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你,在每一天裡,永遠多采多姿,心坎中,聚滿百般好,長存百般美,祝福你在你一生裡……”
王老漢今兒個心情特別的高興,一曲《祝福你》被他反反覆覆唱幾遍,都還不覺得煩,反而越加興致勃勃。
“王老漢,有什麼高興事呢,嘴都咧到耳朵嘍”
“王老漢昨晚不會梅開二度,春天提前來了吧?”
“哈哈”
一羣無聊的婦女,圍坐在王二牛家的超市門口,閒嘮嗑。見王老漢,揹着雙手,哼着小調,忍不住一番調笑。
“滾……滾一邊去,你才二……度呢”王老漢假裝正經地反駁道。只是臉上抽搐的表情出賣了他。
“哈哈”衆人聞言,又是一陣爆笑。
其實,今天高興的何止是王老漢一人。一些在郭大龍工地幹活的家人,都收到了通知,完工之後,每家發20斤豬肉、兩桶油和兩袋面。
消息一透露,無不歡欣鼓舞。今年大夥兒可是比去年收入多了一倍之餘。足不出村,便可打工賺錢,同時又可以照顧到家裡的莊稼。這樣的好事,可是以前不敢想象的。
如今隨着楊天啓這個大學生的回家,村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路通了、人多了,村子發展了。衆人高興之餘,不免暗暗感激楊家小子。要不是他,村裡也不會得到這麼多的好處。
楊家別墅。
“爸啊,我們可以走了麼?都八點了”楊天啓擡頭瞅了瞅正在搗鼓髮型的老爸,偷偷笑道。
“臭小子,着急什麼勁,老爸正在整飭髮型呢”楊父頭也不轉,繼續梳髮型。
“這死老頭子,髮型梳的跟牛犢舔似的”楊母撇了撇嘴,偷笑道。
“咯咯”翠兒也偷偷捂嘴笑道。
今天,楊天啓一家準備全體出動,置辦年貨。一大早,楊父就嚷嚷大家早點準備,好置辦年貨。這倒好,他自己倒是墨跡起來。
楊天啓依舊一身休閒的衣服。好不好看,不在於他的首選,舒服那纔是最重要的。自信的面孔,挺拔的身軀,無不散發出男人的陽剛魅力。
“滴滴滴”母子三人,早已上了黑色的奧迪車。今年楊家準備去城裡置辦年貨,不同於以往的寒酸,今年楊家徹底闊綽起來。
“來了來了……”楊父緊趕慢趕,一屁股坐在副駕駛上。
黑色的轎車,行駛在嶄新的柏油路上。柏油路上早已擠滿了置備年貨的村民們。有的步行挎着籃子,有的騎着自行車,有的騎着摩托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他叔,也趕集的啊”一個挎着攔着老頭衝車窗裡的楊開山,打招呼道。
“恩,去縣城的”楊父高聲迴應道,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楊老哥,今兒個變了摸樣,帥氣了許多”
“哎,你家嫂子幫我收拾的”楊開山笑着回了一句。只是車裡的楊母狠狠瞪了他一眼。楊母發現自家的老頭子,臉皮還有如此厚的一面。
“整一個大小夥子”
“哈哈”
望着漸漸消失的轎車,衆多村民調笑之餘,更多的是羨慕。四個輪子跑的就是快,風不刮,雨不淋。哎,誰叫人家生個好兒子啊。兒子爭氣,做長輩的也沾光。
上了國道,車速漸漸提了許多。
楊母是第一次坐汽車,興奮地探出腦袋,朝外望去。
“媽,你小心點,外面風大,別感冒了”楊天啓一邊開車,一邊笑道。
越是靠近縣城,人流也越加多了起來。一些外出打工的年輕人,也開始返家。原先街道看不到多少年輕人,如今一個個打扮的光鮮,逢人就是喜氣洋洋。
“孩子他媽,這縣城就是熱鬧啊,比我們鎮上熱鬧多了”楊父興致勃勃地四處觀看。
“廢話,要不然怎麼說是縣城呢”楊母白了自家老頭一眼,轉而又四處觀看。
楊天啓一臉淡笑,駕着車,忽然前面一個穿着制服的交警,朝他打手勢。楊天啓當即一愣,隨即降了速度。
“下車!檢查!”交警拿下墨鏡,一臉嚴肅地命令道。
正興致勃勃觀看的楊父楊母,見被交警攔住,內心不由一緊。多年的小民意識,讓他們本能對這些穿官皮的人畏懼。不過隨即一想自家兒子的本事,當即穩定下來。
楊天一臉淡淡地下車,很配合拿出證件。害羣之馬,哪裡都有,年關將近,這些小嘍嘍也要過年。不找個由頭,撈些外快,就對不起他們這身皮。
“恩,楊天啓?那個你去那邊登記,交兩百元污染費”交警眉毛微微一皺,板着臉,大手一指旁邊的臨時收費處。
楊天啓還沒來得說什麼,坐在副駕駛上的楊父,當即不樂意了:“什麼污染費,你們這不是訛詐人麼?”。
污染費?楊天啓記得他的車,剛買的時候,就交了燃油稅,一切手續齊全,恐怕是變相要好處吧?楊天啓心裡暗暗冷笑。敲詐敲到老子身上了。
“什麼!訛人?我乃堂堂人民公僕,秉公執法!你再要阻攔,定要吊銷你們的駕照!”
