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頭,時間快至凌晨時,賽爾麗才現身在唐白兩個的眼前。在夜晚的寒風裡吹拂了幾個鐘頭的莉莉婭,看到姍姍來遲的賽爾麗,不由的抱怨出聲:“天啊,賽爾麗,我以爲你會讓我們等到天亮的,謝天謝地,你早來了。”
“我很抱歉。”對莉莉婭的抱怨,賽爾麗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一臉的歉意。
“下一次再這樣做時,你應該告訴我們一個準確的時間。”莉莉婭跟着唐白,現在也喜歡上了翻白眼的動作,
賽爾麗向莉莉婭又是歉意的一笑,將目光轉到一旁佇立着的唐白身上,上前兩步,跟唐白打過招呼後,側過身子將自己身後跟隨着的兩個男人給暴露了出來,手指在兩人身上分別指點了一下,爲唐白介紹道:“這是阿爾法和巴里。也是你給我的那三支藥劑中其中兩支的服用者。”
說着,賽爾麗的手腕翻轉間又倒指了一下自己,“我是最後一支藥劑的使用者。”
阿爾法和巴里兩個,一個是一個膀大腰圓,臉龐棱角分明,十足一個硬漢模樣的男人。另一個則是一個相貌平凡的年輕男子。和前者相比,後者的身材多少顯得有些單薄和瘦弱,但裸露在外的兩條臂膊,上面那緊實而怒凸的肌肉,卻是給人一種爆炸般的力量感。
兩人就那麼不言不語的站在莉莉婭的身後,那一副亂糟糟。若獅子一樣的頭髮和簡單而緊身的裝束,就像是兩個人形野獸一樣。兩人身上的衣服恍若是一個萬能的武器袋,掛滿了各種小巧的工具和武器。若不細心觀察的話。很難發現這些被隱藏的很好的小東西。
“看你們的模樣,似乎藥劑很有效果?”一旁的莉莉婭好奇的望了賽爾麗一眼。
“是的。藥劑的效果好的出人意料。起碼就我來說,之前我對這些藥劑並沒有抱有太大信心的。”賽爾麗颯然一笑,“但是那種過程很美妙,我第一次在變身時沒有感受到那種能將我整個折磨瘋了的痛苦,我的意識還保持着應有的清醒,甚至就是我的形態也可以跟隨我的意願。在狼和人兩者之間進行切換。”
“你無法想象那種每月一次的變身之痛帶給過我們怎樣的折磨。痛的要死,想要昏迷卻昏迷不過去,似乎冥冥中有着一股力量在強制性的讓我們保持着意識的清醒。每分每秒的感受着那種痛徹骨髓的痛苦。”
“那段時間血液在沸騰,骨骼甚至是內臟都在破碎重組,我們想過很多的方法來避免這種痛楚,大劑量的止痛劑。讓人整體麻木的麻醉劑。加上安眠藥劑等等等等,甚至在之前讓夥伴敲暈自己,但是這些方法毫無意外都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我們就像是中了一個惡毒而擺脫不掉的詛咒一樣。”
“不得不說,服用了藥劑之後的感覺,簡直令人沉醉!”賽爾麗的語氣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驚喜。她身後站立着的阿爾法和巴里兩個,隨着她的話,冷硬的臉龐上也流露出了幾分類似輕鬆欣喜之類的神色。
“真那麼有效果?”莉莉婭聽着賽爾麗的話,儘管從她說話的語氣和神情裡已經能夠聽出賽爾麗所說的都是真的。但莉莉婭仍是情不自禁的追問了一句。這幾天來,和最初的珍珠、比利他們一樣。莉莉婭和塞麗她們也被唐白層出不窮的手段和能力給驚住了。
莉莉婭之前住到唐白那裡,除去就近看護小女巫克萊絲的意願外,就是爲了能夠近距離的多瞭解一些唐白。沒有什麼瞭解比朝夕相處來的更加便利、快捷,和深刻了。
事實上莉莉婭也的確如願以償的達到了她近距離了解唐白的目的。很多事上唐白都沒有刻意的隱瞞着她,讓她重新認識和了解了不少的東西,知道了她自認爲是秘密的事。但這些天瞭解的越多,唐白給莉莉婭的感覺卻是越神秘。
“就像是痼疾纏身的人一朝忽的重新獲得了健康一樣。那種輕鬆感和舒適感很讓人滿足。”三人之中顯然是以賽爾麗爲主,回話的也都是賽爾麗。對莉莉婭的疑問,賽爾麗則是顯露出了一個野性十足的笑容。
“那你們在體驗完藥劑的效果之後,爲什麼不立刻聯繫我們?距離月圓之夜已經過去三天了你才找上我們。”莉莉婭說話間看了身邊的唐白一眼,代他詢問出口道。
“這是有原因的莉莉婭。事實上這三天的時間裡,我們都有些自顧不暇。”賽爾麗聞言爲難的看了莉莉婭和唐白一眼,攤開手一臉懇切的回答道。
“發生了什麼事?”這一次唐白沒有讓莉莉婭再代替他說話,他看着身姿窈窕,一臉爲難之色的賽爾麗,心裡忽的覺察到,事情似乎並非是一帆風順,肯定是哪裡發生了一些不爲人知的變故。
“我將你們還有藥劑的事情告訴了達爾,事情於是就變得複雜了。”賽爾麗攤開的兩手在空氣中隨着她說話的語氣不斷加重,擺動的動作也變得有力和兇猛了起來,一臉的煩躁。
“達爾?”唐白不解的重複了一遍賽爾麗口裡迸出的這個名字,探究的目光斜瞟了一眼身邊的莉莉婭。看到唐白瞟來的目光,莉莉婭的小臂微微做了一個舉手的動作,手掌像是向前方按着什麼一樣擺動着,搖頭對唐白道:“達爾是賽爾麗所屬狼羣的頭領,我只知道這一點。”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給唐白匆匆解釋了一句後,莉莉婭很快將注意力轉到了賽爾麗的身上:“達爾怎麼了?”
