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恢不恢復帝制,鄧炳坤並不反對,誰當皇帝,他也並無意見,但是自己這個兒子近來的所做所爲讓他的內心感到了極度的恐懼,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會變成這樣,爲了當皇帝居然這麼不擇手段。
天壇中央放着一張香案,案上供着軒轅劍和傳國寶璽,還有三牲六畜等祭天的物事,案後不遠處高高的插着一面鮮豔的紅旗,木製旗杆之下堆滿了柴火,待會兒鄧炳坤點燃柴火,燒斷旗杆,看紅旗的倒向來確定上天是否同意恢復帝制。
昨日當鄧炳坤提出祭天時,卻是讓鄧天授有些怒火沖天,心中大罵自己的老爹無良,居然不爲自己兒子着想的,不幫着使勁就算了,居然還幫起了倒忙來,儘管很多官員提出反對意見,但是鄧炳坤前所未有的強勢,一句“既是真命天子,便須得上天同意!”便將所有的反對意見給頂了回去。
鄧天授也只能恨恨的接受,父子二人已經有反目的趨勢,而許中天更是被鄧天授半軟禁在許府之中。
京城的風向難辨,尤其是這天壇之上,這一刻風還往南說不定下一刻風就往北了,所以誰也不知道旗杆燒斷後,會往那邊倒。
不過雖然這風向難辨,但是徐達二人想要改變祭天的結果還是非常的容易的,一道掌風便能想讓它倒往哪個方向便倒向哪個方向。
鄧炳坤早有先見,不準徐達二人蔘加祭天,不讓二人來此,讓稱帝之事完全交有上天來抉擇。當時可是愁壞了鄧天授,想不到自己的老爹居然會給自己玩這一招,雖然自己號稱承天授命的真命天子,但是他可不相信老天爺真的會那麼的聽話,順着自己的心意,自己讓他往那裡吹,它就往那裡吹,這事可不能有一點的的閃失,若是自己在祭天中失利,那鄧炳坤就會找到正大光明的理由來否認自己真命天子的身份,“既然老天都不選你,你還有什麼資格稱真命天子?有什麼資格當皇帝?”
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只有強勢稱帝了,但是那樣一來父子二人肯定會撕破臉皮,雖然徐達和常遇春二人常常勸他想當皇帝,一定要腹黑,但是讓他和老爹幹架,一時半會兒,他暫時還幹不出來。
鄧天授悄悄的轉頭看了看臺下跪伏着的一大羣官員,人羣中向他投來兩道令他十分安心的目光,不禁嘴角彎起一絲陰陰的笑容,“老爹,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你萬不會想到徐達他們會混到這羣官員中來吧!”
鄧炳坤的確沒有想到,今天官員進場的時候都是經過嚴格的身份檢查的,但是鄧炳坤卻是忘了徐達二人的恐怖實力,超強的實力,超快的速度,在加上鄧天授的上下打典,想要混進來是容易之至,這天壇地下的官員幾乎有一大半都投向了鄧天授的派系。
“吉時已到,祭天!”
隨着中央辦公廳主任賈建平的一聲強有力的吆喝,鄧炳坤慢慢的屈膝跪倒在了香案前的蒲團上,鄧天授也跟着跪了下來,自己能不能順利登基,就在此一舉,可以說鄧天授的內心緊張程度一點也不亞於鄧炳坤。
鄧炳坤轉過頭來怪異的看了鄧天授一眼,眼中摻雜的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爹,祭天了!”鄧天授受不了鄧炳坤的那種目光,語氣有些弱弱的提醒道。
鄧炳坤心中一嘆,雙手合十開始禱告,“弟子鄧炳坤稟告上天,我在位數年,未曾有何功績,反而華夏連生災劫,自敢無力當此大任……有一子名喚天授,衆位卿家欲擁其爲帝,弟子惶惶,請上天示下!”
鄧炳坤禱告完,帶領衆官員對着香案三叩九拜,一番大禮之後,中央辦公廳主任賈建平又站了出來。
“今日祭天,若旗幟倒向東面,那便代表上天承認鄧天授爲真命天子,所有人不許再有任何異議,一律擁戴鄧天授爲帝,若旗幟倒向其它三面,那便代表上天不承認鄧天授真命天子的身份,恢復帝制之事就此作罷,同樣也任何人不得有異議!下面,便有請鄧主席點火!”賈建平一聲高亢的吆喝。
鄧炳坤顫顫抖抖的接過賈建平遞過來的火把,一步一頓的向着天壇中央那面旗幟走去,似是下定了巨大的決心一般,將那火堆點燃。
熊熊的烈火很快便燃燒了起來,鄧炳坤退到了案前,一邊緊張的看着那面紅旗,一邊注意着四周的風向變化,若是有人使詐,他可以第一時間發現,並立刻宣佈祭天無效。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着那個燃燒着的火堆,靜靜的等待着那根木製旗杆被燒斷的那一刻。鄧炳坤和鄧天授二人臉上的汗水都忍不住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二人的雙手都緊緊的握着拳,手心被掐出血來都毫無所覺。
“千萬不要倒向東面,千萬不要倒向東面……”鄧炳坤的嘴裡不停的小聲唸叨着,此時的他是十分的後悔當時讓鄧天授去皇陵取劍,以至於造成今天這番難以收拾的局面,自己看着自己這個兒子從小長大,都沒有看出他的本性,由此可見他的城府深沉到了什麼樣的地步,若是讓他登基爲帝,那還不是暴君一類,自己揹負千古罵名不要緊,要是讓天下百姓因此而受罪,那自己就是百死也難辭其咎了。
鄧天授的心也噗通噗通的狂跳,雖然徐達二人就隱匿在場中,但是結果沒有出來,他的一顆心始終都懸着,生怕當中出了什麼岔子,如果旗幟倒向東面,那任何人都再也找不到藉口阻止自己稱帝,當時如果倒向其它三面,那自己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到時就只有冒天下之大不韙,揹着罵名強行登基,就算當了皇帝那也不安穩,所以今天這旗幟無論如何都必須倒向東面。
就在衆人都目光灼灼的等待着旗幟倒下的那一刻時,奉於香案之上的軒轅劍突然十分劇烈的跳動了起來,將香案上擺放的供品給掃下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