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然後呢?”
彷彿是八卦之心一起,就再也收不住了,張宇一臉好奇地追問道。
喬佑良笑着搖了搖頭道:“然後就是幸虧那年輕人送醫院送的及時,被我剁掉的兩根手指還能接上,不然的話,我恐怕就不止被判三個月那麼簡單嘍。”
張宇嘿嘿一笑說道:“不錯嘛,才三個月,比我這個判三年的殺人犯強多了。”
聽完張宇這話,喬佑良不過是淡淡一笑,並未再說些什麼,因爲他說的那個故事,其實並不完整,他公司裡的那位年輕手下嗜賭如命是真,跑到奧港去輸了個傾家蕩產也是真,他喬佑良拿着水果刀把那年輕人的兩根手指剁了下來,自然也是真的。
不過喬佑良沒有說的是,他之所以如此動怒的原因,根本不是因爲那年輕人不堪的品性,而是因爲出賣。
在喬佑良這種層次的人眼裡,哪怕那個年輕人是條十惡不赦、喪心病狂的瘋狗,但只要他對喬佑良依舊保持着忠心,那麼喬佑良也會繼續重用他,但一條出賣主人的狗,哪怕它再如何有能力,喬佑良也會毫不猶豫地就捨棄掉。
所以那位年輕人最終的結果,自然不會是斷了兩根手指那麼簡單,如果張宇哪天閒的蛋疼了,跑去綠水江中游泳,又運氣好點的話,或許還能找到那年輕人的一點殘肢遺骸——
不聽話的狗,自然就只能淪爲水中魚兒們的食物,再無第二條路可選!
或許是有些感慨於那位年輕人的結局,喬佑良便對着張宇滿臉鄭重地提醒道:“小四啊,今天時間也不早了,早點休息,不過在睡之前我有一句話想送給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張宇自然是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你說吧。”
“小四,年輕人爭強好勝不是壞事,但剛過易折,很多時候,鋒芒太露固然能讓你走進很多人的視野,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想必你也應該明白,把自己表現得太優秀,難免就會遭人嫉恨,或許在你順風順水的時候,那些人不會表現出來,但一旦你開始走下坡路了,那些人必然會跳出來落井下石,所以,適當地圓滑世故一下,學着去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 利用這個世界的規則,對你而言,其實還是有好處的。”
喬佑良目光有些深遠地看着張宇說道。
而張宇表面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但實際上內心深處卻是警惕萬分了起來,
姓喬的爲什麼要跟我說這番話?是真心實意想提點我?還是在懷疑我的身份和目的,所以專門說這些話來敲打我?
細細思考了一會兒,張宇心裡仍舊是沒有得到任何的答案,只能是虛心受教地點了點頭說道:“二爺這話我記住了。”
“那就好!”喬佑良一連欣慰地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便側過身子睡去了,至於他說那番話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恐怕除了他自己以外,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
時間一晃,便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張宇和喬二爺的關係,在一個有心,一個有意的作用下,就像是陷入了蜜月期一樣,得到了迅速的升溫。
哪怕是和一直對張宇心懷警惕的天級高手阿虎,張宇也能時不時和他開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話。
而說起來呢,這兩個實力相差不遠,又同樣不甘寂寞的大男人之所以關係能得到改進,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識,雖說真正的生死相搏沒有,但點到即
止的切磋,這半月以來,張宇和阿虎,還是進行了不下十次的,至於結果嘛,由於這兩人都有所保留的緣故,自然是每次都打了個難解難分,不分伯仲。
男人打出來的交情,便是說的張宇與阿虎二人。
通過這段時間的交流,張宇和他所在牢房內的衆人也是漸漸開始打成一片,至少牢房內所有人的名字和外號,張宇還是喊得出來的。
所以當那個新來的囚犯剛一踏進這間牢房的時候,張宇便想也不想地喊出了胖頭陀的外號,
“三胖,來新人了,過去接待接待!”
“得嘞,四哥您就放寬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
細細一看,長得和電視裡的某個胖子至少有三四分相像的胖頭陀聞言後,立馬從牀鋪上站了起來,明明面對張宇的時候,他還是一副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形象,但一轉身就變臉,凶神惡煞地瞪着那個新來的犯人說道,
“喂,新來的,這裡的規矩你都懂吧?”
滿臉滄桑,面黃肌瘦,一眼看上去不要說四十歲了,就算是說他五六十歲都沒有人會懷疑的中年犯人立馬跑到三胖的跟前,說話時一咧嘴便露出兩排參差不齊的大黃牙,不斷地點頭哈腰道,
“胖爺,洗衣刷桶睡地板,一直持續到下個新人到來,這規矩,我懂,我懂。”
說完,滄桑男二話不說便端起自己的洗臉盆,彎腰弓背地走到最靠近馬桶的地板上坐了下來,而且整個過程中還一直咧着嘴對着牢房內的衆人傻笑。
有句話叫做“伸手不打笑臉人”,見這新來的如此上道,三胖便開始愁了起來,
原本他牟足了心想要在四哥面前做一出好戲的,但誰料到這新來的居然是個這樣不堪的窩囊廢,這就讓三胖有了種一拳打在軟棉花上的感覺,有力使不出,這滋味,當真是憋屈得難受。
擡起頭來偷偷看了張宇的方向一眼,見四哥仍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三胖便知道這記殺威棒還得繼續往下打,於是深吸一口氣走到滄桑男的身前,一腳便是將其踹翻,怒罵道,
“牢房裡這麼多大哥沒看到嗎?不會叫人?你踏馬是啞巴啦,還是眼睛瞎了?”