“他不相信有這種藥劑,並勒令我不允許再在族人面前說起這種藥劑。”賽爾麗搖首道。
“爲什麼?能夠避免每月一次的痛苦,這不應該是你們夢寐以求的嗎?有這樣一個機會擺在面前,他爲什麼不願意相信和證明?”這些話由身爲藥劑製作者的唐白來說或許不怎麼適當,畢竟他的身份,還有和賽爾麗的關係並不達到一定的密切程度。但說話的人換做莉莉婭的話,那就無所謂了。
作爲中間人,又和賽爾麗他們認識,並有着良好關係的莉莉婭,她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這些話。而無需擔憂像唐白那樣,會引起賽爾麗和阿爾法、巴里三個潛意識的反感和牴觸。
“狼羣的首領只能有一個。”如同一座黑色鐵塔一樣壯碩的阿爾法悶聲悶氣的插了一句。
唐白和莉莉婭的目光下意識的接觸對視了一下,莉莉婭臉上先前那一副怒火沖沖的神情還未徹底消散,就被一臉哭笑不得的神色給強勢擠佔了下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賽爾麗,語氣帶着幾分戲謔的問道:“他認爲你是在和他爭權奪利?爭奪狼羣的統領權?”
“他只是認爲我不應該隨意的去相信一個一無所知的人。誰都知道我們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克勞斯對我們的追剿始終沒有停歇過。儘管他通常只是將這種追剿當做一種遊戲。”
賽爾麗似乎想爲達爾做辯解:“我們甚至無法長期安然居住在城市裡,因爲我們很難隱瞞自己的身份。每月一次的變身動靜太大了,也太顯眼了。就像是人類除去馬鞭草外,還可以根據不邀請一個吸血鬼進入房間的方式,來判斷一個人究竟是人還是吸血鬼一樣,每月一次的月圓之夜,我們同樣也無法掩飾自己。我們的身份一旦暴露,一旦被懷疑上,就只能夠遷居出城市進行逃亡。克勞斯興致來時,他會利用各種手段來尋找我們。達爾吃過這種苦頭。”
“難以想象你還會爲他辯解。他是在懷疑我麼?懷疑我和克勞斯聯手一起給你們設下了一個圈套?是啊,我也是超自然生物平衡委員會裡的一員,我差點都忘記了,達爾應該也知道這一點對不對?”莉莉婭咬着脣,狠狠的歪了歪頭,兩條手臂上下揮舞着說道。
“你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的,莉莉婭。”被莉莉婭的動作嚇了一跳的賽爾麗趕忙安撫着有着激動的她。
“我當然知道。你和我認識很久了賽爾麗,你很清楚我的事情,你也瞭解我對克勞斯的感覺和我所屬的立場。要是我真的想和克勞斯聯手的話,你那一小瓶血會幫上大忙的。”莉莉婭白了賽爾麗一眼:“我會施展一個定位咒,然後把你賣給克勞斯。”
“我知道你不會背叛我。但是達爾對我有成見。我們在不少事情上有着不小的分歧和衝突。他是個很強勢的人。”賽爾麗給了莉莉婭一個微笑,板着手指頭轉動着身軀來回在地面上踱着步。
“那這三天你就是在勸說他?”莉莉婭懷疑的看了賽爾麗一眼。
“是的。他很固執。即便我已經驗證了藥劑的效果,他依然堅持。”賽爾麗一臉的無可奈何,還帶着幾分惱怒。
“那你今天和我們相見,是說服他了?”莉莉婭眨了眨眼。
“我說了他很固執。我和阿爾法和巴里三個是溜出來的,我已經放棄了繼續說服他,我需要更多地藥劑來證明我是正確……”
賽爾麗的話還未徹底說完,就被唐白打斷了她的話,唐白脣角噙着一縷淡笑,輕聲問道:“你還帶了其他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