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這張太師椅圈椅主體用料都不算大,算不得頂好的成型的老紫檀木,但這麼大一張椅子,用料也不少,不過用的料也不是主幹,多是臂粗的枝幹而已,但就這樣,這張椅子的價值也會超過兩三百萬。
又因爲成型的紫檀木可以說絕跡了,現今要再做紫檀木的傢俱,那也只有從民間收購那些仍未被發現的老屋中所做的樑,但也如萬里尋一,難度可以想像了,所以就算再貴,那也是有價無市!
張景奇的是,周宣竟然就這麼普普通通的就能瞧出他的紫檀木椅,這東西現在可很少有人看得出來了,沒有見過的東西自然是不容易認出來,心裡還是有些吃驚,倒是不知道周宣有這樣的眼力,那對他的那些贗品是個極大的威脅。
不過張景還是有些信心,他那些贗品,別說是周宣這麼年輕的人,就是那些國家級的專家,教授,那還不是都給瞞住了?這幾年,他通過下家賣給那些博物館的又何止百件?又有哪個專家看出來了?
不過張景還是小心着,今天沒做更多的試探就把周宣帶到他這間小據點來,主要還是因爲周宣的翡翠微雕,實在太驚人了,他做的這些贗品,本就是一本萬利的生意,但人家的微雕一件就頂過他幾十件贗品的利潤了,而且這東西又小又方便,可不像他的古董。
聽周宣說那把椅子就值兩百萬以上,林士龍和方大成倒是吃了一驚,魏曉雨也是,跟着周宣幾天,別的沒見識到,但一件一件的稀奇事倒是見得多了,隨隨便便的一件普通東西就值個數百萬,當真在周宣的世界裡,錢就不是錢了,或者錢不應該用百千萬來計算,應該用千萬或者億來做普通的單位。
幾個人的眼睛都盯着了那張深色漆的木圈椅子,看這個樣子,也不像多麼不尋常啊,就算是鑲金的,那也不值幾百萬吧?
周宣又呵呵笑道:“這可是一張紫檀木的椅子,兩三百萬,不算過份!”
張景也嘿嘿一笑,倒是漫不經心的問道:“魏先生,我倒是聽說紫檀木寸木寸金,這張椅子應該不值這個價吧?”
周宣有意頂他一下,笑笑道:“張老闆是來考我了?呵呵,那我就說說,這張紫檀木的椅身是用九百年的紫檀木枝幹做的,並不是主幹,所以價值要略低一些,三百萬是個正常價,再上也就幾十百來萬之間,如果是主幹,那最少就值六百萬以上,現在的紫檀木比金子還要貴,因爲黃金還能開採,紫檀木可是沒得采了,兩者是不同的!”
張景梗了一下,臉上有些懊悔的樣子,不過一閃即逝,表面上沒有所謂,但心裡卻是惱了起來,狗日的,他本身就是一個造假製假的專家,卻沒想到也上了人家的當,幾年前,他可是花了七百萬把這張紫檀木椅子買回來,東西不假,但還是上了當,花了一半的冤枉錢!
看來這個叫魏曉的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簡單,不過張景對周宣的防心倒是又減了幾份,因爲如果是警察的話,在警方人員中,那可是找不到有如此經驗和眼力的古玩類專家,周宣能一眼看出是紫檀木,還知道紫檀木的年份,這可是太讓人吃驚了!
張景伸手請道:“喝茶喝茶!”先端起茶喝了一口掩飾了一下表情,然後又問道:“魏先生,呵呵,可否說說,你這沒用其他工具儀器,就憑眼看出這紫檀木的年份,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通常樹木年齡是看年輪,但枝幹上的與主幹上的肯定不一樣,要瞧出來就很難,而且這椅子是做成了的,並沒有紫檀木的接頭斷面層露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年輪的地方,張景就很奇怪周宣是怎麼看出來的了,當初買的時候,那賣家也是說過,是九百年的紫檀木,這個倒是沒錯,但周宣可是說出了是枝幹,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周宣倒是怔了一下,這紫檀木的年份可是用冰氣探測出來的,如果僅僅從這椅子的表面,那還真是沒辦法看得出來,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要用什麼話來解釋。
張景卻是呵呵笑着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魏先生,算我話多了,大家都明白,高手辨識的技藝那是絕秘的,不會外傳出去,這我瞭解!”
