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傅盈把手機落在家裡了,所以接電話的是周瑩,而且周瑩和周家其他人並不知道她老媽金秀梅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在半路上,周宣想了想,還叮囑了劉嫂一下,讓她回去後先別把這事告訴家裡人,以免家人們擔心。
回到金秀梅所在的醫院,是老李吩咐鄭晉派人送到軍區醫院的,他和魏老爺子親自在那兒等候。
等到周宣和魏海洪李爲等幾個人趕過來時,金秀梅已經沒事了,兩個老爺子陪着說話,經過醫生的治療清傷後,除了右臉還略有些腫漲外,別的傷勢都沒有,不過金秀梅顯然還是有一些驚嚇過度的樣子,眉眼間閃現着憂心和焦慮。
周宣趕緊上前拉起老媽問道:“媽,你怎麼樣?身上傷得厲害嗎?”
“沒有沒有!”金秀梅也怕兒子擔心,連聲回答着,“就是那人太兇了,到現在都還後怕,兒子……要不,咱們還是回老家鄉下去吧?”
周宣心裡一痛,把父母弟妹接到京城來,可不是讓他們擔驚受怕給別人欺負的,老媽這話顯然是真的害怕了,向來老實巴交的父母,遇到這樣的事,一般就只會忍氣吞聲,捱打便捱打吧,反正也沒傷筋動骨,這動作讓周宣就是心痛不已!
周宣甚至在心裡想着,要不要真個就回老家去吧,山林田園生活,又有足夠的金錢,回去過那與世無爭的日子多好?
李爲卻是馬上說道:“媽,回去幹嘛,就在這裡,欺負您的人,我已經打到他媽都認不得他了,今天也不會再有人敢來欺負您,您就不用擔心了!”
而老李和魏老爺子在一旁也是說道:“這事就別再擔心了,京城的治安其是很好的,像林國棟這樣的害羣之馬畢竟是少數,這件事也足以提醒我們,得把工作做到更好,你就不要顧慮其他的,放心吧,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
兩位老爺子自然是不希望金秀梅要舉家遷回鄉下,不過金秀梅說是那樣說,主要也是由於給凶神惡煞的林國棟確實嚇得夠嗆,但氣話說過後,倒是想到了家裡現在的生意正紅紅火火的,那可不是老家那幾畝地的橘子樹,說拋還能拋下,現在兒子的幾個公司財產可是很多個億,是她數都不數清的數目,這可不是說撒手就能撒手的事,剛剛說的,只不過是氣話罷加害怕的心情罷了!
老爺子沉吟了一下,然後對魏海洪說道:“老三,這樣吧,你讓阿昌以後就專職給小周媽媽做司機,薪水給高些,以後外出哪裡就由阿昌陪着她們,這樣也有個照應!”
魏海洪想也不想的一口便應下,阿昌在後面也沒有反對,看到魏海洪的表情便低聲說道:“洪哥,老爺子,我本人沒有問題,再說小周人很好,跟我們老早便是兄弟一般,只要他們家不嫌棄我,這差事就交給我吧!”
老爺子的安排,金秀梅本人還不清楚,因爲她並不知道阿昌的身手和能力,這可是專門服務高級領導的一級警衛員,雖然離職了,但個人的能力卻還是一樣的,她只是以爲老爺子專門給她配一個司機而已,一想到請的司機,卻要魏海洪來付薪水,那還是不像話,正要出聲婉拒。
周宣卻是說道:“那就謝謝老爺子,謝謝洪哥,謝謝阿昌大哥了!”周宣是沒有客氣,因爲他知道阿昌的能力不亞於傅盈和魏曉雨等人,這麼厲害的一個高手來專職陪伴保護老媽,那老媽以後絕無可能再發生任何危險了。
因爲金秀梅從不會與人爲難爲敵,所以也不會有別的仇家,只是出去買買菜逛逛街,最有可能遇到的麻煩就是像林國棟這一類似的花花公子或者一些地痞流氓,不過那些人有阿昌來對付,那還真是大材小用了,但阿昌自己願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阿昌跟着魏海洪,得到的照顧和報酬便遠遠高於做警衛的時候,而且也沒有了做警衛時的危險,年紀快到三十了,總是有些想要成家立業的思想,要是以前,還真有些不大可能,因爲時間不將就,但現在好了,照顧周宣的媽媽那就是很輕鬆的工作了,因爲金秀梅是不可能天天出街逛街的,出去也不會一整天的,只要不出去在家裡,那時間就是自己的,而且周宣爲人他也是極爲清楚的,豪爽仗義,對自己絕不會差,像他這樣的人,又沒有什麼經商的頭腦,跟着周宣這樣的人還好過做生意和上班,不會受氣。
金秀梅見兒子一口答應下來,兒子既然這樣說了,那她也沒有什麼好反對的,只能默不作聲了。
在醫院自然是不能住下去的,也沒必要讓醫院開什麼檢查證明,扳倒林嶽峰林國棟父子稀鬆尋常,自然不必要做那些證據準備,周宣也絕無可能要林國棟賠償什麼醫藥費,錢,自然沒有半分作用,也不會稀罕他的錢,周宣現在要的就是讓林國棟受到同樣的對待。
周宣想的還是輕了些,李爲和魏海洪的意思更狠,而兩個老爺子想的卻是要把林嶽峰父子連根撥起,因爲林嶽峰本身就是一個貪官,自然是趁事趁時將他一次性做到永無翻身的地步。
回去的時候,阿昌便開了一輛麪包車,載了周宣母子,傅盈,李爲,劉嫂等人,在車上,周宣和傅盈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金秀梅臉上只有些微的腫,要不細看,還是看不出什麼意外,當即跟老媽和劉嫂小聲商量了一下。
金秀梅當然不願意把這事回家後跟丈夫兒子女兒再說出來,讓他們跟着害怕更不好,以後自己還是儘量少出一些街,就算要出去,那也讓阿昌陪着吧,既然魏家老爺子有那個心意,而周宣也接受了,那就用着吧。
傅盈見金秀梅受驚嚇確實厲害,一路上都扶着她,將她手握得緊緊的,心裡也是很後悔,既然跟周宣結婚了,也避過了魏曉雨的事件,爲什麼自己還不原諒周宣,要跟他賭氣,要不是這樣,那她就可以在家陪着婆婆了,如果有她跟在一起,今天又哪裡會出這樣的事?
