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半道攔截

方正被徐報國要求在鄉里村裡附近兜圈子,最後無奈之下,方正直接開着車到梟陽城附近轉了一圈,梟陽城的夜景還算可以,有點繁華都市的意味,遠遠的燈塔激光四射,南山寺上幾排燈光順勢而上。

梟陽城的城市亮化工程可謂是走在了江州市幾個市縣的前列。這也代表着梟陽領導對經濟發展個人民增收的態度與決心。

一路上徐俏俏到哪都指着給徐報國介紹,哪裡怎樣怎樣了,最後到了徐俏俏也沒來過的地方,就沒辦法了,只能一句話帶過。方正也感受着家鄉的氣息,中途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不時的應喝着徐報國和徐俏俏的問話。

博文更直接,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梟陽的夜景。不時的發出一陣感嘆。

故地重遊竟然有這麼多的感慨,不過沒到幾個單位的時候,他雖然有留戀,但都沒有要求方正停車。只是到梟陽交警大隊的時候,他眼中有種說不出的酸楚。這是他發家的地方,不過這麼多年,他的境遇依舊如此,沒有多大的變化,唯一可喜的是,在常人看來,從縣級市到地級市,算是升遷了,不過這對博文的影響倒是不大。

“要不下去看看?”通過交談,方正知道博文就是從梟陽交警大隊出去的,所以在大隊門口特意放慢了車速。

不過博文一擺手,“算了,沒什麼熟人了。”

這話不假,博文這人的性格有些怪異,軸的很,很少有人跟他能尿到一個壺裡,到哪都一樣,所以熟人少,交心的朋友更是少之又少。

見博文這麼堅持,方正只好開車繼續前行,一番轉悠下來,終於到了十點多了,在這個小小的梟陽城轉了不下三遍了。

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煩了,不光是方正的油錢猛漲,就連徐俏俏也沒有了先前的新鮮感,有些想要瞌睡了。

大傢伙一致提議回家,可是徐報國就是不肯鬆口,直到方嘯天的電話打過來,他這才笑呵呵的打着哈欠,一招呼,“小方子,要不讓老爺子也試試你這輛新車?”

“那顆不行,我們還想多活幾年呢!”方正緊了緊方向盤,做出一副驚恐狀。

“小樣,老頭子當年開坦克的時候還沒你們呢!”說起當年,徐報國一臉的自信,滿是榮光。

“切,好漢不提當年勇,再說這汽車和坦克可不一樣。”方正反駁道,見徐報國臉一沉,這才笑道,“徐爺爺,你今晚怎麼這麼好的興致啊,怎麼不在村裡開會呢?”

“沒我們什麼事啊,老頭子折騰不懂咯,讓那些年輕人折騰去。”徐報國一擺手,說道。

“我們年輕啊,我們可以折騰,你爲什麼要把我們支開啊,是不是村裡有什麼大事發生了?”方正反問道。“池塘裡的水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工業污水啊?徐爺爺你說是不?”

“不知道,送我回去,要睡覺了!”徐報國撩開老軍裝上衣的口袋,掏出一隻老掉牙的懷錶看了一眼,都十一點了,以往這時候,他早都睡覺了。

見問不出什麼,方正纔不再說什麼,直接開車將徐報國送回敬老院。中途方正有打算送徐報國會村裡,他的老房子還在,住一天沒什麼問題,可是徐報國搖搖頭,不去。

很快,就來到鄉敬老院,此時已經很晚,院門大關。不過院長和徐報國很熟,一個電話就將他從鄉鎮街上的牌局上拎了回來。待方正等人開車走後,就屁顛屁顛的跑回去繼續奮戰。

臨走的時候,徐報國打着哈欠告誡方正,別管閒事,否則他這個爺爺也不認他了。方正有些無奈,總覺得村上的人有意避開他就是不信任他。不過也沒辦法,只能點頭答應。

三個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二點了,折騰了一晚上,也累的夠嗆,徐俏俏趕忙沖洗一番直接睡覺。

方正和博文簡單點,沖洗完就坐在門口聊大天,吹牛皮,不過沒多會就被方嘯天拿着掃把趕回去睡覺去了。說什麼小孩子不睡覺瞎扯淡幹毛!

方正很無語,自己這麼大了還是小孩子。更苦逼的就算是博文了,他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被當作小孩子一般,不過他倒沒什麼怨言,直接回去睡覺。

這樣的瓦房修葺一番,冬天不很冷,夏天倒是很涼爽,秋天剛剛好,一牀薄被子在身上,這一覺睡的很是舒坦。

不過方正晚上睡不着,準備拎着手電到外面轉一圈,有點打野味的意思,可是剛開門沒一會,就被方嘯天的咳嗽聲給嚇住了。不多時方嘯天走了出來,將方正叫到跟前,好一番說教,什麼村上就他這一顆長得還標誌的好苗,不能被渾水給衝了,總之,就是間接的告誡方正別摻和村裡的事,但凡有什麼事都有叔叔爺爺這輩的頂着,犯不着他什麼事。

方正一句話沒說,也沒有頂嘴,細心傾聽着。倒是最後方嘯天說着說着,自己扛不住回去睡覺了。

方嘯天的這番話,雖然目的還是爲了避開方正,但是方正內心受到很大的衝擊,自己這幾年在外面混的確實不咋地,卻成爲了村裡上上下下的希望,說是榮耀呢,還是揹負的責任呢?

