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靈嚇了一跳,再也不敢動彈,急忙問道:“三兒,你……你怎麼了?”
張三額頭上的汗珠滾滾落下,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時地臉色是多麼的蒼白,他咬着牙,急劇喘息,語聲羸弱:“姐,我沒事,你繼續……”
這聲音,與平時裡嬉笑玩鬧中氣十足的張三,完全是兩個模樣。許靈心中忐忑難安,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她記得自己出車門的時候帶了個手機,便伸出雙手在地上摸索着,果然沒一會兒就摸到了。
許靈將手機的屏幕按亮,頓時,眼前所處的景象一下子清清楚楚的呈現出來。
此時二人的藏身之處,卻是一個狹小的縫隙,一邊是壓得很扁的小車的車身,另一邊是塊巨石擱在地下,縫隙就是巨石和小車間留下的一點點,狹窄得僅能藏下一個人的身體。
斷壁殘垣中,張三緊緊護住她的身體,二人重疊在一起,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張三的背上,這才擋住了傾瀉而下地石塊和塵土。
縫隙狹窄短淺,將他二人擠壓在一起,一動也不能動彈,身邊也散落了一地的塵土碎石,有的砸在腳上,有的砸在頭上,火辣辣地疼痛,他們的雙腳都埋在土裡。
“咳咳咳……”巨石砸倒的時候,鼻腔裡吸進了不少的塵土,許靈接連咳嗽了幾聲,只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頓時急促,頭腦也眩暈起來,手一鬆,手機屏隨即又熄了。
張三受到了啓發,忙艱難地取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啓電筒功能,丟在身旁,狹縫又明亮起來。
看見許靈的臉色蒼白,眼眸微閉,張三急得不行,伸出一隻手臂:“姐,低頭……”
許靈忙俯下頭去,有一隻胳膊伸到了她嘴邊,張三沙啞地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有一股不容違背的堅決味道:“姐,你咬我胳膊……”
極度缺氧中,許靈頭暈目眩,意識也漸漸的模糊起來
,聞言便小口一張,正咬在張三的手臂上。
“姐,使勁咬!”張三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住了疼痛,大聲說道。許靈的銀牙刺進他手臂的肉裡,鑽心的疼痛,他捏緊了拳頭,一聲不吭。
許靈牙關張開的同時,自然而然的深深地呼吸,一股清新的空氣灌進了她的鼻腔口腔,她急急喘了口氣,頓時輕鬆了許多。意識恢復過來時,只見自己竟然緊緊咬住了張三的手臂,她驚慌不已,忙啊地一聲鬆開小口,“三兒,你怎麼樣,一定很疼吧。你身上壓着一塊巨石,我怎麼能這樣……”
張三知道她的性子,搖頭嘆道:“姐,沒事。你不必自責,這只是一個缺氧時自救地小巧門,當你感覺頭暈時,就再咬一口。”
“傻瓜,你當是紅燒肘子麼,還能再咬一口?”許靈聲音微弱,氣息奄奄。
“姐,沒事,你就當是紅燒肘子,把肉啃完我都不會說你半句的。”張三的聲音也很虛弱,因爲先前耗力過度,背部又被巨石落地時撞擊了一下,加之缺氧,此時此刻,也是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很想眼睛一閉,就此昏睡過去。
但是,他知道不能閉眼,一閉上眼睛,可能再也不會醒來,他跟許靈就會長眠在這個地方,所以,既使在最艱難的情況下,他也忘不了說一句俏皮話。
許靈的臉頰有點發燙,張三趴在她的身上……
張三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只聽得她嗯了一聲,便再沒有了言語。
“姐,你可不能睡着過去呀!”久久聽不到許靈說話,張三心急火燎地叫了一聲,“姐,這廢墟下面空氣不流通,現在正是氧氣稀薄的時候,一旦堅持不住昏睡過去,只怕再也不能醒過來了。”
“三兒……我沒有睡。”許靈細若蚊蠅地說道,聲音中卻有一絲止不住的睏意,這正是缺氧時的最常見表現。
張三大急:“姐,不能睡啊,一
定要堅持住。你要是睡了過去,我就會佔你的便宜,那你就吃大虧了,姐,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佔姐的便宜?這壞小子,這算是在威脅姐嗎?許靈臉頰通紅,急忙又嗯了一聲答應着……忙將身子緩緩向外移動了一下。這一動,正觸在張三的腿彎,張三悶哼了一聲,顆顆冷汗滴落下來。
“三兒,你怎麼了?”許靈大駭,小手顫抖着,努力伸手往上摸去,正好摸到張三的臉頰,卻是覺得溼漉漉、冷冰冰的滿是汗珠。
張三急劇地喘着粗氣:“不知道,可能是腿折了。”
許靈大驚,被他壓在身下,身體無法翻轉,手指便順着他的臉頰、肩胛緩緩往下,好不容易觸及到他的腿彎,卻是溼漉漉、黏乎乎地沾了滿手,她顫抖着收回小手,拿到眼前一看,一片血紅,隨即,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襲進鼻孔。
“啊!”許靈驚叫了一聲,顫聲說道:“三兒,你,你的腿……”
張三苦笑道:“姐,這麼大的山垮下來,咱們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還說什麼腿不腿的,可能就是折了一下。”
許靈拼命地掙扎起身子,回頭望去,只見一塊大石正砸在張三的腿彎,那殷紅的血跡早已沁透了他的衣褲,他的背上壓着一塊巨石,就像活活把他砌在了石縫裡一樣。
再看看自己,被他生生地護在身下,除了腳上和手臂上有幾塊細細地擦傷,卻是絲毫無恙。她呆呆地愣了良久,淚珠模糊了雙眼,喃喃地道:“三兒,你爲姐做的太多了,姐今後該怎麼報答你……”
“姐,你不要太感動。”冷汗在臉上滾落,張三卻咧開嘴,毫不在意地笑道:“姐,我是拿你錢財,爲你消災。三豐集團名義上是我的公司,實際上都是你在撐着,你纔是三豐公司真正的主人,我每個月都沒上幾天班,偷奸耍滑,你還每個月按時給我工錢,這些工錢,可不是白給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