一行人,除了金秀梅和劉嫂外,其他人都在自責着,李爲是極爲狂怒,一顆心尋思着再找機會把那林國棟往死裡揍一頓。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傅遠山押着的林國棟一行人,在半路上就給鄭兵等便衣士兵要了去,說是李雷有令,要用這些人一下。
傅遠山因爲是得到魏海河的命令,還不敢輕易就放人,但他也知道魏李兩家人的關係非同尋常,當下就打電話向魏海河彙報了情況,魏海河沉吟了一下,然後便同意了。
魏海河當然知道,李雷自然是要出一口氣,當即也給他打了個電話,示意“別太出格,人要活着留給他”,李雷嘿嘿一笑,說道:“放心,肯定是活人留給你,不過你讓你那邊的檢察機關就等着立案覈實就對了,我幫你把林嶽峰的貪污腐敗細節整出來吧!”
只有林嶽峰和林國棟父子以及十四個手下驚恐得不得了,一開始給傅遠山的人逮住捉上車,現在又換到了原來那一幫比他們更凶神惡煞的人手中,不知道又要把他們帶到哪裡去。
林嶽峰一臉煞白,趕緊說道:“我是關城區財政局長,是副廳級官員,別說我沒犯法,就算犯了法,那也只能由市委批示才能抓人,你們……你們沒有權利抓我……”
“啪!”的一聲,鄭兵毫不客氣的就是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喝道:“老實點,什麼有權沒權的,再說就給你一槍,打斷你的狗腿!”
林嶽峰平時便是高高在上的,圍在他身邊的都是美女金錢以及吹捧的語言,又哪裡遇見過鄭兵這麼兇狠的人?
見當然還是見過,不過是他自己的人,是林嶽峰對付別人時手下的作爲也是這般樣,只是做夢也不曾想到,今天會落到他的頭上。
林嶽峰立即緊閉了嘴,平時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背底裡其實就是一個男盜女娼的膿包軟蟹,鄭兵一個耳光便打得他不敢再說話,縮在車裡一角,兒子此時押到了另一輛車上,不知道他是什麼情況,但想來也知道,比他只會更壞,他好歹只捱了一記耳光,兒子卻是早給打得如豬頭一般。
林嶽峰心裡更沒底的其實是劉副書記對他的一番話,如今沒有了後臺撐腰出面,林嶽峰差不多就是個沒爹沒孃孤兒了,這就是他現在的感覺,關鍵還有更害怕的心理作用,因爲劉副書記的話讓他沒底,不知道自己後面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但這一羣人雖然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但林嶽峰卻隱隱猜到,這些人並不是流氓黑社會,不過又不大像警察,因爲警察應該是沒有這些人這麼強的身手,這簡直就是一羣電影版的蘭博,估計應該是武警或者是特種兵之類的,但林嶽峰又很是奇怪,軍方和地方上基本上是互不幹政,他是一個地方官員,又不是軍官,怎麼會有軍方出面來抓他?
林嶽峰搞不明白,也想不通,因爲周宣背後的力量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他根本就想不到,要是想得到的話,此刻只怕他已經不是惴惴不安的害怕念頭,而是會直接給嚇得癱了!
在車裡面,林嶽峰看着車行走的路線越走越偏僻,心裡更是害怕,忍不住又問道:“你們……你們到底要把我們帶……帶到哪兒?”
鄭兵伸手就又是一記耳光,打得林嶽峰嘴角血絲迸現,冷冷道:“不準說話,再說就抽死你!”
