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莫強勢的態度給頂回去了的唐之禮,也拿蕭莫沒轍了。
沒辦法,白衣卿相是皇上封的,自己要是這個時候對蕭莫這個稱號表現出不滿的話,那不是打趙權的臉麼?
於是唐之禮將話題一轉,說道:“好,就算你是白衣卿相,但是你總不能和聖人相比吧?你蕭莫在慎縣親商重利,你自己也承認了,這難道不應該罰麼?”
蕭莫道:“請問唐大人,聖人可曾爲官否?”
唐之禮搖搖頭,說道:“聖人一生,倒是養威於民間!”
“那便是了!”蕭莫笑了笑,心道,和我耍嘴皮子,你唐之禮終究還是太嫩了!笑完之後,蕭莫繼續說道:“那麼唐大人爲何以一位百姓之見爲準則,來要求官員辦事呢?彼時蕭莫臨危受命,擔任慎縣少府,時值慎縣三年大旱,滴雨未沾,又兼戰亂剛過,人口逃離,百姓失所,這一縣三萬七千戶人家,十幾萬人口,眼見就要餓死,試問唐大人,若當時擔任少府的是你,你能力挽狂瀾麼?”
唐大人大言不慚地冷哼了一聲,說道:“有何不能?”
蕭莫聞言一笑,說道:“看不出來唐大人還有如此吏治之才,看來這朝堂真是能人輩出,到讓蕭莫打開眼界了!”
聽到蕭莫諷刺的話,唐大人好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總不能真當衆表示自己要到地方上去,還要挑一個貧困的縣,然後讓它歲入數百萬貫吧?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麼?
連周禮也對唐之禮無語了,這個豬一樣的隊友,還真是能大言不慚!
不只是周禮,連趙權和一干朝臣也搖搖頭,對唐之禮的大話覺得反感!
你以爲慎縣那樣的治理方法是你能做到的麼?這蕭莫憑什麼以布衣之身能上早朝?又爲什麼蕭莫能有今日的風光?還不是人家在慎縣拼出來了麼?
將一個連續三年顆粒無收的貧苦縣,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發展成一個歲入上百萬兩的繁榮之地,這樣是本事,你唐之禮能有才怪!
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也許是見朝中很多人這個時候對唐之禮都鄙視了起來,周禮沒有辦法,只好稍稍往旁邊站了站,不敢離唐之禮太近了。
和唐之禮站得太近,周禮都趕緊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
這時候蕭莫突然走近了唐之禮,臉幾乎是貼在了他的臉上,然後厲聲說道:“且不說你唐大人養的這一身肥膘,就光說吏治之才,你唐之禮要是真能行得,也不會到今日還只是個諫官!偏偏你這諫官又不知道剛正,只知道胡言亂語,陷害好人!本相大病三年,爲了給慎縣的百姓謀一條生路,病還未痊癒,腳不能沾地,便開始嘔心瀝血,然後開鐵礦、造風車,引流淝水,以爲百姓立命之本!繼而立商會,定法制,將糧食從鄉紳的手上換了出來,然後才解了慎縣糧荒之圍!又遍閱古籍,尋找石灰煉製之法,爲慎縣的商人開路,這一些,都是蕭莫在慎縣做的事情!”
現在朝堂之上,幾乎就是蕭莫一個人的表演,聽到蕭莫歷數自己的功績,不管是石中元和紀平等一干老臣,還是周禮這邊對蕭莫有意見的人,都不由得爲蕭莫點點頭,要不是朝堂上拘謹得很,只怕都有人要爲蕭莫叫好了!
連趙權也對蕭莫做的這些事由衷地感到高興,現在想起慎縣,那簡直就是一個奇蹟,趙權不得不承認,蕭莫確實有兩下子。
那些開鐵礦、造風車、煉石灰什麼的,趙權都不懂,只知道這慎縣的銀子倒是真的!
蕭莫的話還沒有完:“此乃吏治,然後是謀略!”
衆人無語了,大爺,你自誇也有個限度吧!雖然說你剛纔說的吏治,那確實是你的功勞,但是說到謀略,你在慎縣能有什麼地方施展?
慎縣又不是邊關,你還能在慎縣打仗不成?
反正今天不把話說滿了,只怕唬不住趙權和這一干文武官員,蕭莫也就放開了,道:“本相初到縣城,腳不能行,又帶着病重的老母,住的宅子是鬼宅,乃是託人買下的!因爲是鬼宅,所以便宜,因爲沒有別人敢住,但是本相卻敢!”
“常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大丈夫立身天地之間,心存正氣,何懼鬼怪之物?”蕭莫說得義正言辭,衆人不得不點頭。
“好個風采無雙的蕭二郎!”紀平又在石中元的耳邊誇了了一句。
這時候石中元才知道,原來蕭莫還有這樣張揚的一面,以前蕭莫給他的映像是性子隨和,人也很平淡,有才華而已,但是不知道,蕭莫發起飆來,也這樣的豪放!
不豪放不行啊!
鎮不住人,自己說再多也沒用。
於是蕭莫不給衆人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說起鬼宅,倒也好笑,自從本相入住之後,鬧鬼之事就悄然無蹤了,而本相也每日念着正氣歌,令兇鬼怪物不敢靠近!”
“正氣歌?”趙權疑惑地問了一句。
蕭莫趕緊對趙權彎腰道:“回皇上,那正氣歌乃是拙作,便無須在朝堂上念出來了吧?”
蕭莫這樣,趙權和大臣就還非要見識見識這正氣歌了。
趙權板着臉說道:“聽聞你在江寧,對石卿爲公主做的辭賦留有批詩,說石卿溜鬚拍馬,無病呻吟!這文人相輕,古來有之,既然如此,何不讓朕也見識見識你這個廬州第一才子的本事?”
蕭莫只好緩緩念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用念古詩的語氣,一字一句,蕭莫將正氣緩緩而又有力地念着,詩句大氣剛正,不禁讓朝中的文武大臣紛紛肅目!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爲嚴將軍頭,爲嵇侍中血。”
唸到這裡,蕭莫頓了,後面兩句在安朝的歷史上是沒有這樣的事的,得改!
怎麼改?蕭莫突然靈機一動,然後繼續念道:“爲楊破韃虜,爲徐太守德!”
聽到這兩句,朝中衆人都是心裡一震,然後驚訝地看着蕭莫。
這蕭莫是想幹什麼?怎麼連楊業和徐清源都扯上了?
趙權也是一樣,前面聽到好好的,怎麼到了這裡,一下就變了,連楊業和徐清源這兩個三年與遼國一戰的罪臣也扯出來了?
難道蕭莫不知道,當初安朝兵敗給遼國,就是因爲楊業和徐清源他們這些將領和無能的官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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