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也道:“杜鵑說得很對,我也是這個意思。”
李靜答應道:“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寫的,我會考慮到你們的感受的。”
馬杜鵑點點頭:“謝謝李姐。”
張三對她道:“杜鵑,雲丹萍是你的親表姐吧。”
“是呀。”
“我昨天就是跟丁香一塊兒坐她的出租車回靠山的,她知不知道丁香的事?”
“當然知道,我們昨天就通知她了,今天上午他們就會來。”
張三想了想,停下腳步,正色道:“杜鵑,今天是靠山鎮逢場吧?”
“對呀,靠山逢場很熱鬧。”
“你馬上給你表姐打個電話,我有話給她說。”
“嗯。”
馬杜鵑拿出手機,很快撥通了雲丹萍的電話,交給張三。
雲丹萍坐在出租車裡說:“杜鵑,什麼事?”
張三說:“萍姐,我是張三。”
“哦,張三呀,什麼事你說。”
“萍姐,你能不能給我找兩百輛出租車?”
雲丹萍一愣:“兩百輛?這麼多呀!”
“你給我找吧,我包他們一天,一天一千塊,但是有一條,必須扎白花,放哀樂。”
“放哀樂?張三,你幹什麼用啊?”
“丁香今天不是下葬嗎,我讓他們給造點勢,震撼一下靠山鎮的老百姓,讓他們以此爲戒,都管好自己的孩子。”
“張三,我懂了。行,兩百輛出租車,一輛不少,我給你找齊。”
“好。你讓他們12點以前開到天堂村。”
“沒問題。”
張三掛掉手機,大聲叫前面的二狗:“二狗,二狗。”
二狗和兩個人擡着那條大蛇,聽見張三在後面喊叫,趕緊跑回來:“三哥,什麼事?”
“二狗,上午有兩百輛出租車開到咱們村,你把村裡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都找出來,有多少找多少,在靠山鎮到咱們村的公路沿線維持一下秩序,確保丁香的葬禮平平安安。”
“三哥,保證完成任務。”二狗站直了腰桿,神情十分堅決,就像出征的勇士
一樣。
“你有沒有手機?”
“有,村裡的年輕人幾乎都有。”
這年頭,再窮也得配個百十塊錢的棒棒機。
“好,你記一下我的號碼,有什麼意外立刻打電話通知我。”
“行。”二狗乾乾脆脆地答應着,拿出一棒棒機,記了張三的手機號,然後就立馬跑去找人去了。
李靜看着張三像個將軍一樣指揮若定的樣子,心裡一動,開口說道:“張三,你弄了兩百輛出租車,我弄個幾十架直升機行不行?”
張三以爲她是開玩笑的,笑道:“李姐,你們酒州日報錢不少呀,爲了你們記者跑新聞方便,都給你們每人配了直升機吧。”
李靜認真地道:“這個你別管,反正我給你弄來就行,讓他們編成隊,在天堂村的上空低空盤旋三圈。”
張三也認真地道:“你真的能拉來幾十架直升機那當然好,不過,我可一分錢沒有。”
“我不要你的錢。”
張三點點頭,看了李靜一眼,若有所悟地笑了笑。
馬杜鵑也聽得明白,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道:“幾十架直升機,哪隻能是金華鎮的空獨師纔有啊!”
李靜滿是自信地笑了笑,沒說話。
張三算是看出來了,這美女記者,分明就是將門虎女呀!我的個乖乖,不得了!
當然,張三也沒有說破,讓事實來驗證最好。
吃過早飯,張三、李靜和徐鬆華在天堂小學教書。
天堂小學只有兩個班,全是混編的,一、二、三年級編在一個班,四、五、六年級編在一個班,每個班有二十多個人,做爲一個老師,教學方式需要特別靈活,針對性特別強。
張三和李靜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班級,感到特別吃力,就如牛吃南瓜,不知何處下口,回答學生們的提問應接不暇,幾乎沒有時間講什麼新課。
幾節課下來,兩人累得精疲力竭,深深地體會到了馬德奎、馬杜鵑和徐鬆華的不容易。
上午十一點,雲丹萍從城裡叫來的出租車隊陸陸續續地開到了靠山鎮街上,每輛車的車頭上都掛着一朵素淨的
大白花,放着低徊的哀樂。
這天正是靠山鎮逢場,四里八鄉的老百姓都往靠山鎮趕。靠山鎮整個兩萬人口,外出打工一萬,剩下的一萬每逢趕場,基本上都要去街上湊湊熱鬧。
此時正是趕場的高峰時段,靠山鎮的兩條大街上都擠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片。
人們見一輛輛出租車緩緩地開進鎮裡,每輛車都扎着百花,放着哀樂,自然很是奇怪,紛紛圍在路口,三五成羣地聚在一塊兒指點着,打聽着,議論着。
出租車像一條長龍,成爲一道獨特的風景。
二狗帶着七八個村裡的年輕人,手腕上都扎着一朵小白花,站在鎮口的公路上維持着秩序。
靠山礦業有限公司的大樓上,一個年輕男人嘴裡叼着一支大中華,手指上的大紅鑽戒閃閃發光,站在樓頂的窗戶邊,默默地看着下面的人羣。
這個年輕人三十左右的年紀,身高體壯,梳了個油光水滑的大背頭,一臉的富態。
寬大豪華的辦公室裡還有兩個人年輕男人,斜眉吊眼的,長相兇惡,一看就不像好人。
這兩個人都是靠山有名的地痞流氓,一個叫劉五,一個鄧八,本地人都稱他們五哥、八哥。
鄧少武遠遠地看着鎮口的一長串出租車,每輛車的車頭上都扎着白花,耳邊傳來清清楚楚的哀樂聲,禁不住蹙起了眉頭,向後面招招手。
劉五和鄧八趕緊走過去,同聲問道:“鄧哥,什麼事?”
鄧少武將窗簾拉開了一些,指着下面道:“你們看看那邊。”
兩人張眼向外面一望。
劉五道:“他孃的,誰家死人了?”
鄧八道:“喲呵,從城裡來了那麼多出租車,這排場夠大的。”
鄧少武道:“前天我們的煤礦裡砸死了一個人,會不是他家辦的喪事呀?”
劉五狠狠地道:“他敢!我們早就警告過他們了,要是敢說出去,弄死他全家!”鄧八搖搖頭:“不會的,死了的那個人本來就是傻子,我們給了他家裡的人三萬塊錢,他家人二話沒說,拖出去就埋了,我跟劉五都是親眼看見的,他們不可能沒事找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