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雷濤和司徒凡依然是杳無音訊。這件事情省廳都派了人下來參與調查了。可還是毫無頭緒。今天已經是雷濤和司徒凡失蹤整整兩個月了。紀嘉挺着個大肚子來到邯江視察工地。可僅僅只是草草看了看,前後不到半個小時,她就離開了。
“還是沒消息嗎?”紀嘉回到別墅之後,坐下的第一句話就是問起了雷濤的消息。
她這些日子,在海州待產,可越是接近預產期,她的心情就越焦慮。醫生說她已經出現了早期的孕期焦慮症了。如果這種情況繼續下去,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很可能就會轉變爲產後抑鬱症。
事實上,她在擔心什麼也之後陸宋元和鄭雯等少數幾個人知道。孩子即將出生,可孩子的爸爸卻一直生死未卜。這又怎麼能讓紀嘉安心呢。
她這次過來是以視察工地的名義來的。雖說在旁人眼裡她這是“工作狂”的表現。但她實在是在海州呆不住了。她已經和陸宋元說好了,這個孩子就在邯江生!在雷濤沒有消息之前,她不會離開邯江的。
其實她一直有一種感覺,雷濤就在邯江,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雖然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麼來的,她說不清楚。可這種感覺就是那麼強烈。
紀嘉聘請了幾個調查公司,專門進行調查。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而她的感覺卻是那麼的強烈。剛剛她在工地上轉了一圈之後,她甚至恍惚着聽到了雷濤在叫她的名字。她受不了這種煎熬,所以在工地上轉了一圈之後,就回來了。
鄭雯看着滿臉焦慮的紀嘉,她張了張嘴想勸勸紀嘉。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怎麼說,對於紀嘉的問題,她只能用無奈的搖頭來回答。她說不出那幾個字。
那幾家調查公司,也算是派出了得力的調查人員了。可他們每一天的調查報告交給鄭雯之後,說白了就只有三個字“沒線索”。
看着鄭雯搖頭,紀嘉其實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她一路上雖然都沒問。但鄭雯看到的報告,她的郵箱裡也是每天都有發過來的抄件的。整個調查進程她都非常清楚。
紀嘉也許是心裡邊煩躁也許是天熱的關係,身上感覺汗津津地:“扶我上樓吧,我去洗個澡。”
鄭雯扶着紀嘉上了樓。
“瓷磚我選擇了這種淡雅的象牙白,而且配合這一個個的蝴蝶,這樣一來你在浴缸裡,可以透過朦朧的霧氣升騰看到這些蝴蝶仿若起舞空中,隨性而寫意,放鬆心情是最好的……”
感受着淋浴頭裡的水溫暖地落在臉上,紀嘉的耳畔彷彿聽到了雷濤的聲音,迴轉身看到牆上那滿是蝴蝶的瓷磚。當初他說的這些話就好像在她的耳邊響起一樣。
紀嘉匆匆洗了個淋浴之後,離開了浴室。她現在是既想聽到雷濤的聲音又不想僅僅只是聽到她幻覺中的這種聲音。洗了個澡之後,躺在牀上,微闔着雙眼,沒一會兒,紀嘉就睡着了。
一片黑暗之中,狹小的空間裡。一隻碩大的老鼠在一根管道上爬着。突然出現了一點亮光。這點微弱的亮光罩住了這隻老鼠,一隻手猛地抓住了它。這老鼠吱吱地慘叫了兩聲就氣絕聲望了。
“這傢伙好肥!”這是雷濤的聲音!
紀嘉
猛地睜開了雙眼,雖然她此刻看到的只是天花板。但她非常清楚,剛剛那個好像是夢境一樣的場景,之前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這段時間以來,雖然雷濤常常會出現在她的夢境裡,也會時不時地在她的耳邊說話。但那都是回憶。他們以往經歷過的那些場景,那些對話。
但剛剛她所見到聽到的,卻肯定不是回憶。雖然這有些迷信,但紀嘉卻不這麼看。在她看來這應該就是她和雷濤之間獨有的一種心靈感應。雷濤在邯江!而且是被困在了一個狹小黑暗的空間裡,這個空間裡有條很粗壯的管道。有老鼠、有水……雷濤還活着,他靠着吃老鼠度過了這兩個月的時間。
這些既是推測,也是她夢境的一部分。紀嘉從牀上坐了起來,拿起牀頭的電話……打給誰?誰會相信她說的這些夢話?
紀嘉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措了。
雷濤抓着手裡那隻老鼠,很熟練的抹黑剝了皮去除了內臟。他擡起手在自己的腦袋上摸了一下。頭髮已經沒有比較長的地方了。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割自己的頭髮。如果現在出去,他這一副癩痢頭的樣子一定是很難看的。
“怎麼了?”對雷濤弄食物的整個過程已經非常清楚的司徒凡在一旁問了一聲。
雷濤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頭髮沒了。”
司徒凡朝他伸了伸手說道:“把刀給我吧!”
遲疑了一下之後,那把瑞士軍刀遞了過來。司徒凡接過刀之後,直接把自己的一縷頭髮割了下來。連刀帶頭髮一起又交到了雷濤手中。
“要是再過一段時間,我的頭髮也都會沒有的。”司徒凡的話語中還帶着一絲自嘲,“等人家發現我們的屍體後,會不會以爲是一個和尚和尼姑呢?”
