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保健廠裡工人還是挺多的,不過這些工人都閒在那裡,沒有活做。
白月晴看了,直搖頭,這種廠子經濟效益怎麼可能好呢,人比事多,幹活的人少,吃飯的人多,怪不得廠長孔春明要急着把這個工廠盤出去呢,哪怕是價格比較低廉。
葉浩然掃了一眼工廠裡的工人,這裡的工人大多數都是華人,看得出來這些華人並不富裕,有些穿着很破舊,很可能就是些偷渡者,也不知道孔春明爲什麼招了那麼多的工人。
前面是工廠的辦公樓,四層高的辦公樓顯得有些破舊,很樸素。白月晴剛剛進門,一名穿着白色一步職業裝的女子就迎了上來,她是個華夏女人,看起來很是急切,顯然已經等待很久了。
白月晴朝着那女人走過來,用普通話說道:“你好,我是白月晴。”
“是白經理啊。我是這個廠子裡的廠長秘書,白經理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和我說,我會爲白經理解答的,哦,這一位是……”這個秘書顯然很是恭敬,面帶笑容,普通話說得倒是不怎麼流利了,可能是在M國生活太久的緣故。
白月晴指了指身後,道:“這位是葉浩然,我們紅顏國際的董事,今天我們來,是想盡快把廠子購買的事宜敲定下來的。”
那位秘書趕緊朝着葉浩然打招呼,她沒想到葉浩然如此年輕,竟然已經是董事了,秘書開口說道:“葉董,白經理,兩位請到辦公室來,我給兩位倒茶,從咱們華夏國運來的茶,正宗的大紅袍,在M國可不容易買到的。”
說着,秘書殷勤的把葉浩然和白月晴領導辦公室,然後給兩個人端茶倒水。
葉浩然看了眼白月晴,低聲道:“這邊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他們廠長很想賣這個工廠嗎,怎麼見不到人,只讓一個秘書來接待咱們,不會是想反悔了吧。”
白月晴也是有些奇怪,她搖了搖頭,說道:“不應該啊,我和那個廠長通過電話,是個很憨厚也很誠實的人,好像還是退伍軍人,不能故意耍咱們吧,我來問問。”
那邊秘書端着一盤水果走過來,放到桌子上,說道:“兩位吃水果。”
白月晴看向那秘書,說道:“你先別忙活了,我想見一見你們廠長,我們是來洽談工廠收購的事情的,不是來喝茶吃水果的。”
秘書趕緊點頭,陪着笑臉,說道:“白經理你別生氣,實在是廠長今天有點事情,無法過來,兩位對收購有什麼問題,都向我說,我一定會轉告孔廠長的,不管是價格方面,還是制度方面,都可以跟我說。”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白月晴皺了下眉頭,“前天晚上我和孔廠長可是約好了!昨天早晨我又打電話確認了一遍,爲什麼現在突然間不見人了,如果沒有誠意的話,這筆生意也沒必要談了。”
秘書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來,說道:“白經理你真的不要生氣,廠長昨天就跟我說過,你來了之後要好好招待,他是很有誠意的,而且,我們廠長做事做人都很坦誠,想必你也知道,這個工廠一直處於虧損狀態,我們廠長肯定是要出手賣掉的。”
“既然這樣,爲什麼約好了時間,卻又不見人了!”白月晴哼道。
秘書猶豫了一會,說道:“我們廠長,生病住院了。”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生病住院了,而且,大家都是生意人,就算是生病也能夠把這個事情談成吧,如果不能洽談的話,爲什麼不提前電話取消商談呢!”白月晴得理不饒人。
秘書嘆口氣,說道:“白經理還請諒解,實在是,實在是廠長的病來的太突然,太蹊蹺,他昨天也就是有點咳嗽,可是昨天晚上,他突然……突然成精神病了。”
“恩?”白月晴一愣,沒想到會從秘書嘴裡聽到這個答案。
秘書開口繼續說道:“兩位,這事真的很突然,工廠孔廠長也是很想賣出去的,而且,我們這些員工也希望能儘快有人接手,因爲現在工廠已經拖欠工資了,只是,事情突然,孔廠長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起來,哎。”
“他現在在哪裡?”葉浩然開口問道。
“就在不遠處的醫院,洛杉磯山水度假醫院,開車也就幾分鐘就到了。”秘書指了指遠處一個度假醫院說道。
“既然孔廠長病了,我們也理應去看看他,成,我們去醫院找他吧。”葉浩然站起身來。
秘書趕緊說道:“真的很抱歉,兩位,可是,孔廠長病的還挺嚴重,怕是兩位去了也……也沒法進行商談。”
葉浩然擺擺手,一拉白月晴的胳膊,“走吧,買點水果,去看看那個廠長。”
兩個人走出工廠,白月晴有些不情願,開口說道:“咱們是來談生意的,現在怎麼變成去醫院探望病人了,而且,還是探望一個精神病人,真是越想越憋屈。”
葉浩然笑了下,“去看看他,這叫打感情牌,說不定人家那個廠長感激之下,就給咱便宜了呢。”
“喂,那人現在可是精神病了,你覺得你能感動一個精神病嗎!”白月晴抗議。
不過反正距離也不遠,兩個人開着車就朝着醫院行去,嚴格說來,這本是個正規的醫院,而是個療養院,叫洛杉磯山水度假醫院,主要是收一些小病,慢性病,因爲這裡環境還算可以,遠離市區,有山有水,所以儘管醫院裡的醫療條件有些簡陋,可是來這裡養病的病人還不少。
葉浩然在醫院門口停下了車,真的買了點水果,朝着孔春明的病房走去,就算人家老美不喜歡賣水果探病,可是孔春明畢竟是華人,骨子裡還是有點華夏人的習俗的,買點水果是禮節。
葉浩然提着水果到了住院部,孔春明的病房就在住院部二樓,葉浩然和白月晴剛剛到了二樓樓梯口,就聽到二樓的走廊裡傳來一陣陣的喊叫聲。
“抓住他!”