年輕交警當即滿臉憤怒。他感覺自己的權威嚴重受到挑戰。這還了得?一般車主受到他查詢,哪個不是一臉討好。
談話之間,已然有五六個交警圍了過來。其中一人拿着本子記着什麼,另一人則不停的拍照。
“奧迪?奧迪了不起啊!照樣罰你款!哼,不罰你對不起我這麼多唾沫”年輕人你腦袋仰的更加高了,心裡惡狠狠想道。
“小夥子,你趕快來登記!否則影響交通,我告你擾亂秩序!”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一本正經說道。顯然這羣人並不打算放過楊天啓。剛纔這些人仔細看了楊天啓的身份證,待知道楊天啓是農村人,更加有了底氣。
楊天啓把這羣人拙劣的表現,完全看在眼裡。楊天啓也不說話,冷然鑽到車裡,拿出一大疊發票,扔向面前的交警:“看看吧!”。
交警臉色大變,怒氣騰昇:“媽的,你小子,敢這樣對我!看我不整死你!”,想到這裡,年輕交警當即蠻橫撕了發票:“恩?證明呢!我怎麼沒有看到!”。
“是啊,我也沒看到”
“我看車來路不明,應該扣下來!”
“就是!”
衆多交警七嘴八舌,一臉揶揄看着楊天啓。他們在安北縣蠻橫慣了。每逢找點由頭,罰點車主錢,無不順風順手。如今遇到刺頭,他們反而不覺得鬧心,反而有一種變態的興奮。
不錯!是興奮!
望着氣的臉色鐵青的父母,楊天啓臉色沉的嚇人,要不是顧忌衆多圍觀人的影響,他早就不知把這些人放倒好幾回了。
楊天啓正要掏出電話,給城裡的劉進財打個電話,這時一道聲音從背後響起:“咦,這不是楊老闆麼?”。
不知何時,一輛警車,停在了不遠。年關將近,市局下發通知,加強治安巡邏。坐在辦公室無事的王局長,親自駕駛一輛車巡邏,他沒想到看到一個熟人。
楊天啓聞着熟悉的聲音,露出一絲笑容:“王局長。你來了啊”。
楊父楊母看清來人之後,臉上露出喜色。他們知道自家的兒
子和縣裡局長的關係,當即懸着的心,放下不少。
“恩,我正巧巡邏,路過這裡。楊老闆,您這是?”
見縣裡的王局長對眼前的年輕人如此客氣,衆多交警旋即臉色
大變,暗道一聲:“糟了!”。
果然,楊天啓便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王局長臉色沉得嚇
人。
雖然他知道隊伍中存在害羣之馬,卻沒有想到這些人明目張膽,索要好處:“誰剛纔向楊老闆索要好處的!自動站出來!”。
交警中那個年輕人臉色大變,咬咬牙上前道:“是我!我看他燃油稅沒交,只是好言勸導罷了。何況……何況雖然你王局長官是比我們大,但也不能越界吧?”。
怒!勃然大怒!
“好!好!好!”王局長連說三聲好,便轉身向楊天啓告了歉,
怒氣衝衝打起電話,電話通了,一陣嘰裡咕嚕:“恩,好,好,我等着!”
“啪啦!”王局長狠狠掛了電話。王局長之所以這麼生氣,一
來,他感覺這些交警挑釁了他的權威,二來,他感覺在楊天啓面前丟了面子。
一旦楊天啓對他印象大變,無疑給楊天啓背後之人,帶來不好
的印象,這對於一直想打好關係,藉助楊天啓來升遷的他,是最爲不能忍受的。
……
菜市場。
楊家四人並肩,漫步於街道。楊父到現在還是怒氣未消。
“爸啊,不必爲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氣,害羣之馬,哪裡都有。
爸,想吃什麼,咱們往狠了買,咱們不差錢”。
楊父聽兒子這麼一說,當即笑道:“臭小子,有兩錢尾巴翹
上天了”。說完,楊父當先一步,走向一個賣羊肉的攤子。
“老闆,羊肉怎麼賣的啊”楊父熟練的問起價格。
攤位老闆也是火眼精精,當即臉上洋溢笑容;“一看你就是有身份的人,我這裡的羊肉啊,都是來自農村純家養,肉好的了不得”。
楊父是何人,那是來自農村,論殺價他不輸於任何人,打斷道:“別扯沒用的,多少錢一斤?”。
攤主一噎,也不生氣,笑道:“我看你也是實在人,這樣吧,四
十元一斤,後腿肉”。
楊父哪裡不知道這攤主老闆把價格往高了臺,當即也不答話,拉着家人,轉身就走。
“回來,回來,你想多少錢買?”
聽到攤主的叫聲,楊父旋即露出瞭然神色,一臉不情願道:“老闆啊,不是我們不想買,而是你們攤賣的太貴了,剛纔我從隔壁攤子回來,人家才35元一斤”。
正當攤主還價時,突然聽到有人高喊:“抓賊了!抓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