張景把意思想到那個上面去了,周宣倒是鬆了一口氣,也好,他這樣理解也算恰當,正好遮掩他不能說的秘密。
其實每一行中,最高級的技術都是保密的,大到科技,小到吃食,做什麼都有一項技術,不是最要緊的人是不傳出來的,很多技藝還有傳媳不傳女,傳子不傳侄等很多規矩。
喝了幾口茶,周宣倒是安靜下來,也不急着要去看那些收藏品,因爲在他的冰氣之下,實際上已經等於看到了,確實是跟傅遠山那裡查獲到的一樣,是贗品,而且手段相同,周宣更加肯定的是,從那些贗品勾縫用的原泥上,用冰氣能探測到,分子上的細微處相同,顯然是同一個地方做出來的泥,這也算是肯定了張景至少也是這件案子中的重要一環了,前面因爲鬼面具的出現,把那十一個人全部害死在山洞裡,那條線索就算得斷了,而現在又重新找到了這條線!
周宣不急,但林士龍和方大成可就急了,他們是想要急急的看到周宣跟張景做交易,越大越好,這樣他們才能更多的錢收,不過周宣那一件蘭亭序的酬金可是已經付給他了,所以交換的話,他沒有額外的收入,除非周宣再買上更多的古董。
張景也有些急,因爲那件微雕還在周宣身上,並沒有交給張景,因爲還沒有在張景這兒選到他要的東西,所以還不能算交易成功,要是周宣挑不中呢?
不過張景帶過去的那件青花瓶,周宣應該是瞧中了,在吳秀林那棟大廈裡,他的表情應該是很喜歡很中意。
張景也有些坐不住沉不住氣,笑呵呵的站起身正要請周宣到他的收藏室裡觀看挑選時,忽然廳外傳來手機的鈴聲,隨即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拿了手機進來對張景低聲道:“老闆,有客人來了!”
張景向周宣示意了一下,然後說道:“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周宣笑笑擺手,張景就接了電話,按了接聽鍵,一邊往廳外走,一邊說道:“老弟,你怎麼過來了?呵呵,我這邊正有個客人,你來了正好,呵呵,高手呢……”
周宣也沒在意,聽到張景給他朋友說着自己的事,也就沒再傾聽,側頭瞧起屋中的擺設和設置,這個張景顯然很有些底子,牆上掛的居然是幾幅真東西,每一件都值個上千萬,看來這是他擺門面的東西,裝臉上的,真正的專家高手一見,首先就服了幾分。
周宣用冰氣測了,沒假,剛剛是把冰氣放出去探測房子別的地方,倒是沒有注意跟前的東西,這個張景很有手段,臉上貼的都是真的,背底裡賣的卻全都是假的,而且仿真做得太高明,如果不是他有冰氣,還真是認不出來,只是他們的手段再高明,一切在冰氣之下,都只能顯現原形!
就在周宣注視着牆壁上的書畫時,聽到張景笑呵呵的聲音,跟了一個人走進來,到了客廳中,張景纔對周宣這幾個人道:“呵呵,不好意思,我朋友來了,來了就一齊聊聊,都是同道中人,呵呵,給你們介紹一下!”
說着張景把他帶進來的客人當衆介紹着,周宣一見這個人,忍不住就大吃一驚!
張景的這個客人竟然是馬樹!
別人自然都不知道周宣的吃驚,魏曉雨都不知道,因爲她不認識馬樹!