可憐滄桑男一個剛進牢房的新人,別說是在座的諸位老大了,就是連牢房裡的一隻老鼠他都不認識,哪裡還能喊得出名字來?
於是滄桑男只好是蜷縮着身子,一邊用雙手擋住自己的頭部躲閃着胖頭陀不斷往下落下的拳頭,一邊欲哭無淚的叫喊道:“胖爺,胖爺饒命啊,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就這麼打了有一陣子,胖頭陀興許是打得有些累了,便停了下來又看了張宇一眼,但見張宇仍舊是沒有半點反應,胖頭陀旋即一咬牙,剛準備繼續再揍的時候,阿虎卻是發話了,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
聽到這話,胖頭陀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畢竟要是再繼續這麼打下去的話,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情呢。
不過心裡雖然是這般想的,但胖頭陀表面上卻沒有流露分毫,將一口濃痰吐到滄桑男的身上後,罵了句“沒點眼力勁的傻-逼”後,方纔不情不願地回到自己的牀鋪上。
而從那名滄桑男一進來開始,一直持續到阿虎看不過眼出聲制止,張宇都在冷眼旁觀,甚至還有意讓三胖把那傢伙往死裡揍,之所以會如此,其實是有原因的。
“官人,你要小心,
這個新來的犯人,雖然看上去不怎麼樣,但卻是個實打實的人級中境高手!”
這句話,是滄桑男一進到張宇視野中以後,琳琳在張宇腦海中說出來的,而正是因爲琳琳提醒的這句話,張宇纔會讓三胖去做那麼一齣戲,其目的,自然是爲了試探這名人級中境高手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但是很遺憾的是,即便三胖這個狐假虎威的胖子這般羞辱了,那名人級中境的高手卻仍然是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不過雖然不明白滄桑男來這間牢房的真正意圖到底是什麼,但有一點,張宇卻是十分的肯定,那就是——
這傢伙,絕對來者不善!
要麼就是衝着張宇來的,要麼就是衝着喬佑良來的。
如果是前者的話,張宇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司徒家”這三個字,但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麼滄桑男的真實身份就有些撲朔迷離了。
收起心裡的這些疑惑,張宇站起身來走到滄桑男的跟前,似乎是嫌髒一般,厭惡地用腳踢了踢對方的大腿,問道,
“喂,新來的,幾進宮?”
模樣悽慘的滄桑男擡起頭來,硬擠出一道看上去有點滲人的笑容,咧着嘴回答道:“三,三進宮了。”
“這次是犯了什麼事進來的?”張宇繼續追問道。
“這……”滄桑男表情猶豫,似有難言之隱。
張宇的表情頓時一寒:“怎麼?不方便說?”
滄桑男一個激靈,彷彿是被嚇壞了一般,連忙搖頭說道:“不不不,強-奸未遂,我是因爲被判了個‘強-奸未遂’的罪名所以才進來的。”
滄桑男此話一出,頓時引起牢房內滿堂譏笑,就連喬佑良,嘴角也忍不住彎起了一道不屑的弧度——
在監獄這種地方,強-奸犯,一直都是最不受待見的犯人,而這名滄桑男不僅僅是個強-奸犯,而且還是個未遂的強-奸犯,這也難怪衆人會這般打心眼裡看不起他。
不過相比於衆人的表現,張宇儘管臉上在輕蔑地笑着,但心裡卻是愈發地警惕了起來,
一個人級高手,如果說是因爲強-奸罪名而進了監獄的話,那還算說得過去,但如果說是強-奸未遂的話,那就有些牽強了。
畢竟人級高手和普通人之間到底有着多麼大的差距,別人或許不明白,但張宇卻是再明白不過的,所以張宇基本上可以肯定地說——
這個滄桑男,絕對不是因爲強-奸未遂的罪名而進來的,退一萬步講,即便他真的是強-奸未遂,也百分之百是他故意爲之。
“呵,原來是三進宮的老江湖了,難怪這麼懂規矩,都不用人去教,就知道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
面無表情地評價了一句後,張宇收回了自己暗中打量對方的眼神,轉而問道,
“行吧,既然殺威棒已經打過了,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敢問閣下如何稱呼啊?”
滄桑男擡起頭來,彷彿是有些恐懼地看了在這間牢房裡,貌似地位不低的張宇一眼,隨後懦懦說道:“這位大哥,我叫韓茂,您叫我老韓就行。”
“嗯。”張宇點了點頭,逐一爲韓茂簡單介紹了一下牢房內的衆人以後,便回到了自己的牀鋪躺下。
既然這位姓韓的人級高手有意僞裝,那麼在沒有確定他的真實意圖與身份之前,張宇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暴露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