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鈴鈴,楊開山腰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略微走音道:“喂,老伴……”。
拿起電話的那一刻,楊開山的心非常的沉重,他不知道如何開口。若說了,會引起怎麼樣的反應,作爲家裡的頂樑柱,他不得不斟酌一二。
“他爹,啓子找到到了沒?”電話的一頭傳來了楊母那焦急的問聲,又是一天過去,依然杳無音訊。
在楊母的電話旁邊,還站着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志民的老婆—李淑珍。她也側着身子,豎起耳朵,急切要得到最新消息。
旁邊的王志民聽到電話的內容,他急切的衝楊開山搖了搖頭,那意思是說,先不要把楊天啓的死訊告訴家人,以免出新的什麼意外。
楊看山頓了頓,強忍着流淚的衝動,語氣有點異常的說道:“他娘,你放心,警方已發現線索了,說不定很快找到了,我……我會把他帶回家的”。說完,楊開山的兩行濁淚,再也在忍不住奪眶而出。老來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吶。
剛纔劉局長已經打撈上來,兩具模糊的屍體。如果楊天啓真的掉下去,那怎還有活路?
天漸漸亮了起來,翠兒準時醒了過來,穿上衣服剛想下牀,便看見阿爹還在不遠處的牀上躺着。
“阿爹,你還睡啊,太陽都起來了,嘻嘻”翠兒並沒有發現阿爹的異狀,她只是天真的以爲阿爹累了而已,多睡一會罷了。
連續呼喊了多次,也不見阿爹應答,翠兒笑嘻嘻地拖着腳,來到阿爹的牀邊:“阿爹,你睡的真沉,嘻嘻,不過確實要起牀了嘍”。
翠兒笑着,便要摸阿爹的鼻子,突然感受手心傳來一陣冰涼。她以爲是她的錯覺,再次摸了阿爹的臉頰。一種僵硬、冰涼的感覺再次傳來過來。
她下意識的便要搖醒阿爹:“阿爹,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可是無論她怎麼的搖晃,李大勇都毫無反應。
這下她慌了,完全的慌了,大聲喊道:“阿爹,你怎麼了?你醒醒啊”,翠兒的聲音有些發抖,完全不相信阿爹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只留下她一個人。
“你阿爹,他已經走了,找你母親去了”不知何時,楊天啓已出現在翠兒的背後。雖然他知道李大勇病入膏肓,已乏力迴天,可沒想到走的這麼突然。心有死志,神醫難治啊。
“你胡說!”
“你胡說!阿爹明明是睡着了的,他是不會丟下我的”翠兒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痛苦起來,雙手緊緊攢着阿爹的手,似乎不願他這樣無情的走,毫無聲息的走,留下孤獨無靠的她。
楊天啓的眼睛有點發酸,雖然他們相處的日子很短,可是楊天啓卻感受到濃濃的樸實和父愛。遮風擋雨十六載,他終於累了,撐不住了,去天堂尋找他那多年失散的妻子了。
“人,難道就不能逃脫生死麼?若果有一天的我的父母也這樣的老去,我會怎麼辦?不,我不要他們死去!閻王也不可以!我要逆天改命,成就長生不老大道,與天地同壽,日月爭輝!”楊天啓的心裡突然出現歇裡底斯,不屈的吶喊。
以前修煉《混沌決》時候,他抱着那種隨遇而安的態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那是常見的了。如今他幡然醒悟,修煉一途,乃奪天地之造化,度爲己身;化腐朽修爲神奇,鑄就輝煌!在這途中修煉之中,鋼鐵般的意志,堅持不懈的精神,都是必不可少的成功因素。他的眼神漸漸堅定了起來。
信步來到翠兒的身邊,擡手拍了拍她那略顯單薄的臂膀,翠兒再也忍不住撲倒楊天啓的懷裡大哭了起來,楊天啓只是靜靜的站着,任由她的發泄。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凍結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翠兒才睜開她那梨花的眼眸,注視着楊天啓:“楊大哥,我該怎麼辦?在這世間我沒有親人了,阿爹也走了,他太狠心了,扔下我一個人,就走了”。聲音低沉,同時還有茫然,她確實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噩耗。
“不用怕,有我呢,我答應你阿爹,照顧你的,我以後就是你的親哥哥”楊天啓憐愛地拍着翠兒的肩膀,堅定地說道。
或許有了依靠,或許有了奔頭,她那本有些空洞的眼神,才顯現出一絲光彩來,喃喃道:“你真的可以當我的哥哥?”。
楊天啓用力的點了點頭:“是,是的!我現在開始就是你的哥哥!”。
“哇”地一聲,翠兒再次撲倒楊天啓的懷裡哭了起來。
……
屏東村,楊家別墅。
滿臉高興之色的楊母,掛了電話,欣喜異常的抓住李淑珍的手,“李嫂子,我家啓子,快要找到了,開山說的,他說的!”。
“是麼?那太好了!我就說啓子這孩子,吉人有天相,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果然不出我所料”李淑珍也非常的高興,這幾日着實把她折磨的夠嗆。
雖然楊天啓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可也差不多。畢竟看着長大的,不是麼?如今好不容易得來了好的消息,怎麼不讓她欣喜難耐?
