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快追!”驚魂未定的光頭哥歇裡底斯喊道。頓時,那些還未受傷的打手紛紛爬起,拿着鋼刀氣勢洶洶的追去。張青與張力氣喘喘呼呼的來到光頭哥的面前,“大哥,我想那雜種跑不了多久,他中了一槍”
“廢話,還要你說啊!我打的我不知道啊!趕快去追!”張氏兄弟的賣好並沒有得到光頭的表揚。無奈,他們氣狠狠的開着他那輛麪包車追了過去。
“轟隆隆”
楊天啓知道那是後面摩托車馬達的聲音。鮮血染紅他的上衣,陣陣虛弱之感襲來,他失掉的血太多了。
“難道我楊天啓還沒有一展宏圖,將要死在這裡麼!不!絕不!”楊天啓的心裡在做頑強的掙扎。他知道一旦落在光頭的手裡,那肯定屍骨無存。光頭男作爲黑道的老大,少不得背一些人命,那也很正常。
“追,快點,他快撐不住了!”光頭遠遠看到楊天啓的後背,浸染大片的血跡,又見楊天啓的速度慢了下來,他知道楊天啓撐不了多久了。
一追一趕,時間快速流失。
此時他們已經進入牛邙山的公路段上。牛邙山地勢險要,乃南州門戶所在,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連綿數十公里的山脈橫臥南州市的西邊,如果俯空高看,就會發現它極像一頭碩大的牛,盤桓在那裡。這也許是名字的由來吧。
爲了驅使手下更加賣力,光頭誘惑的喊了起來;“先抓住目標者,獎20萬!”。
話音剛落,那羣混混就像打了雞血似的,猛踩油門,拼命追楊天啓。距離正在一步步的縮小,楊天啓甚至感覺得到背後人的猙獰。他一邊極力猛踩油門,一邊大腦急速運轉,想逃生辦法。就在這時,前方懸崖道路的一旁隱隱約約有流水聲,楊天啓咬咬牙,生死之間在此一舉!
猛得一提摩托車的把手,摩托車像一隻獵豹躍過左側的護欄,直衝懸崖的邊緣而下。
眨眼消失不見。
滋滋,一陣強烈摩托剎車的聲音傳來。光頭男滿臉陰沉的下了摩托車。信步來到懸崖一邊,伸頭望去。
映入眼簾的是無邊煙霧,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況。光頭不由狠狠吐口唾沫,“媽的,張青,趕緊安排幾個人下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此時此刻,人財兩空!
張青不敢觸光頭的黴頭,連忙轉頭對身邊幾人吩咐。不一會,有人拿出登山繩,總長度不下於200米。
張力此時既有擔憂又有歡喜。擔憂的是,若楊天啓死了,自己那些債務沒辦法還了。歡喜的是,這個讓自己非常嫉妒加痛恨的同學終於死了。
幾人把繩子固定在護欄上面,有兩人沿着繩子滑了下去。
時間一點點的丟失,那兩人終於滑到繩子的底端。可是眼前除了煙霧翻滾,什麼都沒看見,但兩人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到底,天知道還有多深,他們能下這麼遠,已經是膽大的了。
“喂,你們兩個到底了沒有啊?”張青趴在懸崖的邊緣,雙手放在嘴巴上,弄成擴音狀,用力的喊了起來,回聲隨着障礙物傳出很遠。
“沒……沒有呢!這懸崖太深了!看不見底……底!”二人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兩人敘說懸崖底下的情況,什麼霧大,看不見,太深之類。
光頭鐵青着臉,怒氣騰騰道:“把他們拽上來,再換長的繩子下去!”。爲了這次行動,調動這麼人力,花那麼多的時間,難道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想想就怒不可竭。
此時光頭心裡把楊天啓祖宗罵十八代,“你說你沒什麼事,跳什麼懸崖?哥哥不就是找你借點錢花花麼?”。可他哪裡知道,他這不是借錢花啊,那架勢明明是奪命來着,楊天啓能束手待擒麼?想想都不可能。
楊天啓最後的意識告訴他,他落水了!而且很疼!
不知過了多久。
他感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夢見自己成爲地球的主宰,衝破地球的第一宇宙速度,奔上月球,繼而又突破了第二宇宙速度,逃離太陽系,遨遊銀河系……
牛邙山,懸崖邊上。
“一二三,拽!”衆人使出吃奶的力氣,把懸崖下面的人向上拉。氣喘呼呼,擦額頭的汗水,衆人又繼續拽。
突然一陣“滋拉”一聲,緊接着,衆人感覺手上一輕,但什麼動靜也沒有聽到。旁邊的張青張了張嘴吧,剛想說什麼,又聽到滋拉一聲,接着又恢復平靜。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繩斷了!人掉下去了!”,有人大聲喊道。
現場一片死寂!
