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資是非常重要的一環,畢竟雙方拿出的金額高達兩千億美金,負責見證的七位名流都表現出了自己的慎重。
負責驗資的會計師是專程從美國高頓銀行請來的五名專業高管,此刻,他們五個人表情都不輕鬆,死死盯着面前的計算機,直到四千億美金成功轉到一個獨立帳戶中以後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其中一名高管又謹慎地核對了一遍四千億美金的帳戶情況,才站起來,表情嚴肅地宣佈,驗資完畢,說完,那名高管還納罕地瞥了劉宇浩一眼。
要說這來自高頓銀行的五名高管不可能沒見過錢,但那些錢畢竟要麼來自於國家,要麼來自於世界知名的金融機構,像今天這樣,突然有一筆兩千億美金的鉅額資金突然從一個私人帳戶裡轉出來,他們還是頭一回遇到。
熊孩子,這是多有錢?他們家大人怎麼也不管管,就讓他調動這麼大一筆現金!
幸虧劉宇浩的注意力不在那名高頓銀行的高管身上,要不然,他一準會被鬧的哭笑不得,他那張年輕的不像話的臉的確給他帶來了無數次側目。
但這事,能怪他嗎?
徵得七位見證人點頭同意後,司儀宣佈,賭局正式開始。
按照國際慣例,三場賭局以三打兩勝爲前提,如果有一方贏得了前兩場,那麼最後一場就不必再繼續進行。
第一場,賭的是骰盅。
“劉先生,我提議,咱們的第一局就賭骰盅吧。”
尤文斯打了個響指,面對劉宇浩的臉上露出一種說不清的譏誚。
在來之前,尤文斯仔細看了劉宇浩當年與皮休爾的那場賭局錄像,經過勘查每一個細節後尤文斯得出一個結論,皮休爾的敗並不是敗在技術上,而是輕看了劉宇浩的年輕,讓對方鑽了空子。
想也想的到,劉宇浩那些年輕,而且從未經受過專業的賭術訓練,他怎麼可能贏得了皮休爾那種享譽國際的賭神呢,並且,尤文斯發現,那場賭局從頭到尾劉宇浩都沒掀開過底牌,他又怎麼能確定自己一定會贏?
所以,劉宇浩是勝在運氣。
這一次,尤文斯不會再犯和皮休爾同樣的錯誤了,他浸淫賭場三十多年,不管是千術還是手法技巧都練得爐火純青,賭骰盅,是最好的選擇。
尤文斯對第一場的骰盅志在必得,他需要在氣勢上壓倒地方,一旦對方露了怯,就算運氣好拿到一些好牌,最後也會因爲心虛而犯錯。
劉宇浩又怎麼會不知道尤文斯心裡的想法,淡淡一笑道:“好,悉聽尊便!”
“哼,等一會就還能笑得出來我就佩服你。”
尤文斯彌勒佛似的笑容掩蓋了他心中的惡毒想法,暗暗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後又笑道:“我知道劉先生以前很少上賭桌,所以,我們乾脆以看誰搖出的點子小爲勝出方,劉先生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頓時,場下發出了一陣輕微的議論聲。
搖骰盅絕對是賭術高手的強項,他們長年累月的練習這門技術,對手法和耳力的強化絕非一般人可以相提並論,比如說,尤文斯就曾經連續三十二把搖出六個六的豹子出來。
可現在,尤文斯竟然放棄了自己最拿手的好戲,主動要求看誰搖出的點子小。
這是要讓劉宇浩一局嗎?
有的人搖頭,有的人點頭,但大家現在一致的想法就是,尤文斯不愧爲東南亞賭王,在這麼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賭局中居然還保持風度主動給對方機會。
這寬廣的胸懷,委實值得大家高看一眼。
劉宇浩眼睛一眯,呵呵笑道:“尤文斯先生,這,這不太好吧,你這樣做豈不是讓我這個業餘選手佔了便宜?”
果然,劉宇浩的話引來大家一片鬨笑,更有少數人,眼中露出了一絲輕蔑。
“其實也沒什麼,賭術其實是一種娛人娛己的東西,咱們輸贏自安天命。”
既然要表現出自己的大度,又要讓劉宇浩在不知不覺中落入自己的圈套,尤文斯攤了攤手,臉上笑容分外親切,最好是讓劉宇浩感覺到自己真的是在讓他。
他感覺,劉宇浩已經在慢慢咬鉤了。
劉宇浩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面向司儀,問道:“先生,請問尤文斯先生的提議是否合乎賭局的要求?”