更讓周宣吃驚的,馬樹身上有冰氣的氣息,難道他就是那個鬼面具?
周宣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差點就跳了起來,只是他臉上給魏曉雨化了妝,臉色變了也瞧不出來什麼。
不過這當然瞞不過馬樹了,雖然臉容看不出來,但周宣身上的冰氣氣息跟他一樣,如何能不知道?
馬樹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想到這回事,也沒使用冰氣,所以並不知道這客廳裡還有會有含有冰氣氣息的人!
“你……你是……周宣?”
馬樹指着周宣的臉喝道,臉色大變,顫着聲音道:“你沒死?你怎麼出來的?”
周宣呼呼的喘着粗氣,這個鬼面具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只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是馬樹,這個曾經被他像踩螞蟻一樣輕鬆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怎麼會是他呢?
冰氣特殊的地方,特殊的能力,馬樹又怎麼會擁有冰氣能力的?在香港的時候,周宣絕對可以肯定馬樹不會冰氣能力,而且這個能力是不可轉移的,除非有金黃石通過血液上身後纔可擁有,可他哪裡會有金黃石的?而且他又是怎麼知道冰氣能力的?
一切的一切,周宣都不明白,也無法解釋,但更多的是震驚!
周宣也就在這同一時間,一伸手把魏曉雨拖到身後,也就在這一剎那間,兩個人的冰氣相碰,無形中激起層層無形能量波動,張景,方大成,林士龍三個人有如被炸飛一般,給重重拋起撞在牆壁上,哼也沒哼一聲便即暈過去,不知死活!
周宣分了些心用冰氣護着魏曉雨,而對馬樹的強大攻擊,立時便處在了下風。
從來沒有與同樣擁有冰氣異能的人相遇過,沒有用冰氣對陣冰氣,周宣只覺得猶如在拍特技電影一般,冰氣在腦子中顯現與馬樹冰氣相鬥的情形,能量互鬥!
“馬樹,你怎麼會使用我冰氣異能的?我的晶體是你偷了吧?”周宣一邊喘氣運勁,一邊盯着馬樹問着。
魏曉雨在周宣身後動彈不得,周宣獨自一人使用冰氣的時候,她一點也不覺得,也感覺不到,但與同樣一個擁有冰氣異能的人相對狠斗的時候,這才感覺到了,能量所企及的範圍中,便如千斤巨石壓着一般,想移動一寸也不可能,好在她還是周宣分了冰氣保護着她,要是處在馬樹的冰氣之中,只怕早化成黃金給吞噬了個乾淨,不留一點痕跡!
“哈哈哈!”馬樹狂笑起來,也察覺到周宣的冰氣沒有完全恢復,比他略遜一籌,但若是完好如初的時候,也他還是要勝一兩分,畢竟他的冰氣異能還來得遲得多!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現在奈何我不得,而且我有晶體在手,要超過你也只是遲早的問題!”馬樹獰笑着說道,“在香港船上那一次,你分心對付別人的時候,可知道我拼了命用讀心術讀到了你腦子裡的最深處,從而得到了你冰氣異能的來歷,所以我就到處尋找金黃石,但確實難找,這種天外來物,是可遇不可求的,我找不到,但我卻在你南方的那個海底尋了許久,終於給我逮到了那隻異化的海龜,知道嗎,真是天助我,從海龜血中,我得到了冰氣異能,雖然極其微小,但我擁有了與你一樣的能力,後來我又到京城,暗中偷了你的晶體,得到晶體後,我的能量大增,雖然比你還弱幾分,但也差不了多少,而且我有晶體,你沒有晶體,時間一久,高下就分了,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哈哈,我想不到的是,在那山洞裡,你居然還能活着出來,你怎麼出來的?”
聽着馬樹狂妄的說話,周宣終於明白了,原來馬樹是偷取了自己腦子中的記憶纔得到了冰氣異能的秘密,他找不到金黃石,但卻從自己的記憶中得到自己從海底撿到金黃石的記憶,雖然沒有了金黃石,但那隻與金黃石天長日久相伴吸了一部份異能的海龜卻成了馬樹的希望,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在那裡找到了這隻海龜!
