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慶比李樹軒想象的還要着急,他剛剛吃過早飯,馬榮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通知他上午見面,地點在某個公園。李樹軒思考片刻,很快答應下來。在哪兒見面對他來說結果都一樣,最重要的反而是說服馬慶等人。
收拾停當之後,李樹軒順利出了門。他現在對中海市還不怎麼了解,不過公園位置卻很好找,把公園名字告訴出租車司機,他們肯定知道。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李樹軒付賬下車。站在公園門口,他掏出手機給馬榮澤打電話,“我到了,你們在哪兒?”
“現在改地方了,去帝王大廈左邊的咖啡廳。”
“你妹啊,馬榮澤,你能不能有點誠意,和尼瑪黑社會接頭似的。”
狠狠的罵了馬榮澤一頓,出口氣的李樹軒卻不得不打車去下一個地點。現在兩邊都是投鼠忌器,馬慶等人的恐懼,李樹軒知道。但他的鬱悶馬慶等人卻不知道,不然他們肯定立刻跳出來要挾他合作。
到了咖啡館門口,李樹軒鬱悶的繼續給馬榮澤打電話,他本來以爲這次又要換地點,沒想到馬榮澤卻告訴他,“進來吧,我們在裡面等你呢!”
李樹軒無語的進入咖啡館,四周掃視一番居然沒有任何發現。又仔細尋找之後才發現,兩人居然藏在一處角落,看樣子一旦發現不對,兩人立刻就能開溜。
“馬老大,有必要這麼小心嗎?我是真心想和你們合作。”看着馬慶兇狠的目光,李樹軒糾結道。
馬慶卻是神色不變,冷道:“我們應該怎麼相信你?”
李樹軒反問道:“你說你們怎麼才能相信我?難道要我跑到大街上殺人放火?還是跟你們一起盜墓?”
馬慶神色一怔,怒道:“你可別忘了,小九和老五都是被你害的進了監獄。”
“馬老大,話可不能這麼說。他非要動手,我有什麼辦法,難道站着不動被你們殺死不成。”
見到問不出什麼,而且就連馬慶自己都覺得,要想讓李樹軒主動承認錯誤,貌似只有閒的蛋疼的人才會那麼做。因此他也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畢竟盜墓不同於殺人放火,進去關幾年就出來了,實在沒有拼命的必要。
“你見我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既然馬慶主動進入正題,李樹軒也不再藏着掖着,開門見山的說道:“馬老大,兄弟我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收集點古董,尤其是外國古董。你們既然幹正行,不會受了點打擊就金盆洗手吧?我就是想,以後你們如果遇到什麼合適的物件能夠賣給我。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可謂雙贏。”
等到李樹軒說出目的,馬慶的警惕心降低不少。他們盜墓是違法,李樹軒收購明器也不乾淨,大家大哥不說二哥,一起發財就是。不過他還是有點懷疑李樹軒的目的,聞言疑惑道:“就這麼簡單?”
李樹軒雙手一攤,無辜道:“難道還有別的?不過嘛,現在收藏界不怎麼景氣,反而是外國文物市場一片大好。不知道馬老大有沒有興趣去國外轉轉?”
聽到去國外,馬慶居然有些羞怒道:”老子就知道幾個英文字母,去國外喝西北風啊。“
李樹軒強忍着笑意道:“其實也不能這麼說。盜墓這個行業可是歷史悠遠,源遠流長,國外難道就沒有同行。以馬老大的盜墓技術,到了哪兒都是人才。”
“李樹軒,你真想收購我們手中的明器?”
相比起有點不靠譜的國外淘金,馬慶還是對自己手中的文物有想法。畢竟東西放在手裡也不能當飯吃,終歸得賣出去才行。既然眼前這人有興趣,賣給誰不是賣。
“當然,不過太貴的我暫時買不起。”李樹軒趕緊說出條件,免得將馬慶惹毛了。
馬慶點頭道:“放心,我們手中的那幾個物件,你應該買得起。”
雖然馬慶這麼說,李樹軒卻沒有第一時間就買,而是準備以後看看。對於質量不咋樣的古董,他沒有多少興趣。
知道李樹軒沒有興趣,馬慶倒是也不勉強,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馬慶突然問道:“李樹軒,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摸明器?”