“弟妹,我們,趕緊收拾家裡,來給啓子一個好的環境”
“是,是的!”二人風風火火的忙碌起來,絲毫不顯疲憊。
懸崖邊。
今天,劉局長又帶了原班人馬,搜尋起來。昨天一天的搜救,並沒有到達懸崖底部。一來,那兩具屍體確實耽誤了不少時間。特別是法醫的拍照、取證、鑑別,都需要時間的;二來,他們準備的工具、設備並不那麼充分。如今捲土重來,希望再次有所收穫。
衆人手忙腳亂,放着搜救人員下去。一個小時過去,還沒有到底的跡象。
“劉局長,這都一千多米了,怎麼這麼深啊?”旁邊有人看到顯示屏的信息,驚呼道。
原來,他們此次帶來了一個新的設備,叫追蹤設備監控儀,可以時時刻刻監控探尋者與周圍的狀況,以便於保持良好的溝通。
“快看,下面好像有水流!”監空員驚呼一聲,衆人呼啦一聲圍了過來。
果然,畫面隨着探尋者的下移,漸漸的清晰了起來。“趕快,拿些救生設備給他們,順着繩子,放下給他們倆“。劉局長又連忙和那個兩名探尋者溝通了起來,讓他們注意接收救生防水設備。
“劉局,劉局”伴隨着噗通一聲,兩名探尋員,下了水,監控器上,頓時出現一大片黑屏,衆人知道那兩人可能已經下水了。
“收到,請講!”
“劉局,我們將要解繩鎖,漂流此處,下去搜尋”
“好,好的,請隨時保持聯絡!”劉局長皺着眉頭,斷了聯繫。
兩名搜尋員,順着水潭,一路漂流。漸漸的兩人視野開朗起來。這是一個大峽谷,岸邊的青草似乎擋住秋的蕭瑟,頑強的生存着。隨着前進,水流漸漸的緩和起來。
“看!那邊有茅屋!一定有人家”一個探尋員,眼睛不停的搜索四方,以期待發現什麼漂浮的屍體。可是查看了這麼久,什麼也沒看到,魚到時看了不少。
二人急匆匆的上了岸,入眼細數之下,才發現有十幾戶人家,不過卻是很分散着。
看着村裡來了兩個陌生人,老牛村裡的衆人緊張了起來。雖然這段時間,大家都從楊天啓的口中瞭解到外面的生活,可是未知 ,總有一種莫名的擔憂。
這個村子安靜的太久了。
“翠兒,你阿爹怎麼這麼的走了啊,也不等老哥一聲”李大勇的老夥計郭大軍,聞聽老鄰居突然逝去,忍不住一陣悲痛。
老牛村的人本來就不多,死一個人在村裡來說都是一件大事。一大早,就紛紛來弔唁,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亂。
“你們不能進去,裡面有人死了,不方便”有村民阻攔道。
“沒事的,這位老鄉,我們是來尋找人的,沒想到遇到這麼令人心痛的事,不過既然遇到,我們無論如何也要祭奠一番”一個探尋員,極力央求道。
其實,他們兩人自聽這裡有人死了,便懷疑是不是他們要尋找的人.這也是他們要看看的原因。
衆人無奈,也不敢強行阻攔,無它,誰讓這兩人長的人高馬大的,一副孔有武力的模樣,再加上這兩人說的也有道理,便讓他們進屋去了。
就在這時,郭大軍從屋內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年輕人。“誰啊?這麼大喊嚷嚷的,不知道死者爲大麼!”
郭大軍眉毛緊緊皺着,臉更是繃着不放,雖然這些鄰居看不起生前的李大勇,可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吶。人都死了,還來搗亂?
不過讓郭大龍想不到的是,來搗亂的不是他們村的人,而是兩個陌生人。
忽然有一個人在楊天啓出來的瞬間,便認出楊天啓:“喂,您是楊天啓麼?我們是南州市公安局搜尋隊的”,他們來之前,不知看楊天啓的照片多少次了,雖然楊天啓此時的着裝,有點土,補丁到處都是,可是還是第一眼認出他來了。
其實楊天啓看到他們出現的一剎那,便也知道是外面的人尋來了,不過他並不確定是不是公安局的人,萬一是光頭的人,怎麼辦?
也許是看出楊天啓的疑惑,“恩,這是我的警官證”,那位搜尋者連忙掏出證件。
這時,楊天啓才確認他們警察身份,“是,是的,我是楊天啓”周圍的人,見這兩人認識楊天啓,便都竊竊私語起來。至於說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那人得到楊天啓的承認,連忙欣喜異常的從腰間拿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嚇得楊天啓一跳,他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子彈現在他是躲不過去的。
“喂,喂,是劉局長麼?楊天啓已經找到,還且還活着,完好的活着!”那位搜救員激動的彙報消息。
在懸崖上面等待已久的劉局長等人,突然聽見一陣呼叫之聲。現場頓時一陣寂靜,緊接着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歡呼聲。這幾日衆人,累的夠嗆,好在辛苦還是值得的,至少找到生還的目標者。
“老哥,我耳朵沒聽錯吧?我兒子還活着?”楊開山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無比。本來他對楊天啓活着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只希望在看兒子的最後一眼屍身,可沒兒子還活着。
王志民感覺自己的眼睛有難受,眼睛紅紅的,“老弟,你聽的沒錯,啓子還活着,活着!”
“對!楊天啓活着!”劉局長連忙肯定道。
“老天有眼啊,待我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