司儀愣了愣,在和七位見證人商議以後說道:“劉先生,只要對賭雙方都同意,尤文斯先生的提議是可以成立的。”
“那好吧,就按尤文斯先生的提議辦。”
劉宇浩嘴角閃過一抹笑意不再廢話,好整以暇將雙手抱在胸前,點頭示意第一局可以開始。
很快,兩隻骰盅被身着比基尼的美女帶到由十一位賭具專家面前進行勘驗,這十一位專家分別來自世界不同的十一個大型賭場,對賭具頗有研究,無論手段再高明的千術高手,只要在賭具上動任何手腳,都瞞不過他們的火眼金睛。
稍頃,被勘驗過的骰盅放到了賭桌中間。
司儀伸出手示意,道:“兩位先生,骰盅已經進行過安全檢查,如果兩位不需要再次勘驗,請自己選擇自己需要的骰盅。”
“尤文斯先生,請!”
劉宇浩笑呵呵伸出手來示意尤文斯可以先選擇骰盅,既然人家已經表演了自己的“寬懷大度”,這個時候劉宇浩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小氣不是。
尤文斯笑了笑,很隨意的從兩隻骰盅中選擇了其中的一個。
已經被十一位專家勘驗過的骰盅根本不可能存在機關,誰先選擇誰後選擇其實根本不會影響到最後的結果,這個時候尤文斯沒必要再繼續矯情。
兩人分別選好了屬於自己的骰盅,司儀宣佈:“兩位先生請注意,第一場現在開始。”
話音剛落,一臉不屑的尤文斯便毫不客氣地抓起手邊的骰盅舉到半空劇烈搖晃起來,其動作之優雅,速度之迅速驚豔全場,引起一片叫好聲。
賭王嘛,其實和戲子有很大程度上相似。
他們都是表演者,在贏錢的同時,他們身上同樣都肩負着讓人賞心悅目的責任。
劉宇浩笑了笑,笨拙的拿起骰盅,可就在他準備搖骰盅的時候,“啪”的一聲,尤文斯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將自己的骰盅穩穩放在賭桌中間。
瞥了一眼還未開始的劉宇浩,司儀禁不住皺了皺眉,善意提醒道:“劉先生,根據國際慣例,如果等會開出的點數雙方相同的話,我們則會判以先停止搖骰盅的一方爲勝。”
“啊,怎麼還有這種規矩?”
劉宇浩怔愣了一下,根本沒有考慮司儀的感受,翻了個白眼道:“哎,你怎麼不早點說呀。”
轟!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歡樂了,鬨笑一堂。
吳凌鬆當然不會笑,但眸中卻露出幸災樂禍之意,嘴角浮起了一絲陰狠的笑容,暗道:“裝,老子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可以說,從一開始吳凌鬆就把劉宇浩的那兩千億美金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尤其是在劉宇浩手法笨拙地拿起骰盅那一刻,這種自信心在吳凌鬆心裡更篤定了,他現在很期待劉宇浩自己說的灰溜溜滾蛋的那一刻。
“到時候,我該說點什麼好呢?”
吳凌鬆在心裡默默想着。
看熱鬧的人不少,但一直爲劉宇浩擔心的人也一樣很多,在知道劉宇浩連基本的賭場國際慣例都沒弄懂以後,陳老爺子禁不住蹙緊了眉頭。
“戚李培,你怎麼看?”
瑪桑達從進門到現在也就只和劉宇浩點了點頭,並沒有深入交流,現在他有些擔心了,他怕劉宇浩拿出的那兩千億美金是暫時從別處籌借的,最後賭輸了要拿緬甸翡翠礦脈的股份作抵押。
劉宇浩佔有的翡翠礦脈幾乎只僅次於軍政方,但他從來都不插手礦脈的生產,可如果這次股份轉讓給了別人,人家會不會插手呢?
如果真是那樣,情況可就不妙了。
戚李培淡淡一笑,道:“瑪桑達將軍,到目前爲止,我從來沒有見過劉宇浩做出什麼自己無法控制的蠢事,相信今天,他也一樣不會。”
“你應該知道,今天不一樣。”
瑪桑達撇撇嘴,心裡猶自擔心不已。
畢竟劉宇浩面對的是東南亞賭王,而且,雙方正在進行的是一場賭局,這和賭礦完全是兩碼事,不能混爲一談。
萬衆矚目的賭場中間,劉宇浩卻不知道他被很多人正密切關注,一臉無奈地放下手中的骰盅,聳聳肩道:“好吧,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現在已經晚了,只能認命。”
司儀惋惜地搖了搖頭,同時,眼神中表現出一絲對劉宇浩自不量力的鄙夷,都這個時候了還要插科打諢,難道你不知道坐在你對面的人是東南亞賭王嗎?
“現在,請荷官爲兩位先生打開骰盅。”司儀大聲宣佈。
賭場內的議論聲隨着司儀的推進變得鴉雀無聲,數百道目光熾烈地投向了賭桌,究竟誰纔是第一局的贏家,現在大家都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