紅如血,不,根本就是赤紅的冒血。他胡亂的擦擦胖臉,向着倒是獰笑起來:“還真是有高手呢,很好,不錯,來來來……咱們好好玩玩!”
向着道士勾勾手,“咚!”猛然從體內傳出悶響。
依稀還是共振爆破的聲音,但又要微弱一些,似乎……不僅僅是聲音,而包涵了某些不可名狀的力量。
隨着那聲,胖子從頭到腳的傷口,好像噴泉一樣涌出血來。
不過震動只是一下,所以那些血也只是噴了一下。
一眨眼之後,“咚!”第二聲響才傳來,又一下血如泉涌,難以名狀。
然後是第三下,第四下……
起初不覺,很快的站在胖子身邊的敵人就感覺到了,感覺到了胸腔裡心臟驟然有力的收縮,就彷彿是……有人伸手插進了你的胸膛,在幫你的心臟做按摩一樣。
當心髒出事的時候這樣當然可以救命,但是心臟本來沒事還插手進去按,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剎那間就覺得心痛如絞,體虛氣短,四肢無力難以維持。“叮叮噹噹……”武器跌落了一地,捂着胸口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別人尤且如此。被胖子瞄準的道士又豈能倖免?確切的說他纔是最嚴重的一個。
當心髒收縮,他體表的青色血脈瞬間浮凸。膨脹的跟老樹根似的。就這樣似乎也無法容納,多餘的血量飛快的從眼睛、從耳孔,從鼻子,從口腔,從身體任何一處難以承壓的地方冒了出來,簡直就跟胖子一樣,小噴泉似的。
然而當心髒膨脹,情況又全然不同了,整個身體裡的血液似乎都被抽到心臟裡去了。體表的血管一道道凹陷進去好像坍陷的地道似的……剛剛冒出來的血不少又被吸回去了。
就這樣一張一縮。一凸一凹,沒有一會兒道士的眼球有點要凸出眼眶的意思。
而且這樣漲縮,將體內的血脈攪的一團混亂。
“騰!”道士勉強挪動胳膊,在鐵板琵琶上彈了一記,琵琶聲起,稍稍解除了胖子的心臟共振,他顫顫巍巍的瞪着同樣流血的眼睛說道,“何至,何至於此……”
話音剛落。胖子心臟的躍動聲重新蓋過了他的琵琶聲。
聲音可以被壓制的發佈出來,心臟卻不會被壓制的停跳。
道士只好繼續積攢力量,才能彈出第二聲,和胖子抗衡。
在他看來。胖子這完全就是兩敗俱傷的手段。
要知道血液粘稠啊,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這樣抽取放出的?當是抽水機抽水呢?如此高頻如此混亂,周身血脈無法承受。體內血管甚至是心臟同樣無法承受,當到了一定程度。自己會被震死,胖子一樣逃不了。
這真是拿命在拼啊!
可他哪兒知道。胖子有肖凌的真理符咒加持,可以降低血液粘度的。當然了,本來流體定律不是爲降低血液粘度來的,是爲了河中大戰,落水更容易擺脫困境準備的,但是用在這兒也沒問題。
何況胖子還有血池補血,爆表的屬性,真拿血拿命,他纔是佔便宜的一個。
胖子雖然智商不高,吃虧的事兒肯定不做。
道士直接被壓的苦逼了,其他那些精銳近衛同樣好不到哪裡去,心臟共振的餘波同樣波及了他們,一個個抱着胸口心虛氣短,魂魄似乎都要離體了,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壓住,哪裡還有揮舞刀氣劍氣的力氣?
方圓百米之內,再無一人能夠站着,再無一人可以向胖子揮刀……
就有一點。百米之外的人可就管不住了。
百米,對於普通人來說很遠很遠了,但是對於初三初四甚至更高級的修真者來說,根本不是事兒……甚至不需要修真者,一些普通的神射手都能夠百步穿楊。
意識到這邊情況不妙,很快的,百米開外的遠程就瞄向了中點處的彭帥,“嗖嗖嗖……”飛劍、箭矢,甚至是弩槍,鋪天蓋地密密麻麻向彭帥襲去。
眼見就要命中,“轟隆”一聲大響。彭帥原地消失不見了……
那艘船的甲板崩解,把彭帥陷進裡面了。不過心臟共鳴這招卻不會被甲板阻隔,仍舊在起作用。
“噹噹噹當……”一陣密如急雨的響聲,所有攻擊都落了個空。
一圈人窒了一窒,沒法不窒,這個角度根本打不着啊。
還沒法湊過去射,湊過去就進了一百米範圍,就要被心臟共振影響了……其實也不是人人都這麼冷靜,就有幾個腦袋不靈光的,莽莽撞撞的搶奔過去,根本沒走幾步就捂着胸口倒地了,外面這些人才意識到是怎麼回事。
也有人的攻擊可以拐彎,繞一道弧線射進甲板的破洞裡,但是究竟能不能命中就不好說了。招法各異,竅門不同……
凝滯了幾秒鐘後,“加強火力!把甲板船艙都轟開!看那傢伙往哪兒躲!”有人喊道。
人羣靜了一靜,同意了這種安排。
當下有招的出招,有法寶的出法寶,加料的弩炮,祭煉的如山印,超遠程的真火灼燒……唏哩轟隆一併涌上,巨響連連,火花亂冒。一通轟砸之後,別說胖子了,目標的整艘船都要被轟沉了。
“你們……看到那傢伙了嗎?”