“小心點,快點躲開!”
“他要往樓梯去了,快起堵住他!”
“哎喲,上帝啊,我的手要骨折了。”
裡面很是吵鬧,好像是一羣人在抓妖怪一般。
葉浩然走出一步,往走廊裡瞧了瞧,就看到一名大漢朝着自己猛地衝了過來,在這名大漢的身後,還跟着七八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有的醫生拿着繩子,有的護士拿着木棒,看那架勢,好像要拘捕動物一般。
“小心點!別被撞着了!”身後的M國醫生朝着葉浩然大喊。
白月晴看到這情形,嚇了一跳,本能的就拉住了葉浩然的胳膊。葉浩然把白月晴拉到了身後,擋住了白月晴,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卻是讓白月晴瞬間覺得心裡暖暖的,她盯着葉浩然的後背,突然覺得,如果能這樣一直靠在他的背後,如果能一直有他替自己阻擋那些煩心之事,那該有多好。
葉浩然看着這個壯漢,皺了下眉頭。壯漢是個華夏人,滿臉通紅,額頭上還在冒着汗珠,他眼睛通紅,穿着病人的服裝,像是一頭髮瘋的藏獒。
“滾開!”男人看到葉浩然擋住了自己的去路,雙手猛地就朝着葉浩然推了過去,他的嘴裡面噴出一團臭氣,他的動作很粗魯,力氣也很大。
“小心點!”後面的醫生嚇的再次提醒葉浩然。
葉浩然單手壓住那個男人的手臂,接着猛地往下一按,“噗通”一聲,男人直接被葉浩然給按倒在了地上。
“抓住他了!”
“大家快點把他捆住!”
“刷”的一下,後面的醫生護士扯着繩子,亂七八糟的就把地上的男人給捆了起來。
“滾開你們這些混蛋!你們這些惡魔!”那男人大聲的咒罵着,有時候用華夏語咒罵,有時候又用英語大罵不已,顯然神智已經混亂。
“我的兒子啊!你怎麼突然間就成精神病了呢,你這樣可讓媽該怎麼活啊。”一個老年婦女抓着地上之人的胳膊,痛哭流涕。
那人已經不認識自己的母親,只是嘴裡大聲的咒罵着,讓自己的母親滾蛋。
於是這個老婦人又開始求醫生救救自己的兒子。
現場很混亂。
葉浩然淡定的站在一邊,微微有些疑惑,這是怎麼一回事,好像這個男人是從精神病科跑出來的?
“多謝你了,小夥子。”一名醫生走了過來,朝着葉浩然道謝,“要不是你,還得讓病人繼續奔逃,那個時候我罪責可就大了。”
“你現在罪責就大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接着一名身穿白大褂,帶着金絲的眼鏡,一臉高傲神色的中年醫生走了過來,他冷冷的看着先前那名醫生,道:“你在搞什麼鬼!萬一病人跳動樓下面摔死了,你負責的起嗎!”
“是,是,哈森院長,我有責任!”先前那醫生趕緊道歉,隨後小聲解釋道:“哈森院長,可是,這個病人的病情實在有點蹊蹺,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成了精神病啊,我想着,還是得再檢查一下,查出病因的好。”
“閉嘴!該死的!你還想給醫院惹麻煩嗎!”哈森院長一臉嫌棄的說道,“這個病人已經是精神病了,而且是狂躁型精神病,立馬送到精神病醫院,強制進行治療,我已經讓精神病院來接人了,你少給我添亂!”說完,哈森轉身指着幾個護士說道:“你們幾個,把這精神病人押走。”
“慢着!”葉浩然皺了下眉頭,終於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