此刻他說不清楚,總覺得自己虧欠的太多太多了。直到後半夜,方正纔在車內睡了過去。

… …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方正一覺睡到了九點多,一看時間不早就伸着懶腰從車內爬出來,洗漱一番,就想着在村裡轉悠一番,這麼多年沒回家,村裡的變化其實挺大的,不少人家都蓋了新房了,村子整個換了新面貌。

一番鼓搗下來,方正發現博文和徐俏俏都不在,老媽祁曉蘭在家裡忙活着,家裡田地有幾畝還保留着養豬的習慣,方正看了有些眼痠,最後索性沒有打擾老媽,打了一聲招呼就出門了。

直到轉了一大圈,和村上的長輩們也寒暄了幾句,最後來到了離他家不遠的徐報國的老宅子。此時的老宅子已經面目全非,原來就在前年年底的時候,由於下大雪,這土坯房經不住,竟然被風雪給整塌了,這也就是徐報國進敬老院的原因了。

方嘯天曾說過讓他住在方正家,可是徐報國不啃,說什麼敬老院也不錯,沒事的時候還能回來,也落得清閒。

看着殘垣斷壁的老宅子基地,方正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苦楚。

就在這時候,徐俏俏和博文走了過來,他們是方嘯天領着去沿河上游走了一遭的,想着博文要是能有關係的話,興許能幫上村裡一個大忙。不過這個事必須瞞着方正,方嘯天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因爲方正的性子,很有可能會導致這件事情勢加劇,最後落得兩敗俱傷的境地。

方正問兩人這一大清早去哪約會去了。博文訕笑,徐俏俏掄着拳頭要打他,最後說去了桔子園。方正一驚,確實,村裡的地都種上了桔子,聽說大豐收,方正還沒去看過。就尋思着現在去看一眼。不過卻被博文和徐俏俏給攔住了,說已經摘了好多桔子回來了。

就在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方正那消停了兩天的手機終於是有了動靜。掏出來一看,竟然是你倪雅的電話。

“倪隊長的!”方正說了句,就走到一邊接聽。

不多時就表情急切的走了過來,還沒和博文說怎麼回事,電話又響了,這次是吳小胖的,問方正回去沒有,說是陳大美那邊出事了,讓他過去。

方正收起手機,看着兩人,“看來的回去了,你們怎麼打算?”

“我也回去,給爺爺打個電話就行了,下次再來看他!”徐俏俏率先說道。

“博隊長,你呢,回皖南?”方正問道。

博文想了想,搖搖頭,“算了,不回去了,回江洲。”

三人意見一致,隨後就將成行,不過方嘯天聽說他們這麼急着走,立馬不答應,說什麼也要吃完午飯再走。

最後磨蹭到十一點的時候,終於提前開飯,大家隨便吃了點就完事,和方嘯天祁曉蘭道別後,就上車走人,車上滿是方嘯天和祁曉蘭準備的圖特產品,讓三人帶回去給同事同學溝通感情,臨走的時候祁曉蘭眼淚沒止住,留個不停,方嘯天在一邊數落她破壞氣氛。

看着這一幕,方正眼裡也滿是晶瑩,徐俏俏也留下了眼淚。

出村子的時候,他們沒注意到一輛摩托車緊隨其後,跟了一段路,就停了下來,立時給早就有所準備的胡松林打電話報告情況。

胡松林正在梟陽中學那邊辦事,接到電話就帶着人馬往收費站入口趕,同時撥通了胡煥林的電話,通報了一下情況,說假警.察要開溜。胡煥林那邊立即反應,不管怎樣,這方正冒充假警察本來就是犯事在先,即便是有錯也是胡松林的事,所以他立即給特警大隊的郝仁打電話,讓他們即可出警,趕往高速入口支援胡松林所長行動。

郝仁接到胡煥林的電話,聽說這鄉里的所長帶着人在高速路口堵假警察。他覺得有些詭異,不過胡煥林是副局長,有事梟陽市常委,他不敢怠慢,即可安排人員前去支援,不過組織人員開拔之前,還是給老上司也是公安局局長的林靜通報了這一情況。

林靜的要求很簡單,胡煥林的指示要落實,但是要見機行事!

有這句話就夠了,郝仁知道林靜這幾年被胡煥林打壓的有些累了,一個局長沒進常委,副局長竟然還進了,這裡面就有問題。不過林靜也不爭什麼,只是安於職守。郝仁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配合她的工作就是了。

郝仁帶着特警隊的人馬趕到高速路口的時候,見着一輛警用麪包車停在匝道上,胡松林和邵劍鋒兩人,外加幾名警員在附近嚴陣以待。派出所幾乎是傾巢出動,陣仗很大。

見郝仁帶人來了,胡松林上前打招呼,不過郝仁沒有給好臉色,正常交涉幾句後交代下去,攔截一輛銀灰色的馬自達,車上有兩男一女。衆人在高速路口嚴密把關,一輛車都不放過。

終於在十幾分鍾後,一輛銀灰色馬自達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

“就是他們,”胡松林眼尖,立馬認出來了。

與此同時,方正和博文發現情況不對,這平白無故的在高速路口設卡,難道有什麼重大要案發生。

“怎麼辦啊?”徐俏俏問道。她沒見過這麼大的陣勢,即便是自己沒事也有些害怕。

“沒事,咱們走咱們的,”方正把好方向盤,繼續勻速前進。不多時博文就發現不對勁了,指着設防人員驚呼。“那不是胡松林嘛?怎麼在這裡?”

眼看着車子緩緩的朝入口而去,派出所民警,以及特警隊員們立即擁了上來,一個個都端着槍指着車內的人員。

“不許動!”

徐俏俏嚇得捂住了頭,方正連連安慰沒事。和博文相視一眼,兩人覺得很詫異,不過有胡松林在場就沒什麼奇怪的了。在這麼多槍口面前,他們沒有任何抵抗的餘地,只能選擇下車。

只是見到郝仁,博文倒是眼前一亮,但心裡沒底,趁着下車的功夫,還是偷偷的發出了一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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