“沒看到,你們呢?”
“不廢話嗎,要是看到了還用問啊?”
“十有八九應該被砸成肉餡,跟着船一塊兒沉了吧?”有人猜測道。
“沉什麼沉啊,人早跑了!虧的你們還那麼用力,生生把自己的船給砸沉了。”一個不屑的聲音傳來。
衆人不服氣的扭頭看去,就見到一個道士,手裡拎着一個鐵圈,似乎是由精鋼打造的,熠熠生輝,靈光閃耀。
這幅裝扮,這個形象,應該是谷衡的師兄弟,於洋請來的貴賓之一。
不過大家之所以能忍受這傢伙那麼欠揍的語氣和腔調倒不是因爲他的身份,而是他瞪着雙目,雖然沒有谷衡的三隻眼,同樣炯炯噴出火光,照射前方,跟蹤鎖定着某個位置。那應該是某種瞳術。
鎖定的焦點早已經不是目標的船,而是斜前方至少四五十米開外的一艘船。原本大家還沒有覺得,被他的目光一照才紛紛發覺:“咦?嗯?那幾艘船上怎麼會,怎麼會有洞?”
可不是麼,一米見方的大洞,海水正瘋狂涌入。
自然是衛菲菲開出來的大洞,胖子開啓了心臟共鳴模式,就無法移動難以抵擋敵人的集火了,所以適時給衛菲菲發出了信號,衛菲菲一路穿洞前來,適時鑿破甲板將他拉入艙中,然後沿着她開出來的洞一路前行,早已經轉移到另外的船上了。
“又何須神目才能看出來?這麼長時間你們都沒有發現麼,敵人的道法籠罩的區域,早已經從那裡轉移了,左側不斷的有人倒下,右側的人卻漸漸的甦醒……”道士又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
確實是這樣的。胖子被衛菲菲帶着轉移,心臟共鳴的區域肯定是要變的。可是他又不能放過那鐵板琵琶,那傢伙的能力死死的克他,只好讓衛菲菲在船底,帶着自己圍繞鐵板琵琶做圓周運動,這才轉了不到四十五度呢,就被敵人發現了。
“哼,以爲這點道行就能跑得掉嗎?”道士撇嘴道,看定了衛菲菲的轉移方向,猛然摘下了鋼鐲投去。
鋼鐲在空中滴溜溜一個旋轉,輕靈曼妙的向衛菲菲投去……
在此同時,不遠處的另一片艦隊海域。
林秋然同樣陷入了苦戰。
他面對的同樣是一個道士,手中拿着一個葫蘆,葫蘆環繞着熊熊火焰噴將出來,就跟林秋然周身環繞的冰晶風暴差相彷彿。
而且那火根本不是凡火,溫度極高,林秋然的冰晶一被燎上,頃刻之間就融化崩解,沒有了削鐵如泥的能力。
雖然溫度極高,可是這傢伙套着一身火亂跑,行經之處,不管是船甲板還是艙壁,甚至是易燃的帆布,絲毫不受火的影響,只有林秋然的冰晶纔會被融化,只有林秋然纔會被烤的汗流浹背,冰iii的鎧甲都有點罩不住了。
所有火焰只針對他一人,這種控火功夫也真是出神入化難描難繪了。
一路跟隨林秋然,死死的壓制着他,火焰道士好整以暇的開口:“看你的樣子,根本沒有傳承,冰之力用的亂七八糟,竟然能領悟到現在的境界,也算是異數了。”
“不過,野狐禪就是野狐禪,光是有大場面,光是追求高傷害,根本就沒有理解冰的神遂,距離冰之大道十萬八千里,又如何能抵擋我的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這就是三昧真火?林秋然頓了一頓。
他停頓當然不是三昧真火是傳說中的物事,而是因爲星辰舟的師兄們曾經指點過他三昧真火的玄機。
他是冰,怕的就是火,不可能沒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