說實話,鄭兵雖然身手很強,但性子並不那麼暴躁,今天對林嶽峰父子,鄭兵心裡着實有氣,從瞭解到事實的真相後,他便想動手揍林國棟,只是盡力剋制着自己。
從認識周宣的時候,鄭兵雖然以前跟周宣沒有交情,但有些人只要一相處便知道性格,在騰衝應李雷的命令保護周宣,短短的幾天裡,他便清楚了周宣的性格爲人,是個可以血性相交的朋友甚至是兄弟。
這回周宣的媽被這個林國棟打了,在看到林國棟再聽到林國棟囂張的話語後,便知道這傢伙就是一個混蛋加八級的官二代,再後來見到林國棟的老子林嶽峰後,幾句話便顯露了林嶽峰的官痞氣息,所以更是有火,怎麼處置輪不到他來做主,但在路途中,他可以整治一下林嶽峰,這卻是舉手之勞。
所以林嶽峰只要一說話,鄭兵便二話不說,伸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再說再扇,絕不多話,打得林嶽峰不敢再說話,什麼也不敢問,林嶽峰本來就不是一個骨子裡硬朗的男人,別說用刑拷打什麼的,只要幾下耳光一扇,便嚇得魂不附體了,恐怕是要問他什麼就得說什麼了。
鄭兵一行全部是深色吉普車,但車牌並不是軍牌,當然要查也是查不到,這些車牌都是假的,開到後來,沿途有軍崗檢查口,林嶽峰心裡一驚:果然是部隊中的人!
這讓林嶽峰驚訝之極,因爲當時的情景仍然歷歷在目,傅遠山接電話時林嶽峰聽得很清楚,給他下命令的是京城市委書記魏海河啊,這可是他根本就不敢想像的人物,可以說是京城地頭上的最高領導者,他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人家要踩他,只不過伸伸手指的動靜,也許手指都不用伸,有那麼個意思就成,自然有人替他辦了。
但後來鄭兵說要把他們帶回去,傅遠山是又打給魏海河彙報了的,結果魏書記居然軟了下來,能讓魏書記口軟的人,就算是軍方里,那也是絕對的高層,魏海河可是京城市委書記,比其他省份的省委書記尚要高出半截的人,就是軍方里的高層,高到什麼層度,豬腦子都想得到了!
又經過了幾個士兵關口,然後到的軍營有牌子顯示,林嶽峰一看便嚇得不行,這裡是衛戎軍區司令部!
這可不是普通的軍分區司令部,在這裡的司令員的級別,意義上是跟魏海河那樣的市委書記的級別不低的,林嶽峰嚇得六神無主,他怎麼就給帶到這兒來了?
就算是軍官士兵違紀,那也用不着到這個地方來啊,他又算得了什麼?別看在京城之內,他的地頭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但在這個地方,隨便提一個跑腿的出來,講體制級別恐怕就比他要高,就跟進入市委大院機關一樣,隨便哪個小官都比他管用。
看着站崗的士兵都是荷槍實彈的,守衛森嚴,不過鄭兵等人的車卻是暢通無阻,這也讓林嶽峰間接證實了,他們就是軍區裡的人。
林嶽峰迴想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覺得又沒有惹到軍方的人啊,今天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兒子打的那個老婦女吧,難道她是這軍區領導的什麼親戚?
林嶽峰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因爲出事後,一撥接一撥的人過來,來的人也是地位越來越高,而自己叫的警方的朋友卻是莫明其妙的都反了水,搞了個他措手不及,這是今天讓他處於下風的最大失着。
現在回想起來,林嶽峰才恍然大悟,一定是那樣了,否則傅遠山又怎麼會公然跟他反臉?傅遠山差不多是知道他的背景關係很硬的,但敢這樣跟他撕破臉,不顧後果,顯然是有更硬的後臺,而後再結全自己的後臺劉副書記的警告,這就可以說明了,今天替兒子打的那個老女人出頭的人,不論是魏海河魏書記,還是這個軍區裡的人,那都不是劉副書記可以應對的!
劉副書記的警告也還歷歷在耳,讓他自己一個人把罪行承擔下來,把劉副書記扯下水的話,那他也是個死,不把劉副書記扯下水的話,自己雖然仍然是個死,但劉副書記說會照顧自己家人,但他的家人,最痛的就是林國棟這個獨生兒子,今天的事眼看兒子也脫不了身,劉副書記又何談照顧他的家人?
而且自己的髒事當中,有很大一部份是老婆和兒子收受的髒款,只要事實一呈供,自己的兒子老婆都會逃不了身,一家人都進了牢裡,又談什麼照顧?
林嶽峰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只會享受,又哪會捱苦?
鄭兵等人把車一停,下車後就各自己把他們提着押進了一棟建築裡面,而後又把其他手下人關到別的地方,把他和他兒子林國棟關到一間屋子裡。
這屋子顯然不是牢房,一切設施倒像是辦公室或者會議室一樣,牆壁上貼着一些“爲國爲民,作風嚴謹”等等的標語,正前方貼着的是開國領導人的畫像。
林嶽峰和林國棟都不敢說話,也不敢坐下來,傻呆呆的相互瞧着,鄭兵哼了哼,然後站在邊上等候。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林嶽峰父子便聽到了腳步聲,走到門口時,一些人站在了門外,只有一個人走進房間裡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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