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醫院已經很安靜了,燈光都有點少。
不過等待方正的卻是一個興奮不已的消息。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搶救,最終這個命硬的叫做陳雲美的小子竟然奇蹟般的從死亡線上活過來了。
兩人很快就通過電話得知了陳大美的病房,竟然是方正上次住院那個病房,而且是同號牀。方正聽了有些鬱悶,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啊。
不過還是飛快的跑了上去,還是蛇仔亮講究,他直接到醫院門口那些熬夜做生意的水果攤買了幾斤水果。只是那水果攤主一看就是黑商,這次蛇仔亮被宰的到了吐血的地步。方正和陳大美是兄弟,可以不注意這些,但是蛇仔亮怎麼說也算是剛剛和陳大美認識,這點禮數蛇仔亮還是做的很到位。
直到見着病房裡那麼多人,有說有笑得,方正整個人都快跳起來了。
蛇仔亮很客氣的拎着水果進去,但並沒有和大家一一打招呼。陳大美並沒有完全甦醒,只是脫離了危險。這會正靜靜的躺在病牀上。
房間裡不單單隻有劉二炮和吳小胖,還有被女漢子一起拉過來的羅水生。連三隻手樑萬家也過來了。
見着方正進去,直接方哥方哥的叫着,搞得方正撓着頭,怪不好意思的。除了沒有韓悅的影子,還有就是盧楠也不在。
這些都沒事,唯獨讓方正詫異的是,那個之前和盧楠一起出現在醫院門口的女孩子還在。她穿着淡紅色上衣,脖子上還掛着一個領結,下身一條深色褲子,腳上蹬着一雙洗的掉色的布鞋。一看就是小酒店服務員的打扮,尤其是那雙布鞋更是讓人聯想到她的身世。
“這位是小玉?”方正想了想,指着女孩子問道。
女孩不做聲,只是低着頭,地上已經溼了一大團了,一看就是哭的不成樣子。
方正見了臉色一沉,將吳小胖拉到一邊,喝問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也不給人家女孩子弄把椅子。吳小胖一臉氣憤沒好氣的說了幾句,就甩手而去。
見着這樣的情況,方正心下的疑惑更大了。再去問劉二炮,也沒問出個結果。問其他人都是搖搖頭,說不知道怎麼回事。
“小玉,你過來。”方正想了想,還是將那女孩子拉出了病房,兩人在走廊裡相對而立,女孩子依舊在抽泣,方正不忍心多問,忙將她扶到一邊的座椅上,詢問情況。
“你是小玉吧!”方正問道。
女孩點點頭,只是一個勁的哭。方正再多問也問不出個什麼出來。無奈之下,只能作罷。方正準備讓那位彪悍女司機過來陪一陪,畢竟都是女孩子,只能如此。
可是剛一起身,女孩子就拉住了她,並泣聲道。“我沒用,救不了雲美哥,”
“怎麼回事啊,小玉,你別哭!”方正平時嘻嘻哈哈,可是見着女孩子哭,就難受得不行。不過這下還是確定了女孩子的身份。她是小玉無疑。
女孩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顫抖着伸手在褲兜裡掏出一個手絹,也沒有打開直接塞到了方正的手裡。“錢不夠我再去借,一定要讓雲美哥挺過去。”
“好,”方正感受着小玉這份關心,手下不禁捏緊了手絹,可以感知裡面是一些疊好的錢。不多,但也未必很少。
當方正還想安慰小玉的時候,她已經泣不成聲的的轉生跑下樓去了。
“小玉——”方正一臉迷惑的擡了擡手,但是下玉已經消失在視線之外。無奈之下,他回到病房,卻發現,大家正在低聲議論。
這個時候,還是羅水生走過來,輕輕在方正耳邊說明了情況。
原來,這次陳大美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卻有着一個嚴重的病情纏繞着他,由於肝臟受到擠壓,已經破裂,還得進行手術,而這肝臟的手術,就算是成功了,也免不了一些併發症。
這其中最爲嚴重也很可怕的的就是腎衰竭了。
“不可能,不可能!”聽了羅水生的話,方正一個勁的搖着頭。
羅水生還想說什麼,就被女漢子擰着耳朵出了病房。“桂英,你幹嘛呢,我的耳朵!”
這一切也不能讓方正平復下來。詢問劉二炮,得到的答案是一樣的。
“怎麼會這樣!”方正萬分沮喪,陳大美經受這麼多,已經夠了,他已經在死亡線上走了一回了,還要折磨他?
就在這時候,方正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忙問道。“二炮,小玉知不知道?”
“知道啊!剛剛我們說的時候,她聽到了,就一直在哭,怎麼她走了麼?”劉二炮點點頭。
“不好,”方正沒有解釋,就衝出了病房,門口被漢子教訓的羅水生見狀立馬追了過去。
路上方正來不及解釋,只是讓羅水生和女漢子一起去找小玉,擔心她會出什麼事情。
三人不敢耽擱,馬不停蹄的趕往門口。
好在方正發現及時,小玉一個人哭泣着走在路邊上,羅水生見狀,二話不說拉着田桂英就上了車。“你幹嘛啊,姐的手是你隨便能拉的嘛?”
“夠了,現在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個,”羅水生手一橫,喝道。“給你拉,拉個夠。”
田桂英想也沒想,直接一口咬在他手上疼的他直咧嘴,“你屬狗的啊!”