“我?”
李樹軒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驚訝出聲。他實在沒有想到,馬慶居然想邀請他出馬。
“當然。”馬慶陰笑兩聲,肯定道:“別人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你李樹軒肯定是咱們這行的人。怎麼樣?我馬慶在圈內可是有名的仗義,只要你跟着我,憑藉你的盜墓技藝和我的人脈銷售網,咱們狠狠的幹他一票大的。嘿嘿,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收藏沒有?”
馬慶雖然說得天花亂墜,李樹軒卻完全沒有心動,他直接搖頭道:“不行,我不適合幹這個。馬老大,廢話我不想多說,等過段時間我準備回陽泉,到時候如果有什麼質量不錯的明器,記得通知我。放心,價格一定公道。”
見到李樹軒嚴詞拒絕,馬慶點頭道:“好。只要價錢合適,我一定第一個找你。”
馬榮澤眼巴巴的坐在一邊,一直沒有插嘴。等兩人又商量了一番,他才突然道:“李樹軒,如果我們真出國,你能幫忙嗎?”
“當然,保證萬無一失。”
李樹軒心中一喜,信心十足的說道。至於能不能幫上忙,反正他心裡沒底。
“榮澤,你想出國?”馬慶意外的看着侄子,嚴厲道。
面對馬慶,馬榮澤明顯有點懼怕,唯唯諾諾道:“二叔,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光盜咱們老祖宗的墓有啥意思,咱們不如去國外轉轉,而且現在國內風聲這麼緊,出去避避風頭也不錯。”
爲了將這兩個禍害送出去,李樹軒趕緊點頭表示贊同,並對馬榮澤的愛國主義精神給予了極大的肯定,鼓勵他繼續發揚精神,爭取把國外的什麼法老墓,皇帝墓全都走一遍,將所有珍品販回國內。到時候國家說不定會給他授予一枚勞動獎章啥的,總之呢?留在國內是絕對沒有前途滴,出國纔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李樹軒的一頂頂高帽徹底把馬榮澤忽悠毛了,不過他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李樹軒在忽悠他。可是他並不在乎,因爲馬榮澤的確想出去轉轉。就像他當初選擇跟隨叔叔盜墓一樣,現在對盜墓興趣了了,反而又想到國外去探險。
見到李樹軒和侄子馬榮澤一問一答,一唱一和,馬慶鬱悶的皺起了眉頭,突然覺得貌似侄子實在不適合幹這行,一點都耐不住寂寞。一旦沒了興趣,恨不得立刻抽身離開。
馬慶可謂老而彌堅,就算兩個人加起來忽悠都沒能讓他就範,不過他卻有了一絲心動。
等到最後,實在被李樹軒說的心煩,馬慶突然說道:“讓我考慮一下。”算是正式終止了這個話題。
聽到馬慶要考慮,李樹軒和馬榮澤默契的對視一眼,居然有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感覺。估計李樹軒做夢都不會想到,半年之後,馬慶還就真出國了,並且將他的事業發展的順風順水,高潮迭起,開啓了事業的第二春。
順利見到馬慶,並且商定了明器的交易事宜,兩人的這次會面圓滿結束。李樹軒自然很滿意,既說動了馬慶逃跑,又爲將來的博物館找了一條藏品來源。馬慶也很滿意,因爲他的勞動成果又多了一個潛在客戶。
一切敲定之後,李樹軒起身告辭,馬慶兩人也一起離開。雖然現在已經是合作伙伴,但是在合作正式開始之前,他們對李樹軒還不能足夠信任。
看着兩人消失在街頭,李樹軒突然有了唱歌的衝動,歌曲的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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