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家夜宴,酒是好酒,菜是好菜。
只是氣氛,有些詭異。
前院十桌人,還能一邊吃一邊低聲談笑。
但是前廳四桌,除了主桌一羣老傢伙不斷對着莊畢灌酒,喝得旁若無人,另外三桌,就有點沉默得過分了。
韋伯清把所有人的反應就盡收眼底,他和慕安民,楚斯文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慕安民咳嗽了一聲,拿出一副長輩的派頭,說道:
“小莊啊,你還是應該去給大家敬杯酒,那些晚輩很多都是你的長輩,不要失禮。”
莊畢差點沒把手上的酒杯捏碎。
尼瑪。
我特麼躲都躲不及,你還讓我往上湊?
找死嗎?
老傢伙,說好的忘年交呢?
說好的兄弟情呢?
怎麼你就成了長輩的長輩?
我……尿遁行不行?
不動聲色的看了慕安民一眼,慕安民卻根本不看他,端起酒杯哧溜兒一口,一臉陶醉的表情:
“韋大哥,好酒啊,走的時候,別忘了給我帶幾罈子。”
楚斯文鄙夷的看了慕安民一眼: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老子要有小莊這樣的孫女婿,天天請你們喝好酒,正好,老子當年爲寶貝孫女埋了十噸女兒紅,夠你們喝到走的那一天。”
旁邊桌上的楚君臉上騰的一下就紅了,也不敢出聲,只能隔着桌子,狠狠瞪了楚斯文一眼。
她身邊的一對中年夫婦,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不動聲色。
男人捏筷子的手,指節卻有些發白。
女人的嘴角卻似笑非笑。
莊畢連忙起身說道:
“我去上個洗手間。”
韋伯清笑着喊道:
“墨寒,滾過來,給你的姐……莊大哥帶路。”
墨秋煙那一桌,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極爲清秀帥氣,和墨秋煙有三分相似。
韋伯清一句話,讓前廳的氣氛越發詭異。
慕青瑜眼皮子一跳,墨秋煙腳趾頭一緊,一顆心差點沒跳出胸腔。
外公,您這是口誤還是口誤?
姐什麼?
姐夫嗎?
天啊!
饒是墨秋煙性格清冷知性,也嚇了一個半死。
她出身高貴,墨家,韋家,都是真正的豪門,所以她從小就知道,她的婚姻,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愛情?
豪門沒有愛情,只有利益。
就是這麼冷血,就是這麼赤裸裸。
世家豪門,一切的根基,就是家族利益。
只有家族越來越強大,那麼,作爲家族之中的個體,地位纔會高人一等。
要麼,你不嫁,要麼,你必須接受家族的安排。
這,就是豪門大小姐的命運。
不是沒有例外,但是,太少了。
一邊桌子上坐着的皇承安,卻是一臉的笑意,就彷彿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真正的世家子弟,要是沒有這點修養,也不配稱之爲世家子弟了。
你們,想多了。
帝都還有一位安公主,她不發話,你們這些老不死的,就算把孫女送到那傢伙的牀上,也沒用的。
那個少年不情不願的起身走了過來,看着莊畢的時候,眼神極爲不爽。
他是墨秋煙的小弟,比墨秋煙小了十二歲,是魔都墨家小少爺。
按照道理,韋伯清應該派管家福伯來帶路,卻偏偏喊墨寒出來,這其中表達的意思,就可圈可點了。
老傢伙們,從來不顧及年輕人的感受。
墨秋煙看了慕青瑜一眼,無眼神無奈。
慕青瑜心頭微酸,嘴角一撇,湊過去在她耳朵邊輕輕說道:
“分你一半啊?”
墨秋煙瞪了她一眼:
“誰稀罕。”
“這可是你說的哦,別後悔。”
墨秋煙心頭嘆息,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了慕青瑜面前:
“拿去堵嘴。”
這邊,莊畢跟在墨寒的背後,走到韋家後院,墨寒見到四周沒有人,立刻停下回身,滿臉叛逆的看着莊畢:
“小子,我警告你,最好離我姐遠一點,要不是,本少爺找人打斷你的狗腿。”
莊畢嘻嘻一笑:
“誰是你姐啊?”
墨寒大怒:
“小赤佬,裝你麻痹啊?”
莊畢神秘一笑,對着墨寒勾了勾手指頭:
“你過來,我跟你說點你姐的秘密。”
墨寒冷笑一聲,趾高氣揚的對着莊畢走了過去。
莊畢二話不說,擡手就是一個耳光,狠狠扇在了對方那張英俊的臉上。
墨寒被扇懵了。
“你!”
又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兩個耳光勢大力沉,墨寒的臉直接變腫了起來。
莊畢一把薅住他的脖領子,惡狠狠的說道:
“你信不信,老子敢直接殺了你?連你外公都要喊老子莊大師,你覺得,老子殺了你,他會找我算賬嗎?”
墨寒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莊畢陰沉喝道:
“憋回去。”
墨寒畢竟還是個少年,被嚇破了膽子,抽抽噎噎硬是不敢哭出聲來。
“記住,今天晚上這倆耳光,是替你姐教訓你的,以後要是再敢放肆,老子就讓你跟你那個小姨一樣,一輩子躺在牀上,撒尿拉屎都起不來,懂嗎?”
墨寒想到那個畫面,頓時渾身惡寒,連連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我錯了。”
莊畢惡趣味頓時上來,似笑非笑的盯着墨寒問道:
“你叫我什麼?”
墨寒瑟瑟發抖:
“我叫你大哥,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哥,大哥,我真錯了。”
莊畢眼睛微微一眯: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叫我什麼?”
墨寒突然醒悟過來:
“姐夫,姐夫,你就是我親姐夫。”
莊畢嘎嘎一笑,滿臉春風的鬆開了對方,然後一把摟着他肩膀:
“對了嘛,但是當着外人不好這麼喊,明白嗎?來,這是一千萬,姐夫給你的見面禮,喜歡超級跑車嗎?喜歡就去買,缺錢了找姐夫,受欺負了找姐夫,總之,你姐夫給你撐腰。”
墨寒呆了。
一千萬?
他突然有一種想要摟着姐夫大哭一場的衝動。
他身爲墨家三代唯一的男丁,平常的花銷,一個月只有一萬塊。
傻傻的看着手上那張卡,墨寒激靈靈一個寒顫:
“姐夫,你對我太好了。”
莊畢心頭這個爽啊。
小爺連你外公都能對付,何況你區區一箇中二叛逆少年?
“這算啥,留一個姐夫的電話,但是不能瞎打,遇到你解決不了,又不能對家裡人說的事情,就給姐夫打電話,明白嗎?姐夫罩着你。”
墨寒早就忘記了臉上那兩巴掌,一臉崇拜的看着莊畢:
“姐夫,你放心,魔都以後誰敢打我姐的主意,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莊畢一臉欣慰:
“孺子可教,走,一起撒泡尿,你以後就是我的親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