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公安分局旁邊的一家茶樓裡,呂彪正和李中成在包廂裡相向而坐。面前的紅木方桌上一壺極品龍井,四碟精美點心,茶香嫋嫋,氣氛很是典雅。
呂彪撕開一包軟中華,遞給李中成一隻,又給他點上火,自己也點着煙,吸了一口,這才說道:“李哥,小虎這個案子,你看這樣行不!找到苦主家屬,來個黑臉白臉一起唱,給他們點錢,讓他們撤了案子,直接私了行不行?|
李中成擺擺手,內行地笑道:“彪子,這種事情急不得。我在公安系統這麼多年,這樣的事見的多了,別說是普通的傷害案,就是人命案照樣和稀泥,只是這事不能急,必須冷處理!案子剛出來,哪個家屬不是情緒激動,義正言辭,給多少錢也不要,只要求承辦兇手,以命抵命!但只要這個案子拖上三月兩個月,就能把家屬拖的沒了激*情,拖的沒有脾氣,助威的親戚也開始各忙各的。多少人能拖得起?他們總要工作、要養家餬口吧,這個時候事情就有了轉機,再給他們談錢,就好商量了!一句話,只要小虎不被逮着、、、、”
李局長正說得眉飛色舞,呂彪的電話響了。呂彪向李局長歉意地一笑,從包裡拿出手機。一接通電話,呂彪頓時臉色一變:“什麼、、、洗浴中心失火了,消防隊要查封、、、你們先穩住,我這就過去!”
呂彪苦笑道:“李哥,不好意思了,金碧輝煌那邊出了點事,我得過去處理一下。這樣吧,李哥,晚上我再約你。”
說着,呂彪從皮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推倒李中成面前,笑道:“李哥,一點小意思,請刑警隊的弟兄們吃頓飯。虎子的那個事,還得請李哥多上心!了事之後,兄弟另請。”
李中成看看面前的信封,看厚度估計有兩個數,隨手把信封又推給了呂彪,爽朗地一笑,說得:“彪子,我們兄弟之間,你太見外了。你有事趕緊去辦,生意要緊!”
呂彪打着哈哈離開了包廂。呂彪前腳剛走,李局長就把信封裝進了自己的皮包!
金碧輝煌洗浴中心正混亂不堪!門前的小廣場上擠滿了看熱鬧的市民,消防隊的救火車閃着警燈停在樓下,消防官兵正在收拾水管!一聽是金碧輝煌發生火災,消防隊領隊非常重視!這種高級娛樂場所一旦出事,就是幾十條人命,搞不好不知有多少人會掉官帽!
四輛消防車悲鳴着趕到現場,卻沒有發現火源!值班經理說休息廳裡濃煙四起,帶隊的武警少校仔細檢查卻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按照洗浴中心的說法,這麼多的煙霧肯定是有人放了煙幕彈。
這位武警少校是在職的碩士,對化學物品很有研究,煙霧彈的主要成分是磷,釋放之後會有刺鼻的氣味,但這裡卻一點也聞不到。少校最近在網上查閱資料時看到一個信息,說是美軍發明了一種新型煙幕彈,以白糖作爲主要原料,效果又好還環保!難道這裡用的就是這種白糖煙幕彈?如果說美國的先進武器拿到金碧輝煌來做實驗,打死少校也不相信!真要有這樣的事,這活可就是國安局的!
雖然沒有找到煙幕彈的痕跡,少校卻找出洗浴中心一大堆違反消防條例的漏洞來!火災自動報警裝置和制動噴頭根本沒有關聯,形同虛設!裝修該用耐火板的用了普通木工板,爲了增加營業面積,應急通道被封死,改成了按摩房,該放滅火器的地方,放了大花瓶、、、、,林林總總,少校給列出了二十多條!
這要是真有火災,裡面的客人想跑都跑不了!少校當場給金碧輝煌下達了停業整頓通知書!金碧輝煌的傀儡老闆王紅軍剛從外面喝喜酒回來,接過通知書就轉起了圈!孩哭抱給娘,王紅軍不敢做主,趕緊給呂彪打電話
呂彪趕回金碧輝煌的時候,裡面仍然亂的一地雞毛,樓梯邊上還有跑掉的拖鞋!看見真正的老闆回來了,王紅軍攆着保鏢和迎賓小姐們各就各位,整理被拉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王紅軍滿臉沮喪地把停業整頓通知書遞給呂彪,呂彪看也沒看,就又摔給了他!呂彪走到武警少校跟前,臉上強擠出一絲笑意,貌似誠懇地說道:“武警同志,我們一定按照你們的要求嚴加整改,整改好了再請你們來驗收!”
呂彪能走到這一步,和各種官場人物打交道無數,自然清楚這種帶隊的頭頭看起來威風,不過是丫鬟帶鑰匙,當家不做主!在這種情況下,和他多說也沒有什麼作用,一切還得靠到消防支隊和公安局高層去跑!
打發走了消防隊,呂彪開始查問損失情況。保鏢和服務小姐裡外查看,除了虛驚一場,好像也沒有什麼損失!
呂彪卻感覺眼皮直跳,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這纔想起,他的兒子呂虎現在怎麼樣了!聽見老闆發問,大家一個個面面相覷,剛纔那麼混亂,還真沒有誰看見呂虎!
連忙派人到呂虎逍遙的那個包間去查看,裡面空無一人!負責保護呂虎的那個保鏢被韓秦一腳揣的不輕,到現在一說話還肋巴骨疼,爲了推卸責任,保鏢也說不知道怎麼回事,當時他也忙着救火去了!
負責門衛的兩個保鏢有了點印象,當時有個青年揹着一個頭上蓋着浴巾的胖子,說是被嚇的心臟病復發,他們上前一問,還被臭罵一頓,現在一想,那個胖子不就是呂虎嗎!兩個保鏢一對眼神,連忙都說沒有看到呂虎出門!
見大老爺們一個個推卸責任,和呂虎玩雙飛的兩個小姐倒爽快,說當時她們也嚇傻了,卻聽到呂虎被人擊打的聲音,很可能被人抓走了!
呂彪心裡頓時一沉,難道呂彪被刑警隊的人逮走了!呂彪連忙給李中成打電話,言語中就有點怒氣,這說的好好的,你來逮人也不給打個招呼!
聽呂彪這麼一問,李中成一愣,他專門安排手下心腹,如果出去抓捕呂虎,提前報告他一聲。刑警隊已經派人抓過一次,沒有見到人。按常規對這種已經漏網的嫌疑人,警察都是安排特情,一旦得到準確消息,凌晨兩點左右是最佳抓捕時間!刑警隊沒有道理,間隔這麼短進行兩次抓捕!
過了幾分鐘,李中成就打回了電話,說呂虎現在的確是在刑警大隊,但不是刑警隊抓來的,而是被人扭送來的!
有了李中成的面子,呂彪在刑警隊的小黑屋裡見到了呂虎。一見兒子那個慘樣,呂彪頓時暴跳如雷,揚言一定要控告刑警隊刑訊逼供!
一級警司哭笑不得,只好忍着氣給呂彪解釋,他們還沒有審問呂虎,哪裡會有刑訊逼供!呂虎被扭送到刑警隊的時候,手持匕首企圖逃跑,被扭送人當場制服!這個樣子就是在制服的過程中弄的!
呂彪感到身上隱隱發冷!韓秦!多少年了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