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院長瘦長的臉頰上的傷口已經經過了處理,無菌紗布幾乎遮住了他的半邊臉。
脖子上也是厚厚的紗布,整個人看起來又老又醜。
面對審訊警察凜然的眼光,錢院長一開始就哭喪着臉大呼冤枉,失口否認死者曾跪在地上賄賂他,哀求他。
“怎麼可能呢?這個人我認都不認識,醫院裡有規定,凡是疑難重疾患者,主治醫生必須向相關科室彙報,院黨委必須開會研究對策。”
“如果按他說的他老婆花了幾十萬治病,我不可能不知道,你們不相信我可以去問問院黨委的其他負責人以及各個科室主任。”
錢院長邊說邊咧着嘴,由於傷口的疼痛,說一句話也抽搐個不停,但又害怕警察不信任他,再深入下去,就將他裡面的渣渣絮絮全抖了出來,眼裡滿是惶恐,額頭上還有冷汗浸出。
作爲一家三甲醫院的院長,平日裡他高高在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是市區官員躺在他的牀上,也不得不低着頭跟他說話,他雖然貪財好色,可是從來深藏不露,哪裡有過這麼狼狽的樣子。
溫柔在審訊室踱着步,憑着多年從警的經驗,她看出這個院長不像是在說謊,而且如他說的,只要去醫院裡深入調查一番,便可真像大白。
問題是,如果真是這樣,那死者的用意何在?
死者和醫院沒有關係,憑白無故地跑來抓了院長,捏造事實,行兇殺人,可也沒必要白搭上一條性命,還死得那麼慘烈,發什麼神經嘛。
難道這裡面有個什麼陰謀?
這個陰謀除了能在一定程度上製造社會的混亂和醫患關係的緊張,還能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眼前的院長真的被他殺死了,他會怎麼樣,是反抗?是自守?還是自殺?
唉,搞不懂。
溫柔儘管看不慣面前的人猥瑣的樣子,還是希望他說的話就是事實,接下來就在醫院出一張澄清事實的告示而已。
而死者在院裡沒有記錄,自然也不會有人再來追究,偌大的東海就當是又多了一件無頭案而
已。
她手裡的事太多了,眼下還顧不了這些。
溫柔想罷,走到錢院長的面前,緊緊地盯着他。
錢院長不敢正視她的眼睛,側臉躲避着。
溫柔沉靜地說:“錢院長,這件事我們很快就會查清楚的,我希望你說的都是事實。不過你也要想好了,如果你認爲死無對證,故意隱瞞,一條人命可不是鬧着玩的,你是全國有名的醫學界專家、泰斗,我相信你會考慮清楚的。”
錢院長連連雞啄米似的點頭:“是是是,溫隊長,請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事實。”
溫柔轉向兩個審訊警察:“你們繼續給他錄口供,醫院那邊我馬上安排人去查。”
青龍刺殺張三沒有得手,牢記白龍的教訓,害怕再落入張三的手中,匆匆駕車逃離現場,回到新天地,立即等到陳天雄,給他做了彙報。
“雄哥你看,這就是害死白龍的那個保鏢,我問過了,他叫張三。”
青龍將一沓照片遞給陳天雄。
獒犬飛飛倨坐在陳天雄的腳下,不可一世的高昂着頭顱。
陳天雄拿着青龍拍下的照片,一張張地翻看着,慢慢地眉頭緊鎖。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鏡,看不清他的面貌。有兩張沒戴墨鏡的也是側着臉。
陳天雄看着這些照片,覺得有些眼熟。
他從抽屜裡拿出另外兩張照片,這兩張照片是兩個華夏特工,一個是王立勇,一個是張三。
他將張三的照片拿出來比對着,細細一看,竟然一模一樣。
“青龍,你看。”
陳天雄將兩張照片擺在桌子上。
青龍細細一看:“這是一個人。”
陳天雄點點頭:“對,這就是上面要我們找的那個華夏特工。”
青龍恍然大悟:“難怪我看着他有點面熟。當時我不能跟得太緊,他又戴着墨鏡,一時沒認出來。”
“沒事。”陳天雄擺擺手,“現在可以確定,張三就是我們要找的華夏特工。殺死暴龍的人是他,害死白龍的人
也是他。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害死了我的兩員大將,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砰。
陳天雄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整張桌子都在搖晃,眼裡射出兩道凌厲的兇光。
青龍不解地道:“雄哥,一個華夏特工怎麼會在正和集團當保安呢,我弄不懂。”
陳天雄搖搖頭:“我也不懂。而且,我也摸不透上面的意思,但是,上面安排下來的任務,我們一定要不折不扣地完成。”
青龍點點頭:“嗯。我聽大哥的吩咐,不管幹什麼都行。”
陳天雄拿起張三的照片,冷冷地道:“血債就要用血來償還,你們不是勝利者嗎,我要你們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看看是誰笑到了最後!”
青龍捏着拳頭,狠狠地說:“現在是他在明處,我們在暗處,找機會幹掉他!”
陳天雄沉吟着說:“這次我們的行動非同小可,搞不好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就是撿了條命回去,上面也絕對饒不了我們,所以我們必須要成功。”
說罷,又想了想,“這樣吧,大中警察分局的事先放一放,就這樣不鬆不緊地叮着他們,反正我們已經達到了預期目的。”
青龍點點頭:“對,社會上現在對這件事的反響很強烈,很多市民公開支持我們的行動。”
“很好,你們要籍此機會多聯絡和發展社會底層人員,特別是受過政府部門和警察虐待的人員,給他們一定的好處,建立一定的感情,這裡不同於西疆,將來唱戲的時候他們是主角。至於這個人……”
陳天雄用手指敲着照片,“你們都不要動他,聽我的,我要和這隻老鼠好好玩玩。”
陳天雄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是的,他在暗處,張三在明處,他有的是玩他的資本和條件。
到時候他要讓張三在他的面前跪下來,磕頭三百,叫他祖爺爺。
然後再不慌不忙地砍下他的腦袋,用他的血水糊了黃紙,到廟堂裡上炷香,也好讓暴龍、白龍和他手下死去的弟兄在西天閉上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