方正無奈的搖搖頭,想不到田桂英彪悍的不行,竟然有幾分小女人的味道。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畢竟小玉一個人回去肯定不是個事。和羅水生交代一定要將她送回家,羅水生回答着就開車追了過去。
遠遠的看着小玉被田桂英連拉帶勸的請上了車,方正這才放心的轉身會病房。今晚對於他們來說,必定是個難熬的夜晚。
回到病房,吳小胖已經回來了,這小子剛剛心裡很不是滋味,這會怕大家餓了,就弄了幾分宵夜,結果回來一看人基本沒了。
大家看着宵夜,也沒有胃口。唯獨樑萬家不客氣的拎着一盒就到外面吃去了。
最後方正讓蛇仔亮將樑萬家給送了回去,還給他捎上了幾盒夜宵。
將其他人送走後,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宿舍三人了,準確的說是四個人。只不過陳大美這會已經不能說話了,鼻子上還插着氧氣管。
“放心吧,這錢我來想辦法。”方正沒有多問,也不消多問。
“就扯吧,你想辦法,等你想辦法,大美他早就——”劉二炮說着,竟然哽咽了,平時大大咧咧的,這會只剩下自己兄弟了,再也忍不住了。
“算了,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正方體,我們也有責任,當時就不能兩個人都到小豆子家去。”吳小胖自責道。
“別說了,我們一起想辦法。”方正一仰頭,讓眼眶裡的淚水不至於留下來,同時伸出了手掌。
隨後三個人緊緊相擁,三隻手也緊緊的疊在了一起。
… …
江洲街道上,羅水生和田桂英兩人好生勸說之下,纔將小玉請上了車。
羅水生只負責開車,田桂英和小玉坐在後座,問長問短的,沒少說安慰的話。
最後才從小玉嘴裡打聽到一些信息。
小玉名叫陳小玉,比陳大美小一歲,是陳大美鄰村的老鄉,本是同學,可是小玉家沒什麼錢,就在高一的時候輟學在家打工貼補家用。
她卻是是對陳大美有着不一樣的情愫。一直暗戀着這位帥氣但家境又好的哥哥。可是一直沒有捅破這層紙,但是平時的關心足以讓陳大美察覺。陳大美也幾次向她挑明,說兩人不可能,讓她別等了,早點找個好人就嫁了。
可是陳小玉心裡只有這個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的雲美哥。得知他考上江洲學院後,陳小玉不顧家裡的反對來市裡打工,就是想陪着陳大美,有機會能幫忙乾點活什麼的。
但是陳大美一直愛理不理的,這給陳小玉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畢竟一個女孩子堅守這麼多年,竟然是爲了一個不可能回頭的公子哥。但是她依舊堅持着,已經換了好幾份工作,目的就是想離學院近一點。這幾個月才換了一家酒店,步行到江洲學院只有二十分鐘的路程。只是工資不高,只有一千多點,好在工作時間並不長,陳小玉還兼職了幾分臨時工的工作,平時也妹的清閒。
之前剛剛下班,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只是換下了不合腳的高跟鞋就揣着僅有的積蓄往醫院趕。
聽了陳小玉近乎哭訴的描述之後,連田桂英這般彪悍的女漢子都不禁流下了眼淚。田桂英也是農村來的,平時靠着開出租還供養了一雙弟妹讀上了大學,最近還準備將父母接到城裡來。聽到小玉的遭遇,她不動容也難。
羅水生從後視鏡內看到這情況,不禁大驚,忙勸道,“不是,你們別哭了成嗎,現在是不是開車去那個什麼月軒酒店啊?”
“你吵什麼,開好車,女孩子的事少摻和。”田桂英擦着淚水,轉而看向陳小玉,“小玉,告訴你桂英姐,是不是回宿舍,酒店應該包住宿吧!”
“有,”陳小玉點點頭。
“好,水生,去月軒酒店。”田桂英嚷道。
可是陳小玉卻搖搖頭,說出了一個地址。“去玫瑰花園小區!”
“怎麼去那裡,難道你們老闆這麼好,給你們租小區別墅啊!”田桂英疑惑的問道。羅水生也衝從後視鏡瞄上幾眼,卻被田桂英冷冷的喝住。“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給剜了,開車。”
羅水生鬱悶的不行,尋思着今後要是和田桂英搞到一起了,準就成了妻管嚴了,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是咧嘴笑了。
不多時,車子出現在了玫瑰花園小區附近。陳小玉讓羅水生停車,她自己走回去。
羅水生和田桂英兩人不禁相視一眼,都覺得這裡面有蹊蹺。誰會給自己的員工租這麼好的房子當宿舍呢?現在這麼好的老闆幾乎沒有了。
於是兩人決定等一等再說,好在兩人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的拌個嘴,打發時間還可以。看着陳小玉似乎很熟絡的和小區門口的保安打了招呼就進去了,兩人的心稍微安定下來。
羅水生看了看已經坐到副座的田桂英,那胸部雖然被寬鬆的制服裹着,卻也難掩其偉岸的其實,看着他心癢癢,不禁搓起手掌,問道。“桂英,要不咱們先回去睡覺?”
“睡你個大頭鬼!姐是那麼隨便的人麼?”田桂英怒視着羅水生,立即當頭棒喝。“再等一會,確定沒事了,就回去。”
羅水生聽了立馬大喜過望,只可惜田桂英立馬補了句,讓他一顆火熱的心瞬間拔涼,
“回我家!”
“好吧,我也不是隨便的人!”
“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