“別瞎說,我們一定能活着出去的!”雷濤接過軍刀和頭髮之後熟練地用刀在一塊石頭上敲打了起來。沒一會兒一團火星將頭髮引燃。接着就是一堆火生了起來。雷濤身上此時只穿着一條三角褲了。他的衣服都已經燒光了。火堆裡的就是他的長褲。
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撿來的破鉗子,鉗子夾着那隻肥碩的老鼠在火上烤了起來。這種老鼠不是田鼠,身上還是有不少病菌的。必須要用火烤熟之後才能吃進去。每次生火都不容易,身上的衣物也都燒得差不多了。他一次性要靠好幾只,節約一點吃也可以吃幾天的。
這種日子他們已經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司徒凡一開始對烤老鼠還是非常抗拒的。但當真的餓的受不了了,別說老鼠了就算是把自己的肉割下來烤,她也會吃下去的。
在這涵洞裡,他們兩個人相依爲命。經過了這段經歷之後,司徒凡對於雷濤的那點偏見已經早就沒了。可以說如果沒有雷濤的話,她也許早就餓死了。有時候司徒凡就會想,這個男人怎麼就會有這麼多的點子。在這什麼都沒有的涵洞裡竟然還能找到辦法活下去!
吃的是烤老鼠,喝的水是自來水。
他在一個地方找到的一條廢棄的自來水管。這條水管裡雖然已經斷水了,但估計是閥門關的不緊還是有些許的水流過來的。就靠着這跑冒滴漏的自來水,他們倒也能夠喝道相對乾淨的飲用水。雷濤也說了,如果沒有這個水管
,就算是喝這涵洞裡滲透出來的地下水也不是不可以的。
手電筒裡的電已經所剩無幾了,除了必要的時候,雷濤已經很少會打開手電了。不過今天司徒凡的一番話,讓雷濤覺得不能在這麼等下去了。他必須要有所行動了。
前些日子,他們在這涵洞的一個地方發現了一條光纜。這條光纜並不是這地方原有的光纜,而是有人剛剛鋪設的。這個光纜的一頭已經通到了外邊。而另一頭就放在已經被破開的國防光纜管道處。
這根刷了防護漆的鋼管是國防光纜的保護管。現在這根保護管上被切開了一個大口子。裡面的光纜都露了出來。這很顯然是有人想要在這根國防光纜上搭接一根竊密支線。
不過爲什麼光纜鋪設好之後,沒有接上,這倒是挺讓人費解的。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雷濤覺得對方肯定還會進來割接光纜的。只有把這根竊密支線臉上,他們纔會達到目的。
而他一開始的想法就是等!
好好地活下去,等着這些準備搞竊密工程的傢伙進來,他纔有可能出去。不過剛剛司徒凡說的話,讓他認識到,光這樣等下去是不行的。他必須有所行動了。
搞竊密的人是誰,他其實心裡是有數的。當初他發現那人假造身份混進公司之後,他就有所警覺了。但後來各種各樣的事情,讓他分散了精力。而且那人也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他還是大意了。
思索了一會兒之後,雷濤打開了手電。
司徒凡看到那微弱的光亮之後,有些詫異地看着雷濤。這手電他很少用了,只有抓老鼠的時候,會開一下。可他們剛剛纔烤了一批老鼠肉。夠他們堅持幾天的了。怎麼又要抓老鼠了?
雷濤舉着手電在周圍找來找去,似乎是在搜尋着老鼠的蹤跡。但他這樣長時間的打開着手電,卻一隻老鼠都沒抓到。他平常都是憑着聽力發現老鼠然後照射捕捉一氣呵成的。像今天這樣“找老鼠”可是頭一回。
很快那手電微弱的亮光在頑強的閃了幾下之後,就徹底滅了。但也就在那光亮消失的最後一刻,雷濤的眼中出現了另一種亮光。
雷濤伸手摸索着找到了他最後發現的東西。黑暗中,他一刻沒停的摸着黑忙活了起來……
雷濤和司徒凡的失蹤,除了司徒信、紀嘉等人之外,每天在焦慮和不安中度過的還有餘荷和秦殊。
秦殊在市局刑偵大隊,她直接參與了對這起離奇的失蹤案的調查。整個調查過程她都是非常清楚的,可以說警方的調查已經是使盡了渾身解數了。所有的調查手段都用過了。
邯江市裡面那些有犯罪前科的人都徹底摸排了一遍。各種線索也都仔仔細細地查了個遍。可就是找不到雷濤和司徒凡兩人相關的線索。他們兩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天,秦殊和餘荷兩人坐在家裡,面對着桌上的食物卻根本沒有什麼胃口。沉悶的空氣中似乎有一團火要燒起來了。
終於餘荷忍不住站了起來,朝着秦殊發了一通無名火:“你們這些警察都是吃乾飯的!連個大活人都找不到……”
對於餘荷的指責秦殊也是一肚子的火。可就當她要反脣相譏的時候,她放在桌上的電話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