掉下去,連個動靜都沒有,要麼懸崖太深,要麼……要麼下面有其不爲人知的一面。無論哪一點,都不是什麼好事。
光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猛得來到張青的面前,“啪、啪”就是兩大巴掌,扇的張青直冒金星。
“媽的!叫你找個繩子,就這麼的不結實!下次你們兄弟二人下去!”光頭指着張青厲喝,順腿又是一腳。。
張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極力爬起來,哆哆嗦嗦答應着。離張青不遠的張力,本來還在爲楊天啓的事情幸災樂貨,沒想到大哥卻遭到光頭的毒打,頓時心裡升起無邊怒火。不過,旋即想到什麼,又硬生生憋回去。
這一路上,二人極力討好光頭,沒想到光頭對他二人輕則謾罵重責暴打。本來對光頭已經暗恨入骨,現在的恨意更加的強烈。他發誓等有一天他變得強大,他第一個整的就是光頭!
此時此刻,他恨意是有,但對於光頭的恐懼也佔有一半,特別是聽說這次讓他們兄弟二人下去探路時,腿腳開始點發軟。
屏東村,屏山果樹林裡。
“他爹,我這眼皮怎麼老是跳啊,是不是要出什麼事啊”楊母一邊修剪着果枝,一邊臉色不好說道。
“能有什麼大事發生,別亂擔心!要不然回頭你給啓子打個電話問問他怎麼樣”楊父含着菸嘴,半眯着眼,繼續修剪着果枝。
懸崖下的水很急,也很深。楊天啓被遠處山澗的流水,衝的很遠。楊天啓漂浮在水面上,蒼白浮腫的臉色,凌亂的頭髮,配合臂膀上的那一血淋淋的傷口,顯得特別的嚇人。
“阿爹,今天地籠子裡,怎麼樣啊”一個少女脆生脆氣的朝正在起籠子的老者喊道。
“翠兒,爹今天的收穫不錯,看來晚上,有刀魚吃了!”老者其實年齡並不大,只是由於長時間的操勞,顯得尤爲蒼老。
老者是牛虻山土生土長的人,他們住在這山裡以打獵、捕魚爲生,過着半隱半出的生活。
老牛村並沒有多少戶人家。據說這裡的人家,是當年一羣抗戰的逃兵,爲躲避戰亂,帶着妻兒逃到這四面環山的桃源之地。而他們就是那羣逃兵的後代,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出去過了。
“阿爹,你看那是什麼!”翠兒正無聊的四處眺望,忽然發現在她的不遠處出現一具屍體,當即讓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花容失色。
老者聞聲,連忙看去,一個人影漂浮在水面上。驚訝之餘,他連忙鬆開魚籠,跑過去,跳入齊腰深的水中,攢楊天啓的衣領,就往岸上拽。
“爹,他還活着麼?”翠兒似乎有點怕眼前的這具屍體。全身浮腫不堪,身上的傷口更是猙獰的嚇人。
老者深呼口氣,收回放在鼻息的手,“萬幸啊,此人命真大,在水中泡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死!”感嘆,道“翠兒,搭把手,和爹把他擡回去”。
望了望,眼前浮腫不堪之人。
“爹,那魚怎麼辦啊”翠兒此時很不樂意,她可不願意沾這具像死人一樣的屍體。
“聽話孩子,來搭把手,魚,我們回來拿好嘍”聞言,翠兒這纔不情不願的搭把手,擡了起來。
“真沉……”遠遠傳來翠兒那嘟囔的聲音。
懸崖邊上,這次張青找來一個嬰兒手臂大小的繩子,還帶了鋼索防護。事關自己的身家性命,容不得大意。
張青與張力二人在光頭男的威逼之下,巍巍顫顫的下了懸崖,隨者二人的前進,漸漸感受到下邊的陰冷,時間一點一滴的流失。二人終於到了一個着落點。
“哥,我們到底了麼?”張離隔着濃濃的霧氣問道。
“應該到了吧,小力……啊!”看腳下許許多多的碎石,張青正想說他們四處找找,可沒想到,一具血肉模糊屍體出現在視野之中,隱藏在若有若無雲霧之下,甚爲滲人。
“哥怎麼了?”張青的這一麼叫喊,可是把張力魂嚇掉半個,連忙緊張出聲問道。
“小力,那邊好像有具屍體,我們……我們過去看看”在這荒無人煙的地下,冷氣森森,饒是張青號稱膽大過人,此時背後也冷汗淋淋。
二人相互攙扶着,朝那具屍體走去。他們認出來了,正是先前下來的兩人之一,此人的死狀極爲慘烈,紅白腦漿之物,濺得處都是。
兩人強忍着噁心,又在附近找到另一具屍體,那位死狀也同樣慘烈。
搜尋一番,此時他們也知道他們並沒有到山底,只是在懸崖下方一塊凸起的地方罷了。
想到這裡,張青連忙拿出手機,剛想撥電話,卻發現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不由暴句粗口。下懸崖之前,兩人故作聰明帶了手機,殊不知一點用處都沒有。
無法通訊,懸崖上面的光頭很着急,這都一個小時過去了,下面還沒有動靜,他都懷疑,張青他們是不是也掉下去了,如果是的話,那也太邪乎了。
正在思考着是不是放棄之間,“大哥,繩索又着重之感了”。
“趕緊拉上來,快!”光頭立即命令手下行動,他迫切需要了解下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