與周宣冰氣互鬥之中,馬樹把晶體取出來,冰氣連接到晶體中,龐大的冰氣能量一下子涌了出來,周宣立時便承受不住,客廳中的桌子椅子剎時間轉化成黃金,緊接着又被吞噬掉,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那張值幾百萬的紫檀木椅子也同樣消失在空氣之中,化爲烏有!
如果馬樹沒有晶體,周宣即使要分心照顧魏曉雨,也不會太狼狽,畢竟馬樹冰氣練成時間太短,遠不如他的純熟,而且周宣還有一點要強過馬樹的是,那就是他的冰氣是與自身修練的內家功夫相結合的,而馬樹就沒有修過內家功夫,高下已然不同,只是周宣不覺得不知道,馬樹很多別的能力都無法練成,無法達到,而最擅長也能做的就是轉化黃金吸收吞噬,但這也是周宣最厲害的一種能力。
馬樹是安心要把周宣化爲烏有,要把他從這個人世間抹殺掉,因爲只有周宣才能給他最大的威脅,如是所說,周宣不死,他睡不着覺!
所以馬樹在向周宣猛逼的時候,把晶體拿出來,藉着冰氣裡最強勁的冰氣準備一下子把周宣轉化吞噬掉!
周宣心跳如雷,被如山一般的壓力緊逼,冰氣支撐的範圍越來越小,馬樹急切間也撤了包圍圈子,而是從面對面的一方直接進攻,把四面八方的包圍撤掉,只以一方進攻,周宣更加支撐不住,好在魏曉雨的壓力大減,正在承受不住的時候。
而周宣首當其衝,身子前半面的衣服褲子在強大的冰氣壓力中給轉化消失掉,身體因爲冰氣仍在苦苦支撐而支持着。
一個迅速的消耗,一個又源源不斷的吸取,高下已分,周宣只是在作最後的掙扎而已。
“曉雨,把……把我背上那個包裡的九龍鼎拿出來,快……”
周宣快要絕望的時候忽然想起昨天得到的那個九龍鼎來,要是把九龍鼎催發起來,把馬樹定住,然後自己就可以搶得一絲時間逃走!
魏曉雨知道情急,趕緊把周宣背上的包打開,把九龍鼎取了出來,周宣反手接了過去,然後頂在胸口上。
馬樹不知道周宣在搞什麼鬼,但他也不怕,周宣已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最多幾分鐘,晶體裡的龐大冰氣供應就能幫他把周宣徹底吞噬掉!
周宣哪裡還有時間多想,裸露的肌膚已經強烈感覺到被金化的觸覺,左手猛的伸進鼎裡握住那珠子,把冰氣分了一分逼到珠子上。
但珠子卻沒有反應,忽然一驚,才發覺九龍鼎裡沒有水!
我的老天!
周宣哀嘆一聲,天滅我也!
心一沉,胸如錘擊,驀地裡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卻是噴到了九龍鼎裡面,剎時間,血氣蒸騰!
周宣一怔,忽然又大喜若狂,血如水,冰氣在珠子上,血又染在珠子上,已經催發了九龍鼎!
血中包含了周宣的冰氣異能,並不同於清水,蒸騰起的氣霧如有形一般,九條龍狂吸着。
馬樹又驚又疑,不知道周宣在幹什麼,只是周宣給他的壓力和恐懼感太大了,無論如何得把吞噬消失掉再說,也就越發的運力將晶體中的能量轉發出來。
周宣已經無法再抵擋馬樹的冰氣,而他的冰氣也被吸進了珠子中,馬樹發覺周宣竟然無力抵抗了,不禁大喜,狂運起冰氣侵襲過去,準備一次性把周宣轉化吞噬掉!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