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安大廈其實離周宣所住的宏城花園不過三裡之遙,是西城區最繁華的地段之一,京安大廈的帝王會所,其實就是京城富人貴人的聚集之地。
周宣提出是要到這裡去時,張蕾就暗暗捏了一把汗,她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其實並不是花瓶,不是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富家女,帝王會所背後主人的能量,可不是周宣能想得到的吧,要動那裡,就只怕不那麼好動了,搞不好就會引來更大的麻煩,說不定她跟周宣能進就不能出了,人家可不會給她們兩個小小警察的面子,你要鬧事,有可能是走着進去,而出來可能就是給擡着出來了。
周宣可沒有去想去猜測張蕾的心思,他此時只想着等一下到帝王會所後,要怎麼對兇犯動手,那兇犯的身份是帝王會所中健身房裡的教練,在會所時是一幅表情模樣,而在兇案現場又是另一種模樣,任誰也想不到一個人反差會有這麼大,而且他是一個高智商的人,所以作案手法極其幹練,不留下半分半毫的破綻,讓無數的專家幹警無可奈何。
周宣在考慮着到時候要怎樣在無形中先制住那個人,如何在衆人面前不露痕跡,至於張蕾考慮的是他們能不能安全走出來,根本就沒去想過,在這些地方,你查不到任何東西,那他們就是大爺,會通過各種手段來整治你,壓迫你,但周宣沒有那個顧慮,他肯定能抓到那個兇犯,只要逮住了他,然後一審出來,帝王會所的幕後老闆就屁都不會放一個了,沒有事,他們會鬧,鬧得比誰都厲害,但一旦出了事,他們就會息事寧人,甚至是主動幫警方提供線索。
周宣可沒有去想這問題,即使張蕾明說了,他也不會理睬,因爲他有把握查破案子,也有把握抓到兇手,只要能抓到兇手,一切都不是麻煩了,而且他背後還有老爺子,老李這樣的大人物頂着,做事就不用那麼顧頭顧尾的了,只要有成績,只要能抓到人破到案子就行。
張蕾皺眉開車,眼見離京安大廈越來越近,公路兩邊的建築也越來越高層繁華,而心裡的壓力卻也是越來越大,而且在今天的行動當中,又只有她跟周宣開的這輛車是明顯的警察標誌的警用車輛,如果是普通車輛,或許還不會受到多大的注意力,但警用車輛到那裡後,肯定會引人注目。
而且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她跟周宣都還是一身警服,不像其他人那般換了便衣服裝,人手又少,又是到豪華富人會所來抓人,而且要抓的人又是一級兇殘的要犯,如果這個案子兇犯是真的藏匿在帝王會所的話,那他們的危險就可想而知了。
周宣肯定是個菜鳥,張蕾氣呼呼的想着,要不他怎麼就不想一下,到那麼高檔的會所抓人,怎麼就沒有搜查證和逮捕證呢?沒有這兩樣東西,人家可以拒絕你進行搜捕和抓捕的,那些地方,那些人又不是不懂法的社會最低層的人,可以任由他們胡來而不反抗,人家要動手,只比他們更狠,你去抓人還不敢胡亂開槍,更不敢胡亂行動,惹到任何麻煩,吃虧的都是自己,而會所的人,只要你沒有搜查證和逮捕證,以他們隱形的勢力,就是把她和周宣打一頓,也不會有任何麻煩。
離帝王會所還有一百米的樣子時,張蕾便將車速放得極慢了,緩緩前行着,周宣指了指大廈樓下的位置,說道:“把車停那裡!”
張蕾哼了哼道:“你知不知道規矩?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庫裡,至少可以暫緩人家警惕的心思,還有啊,別說我沒有提早告訴你,我們能不能進得了人家的大門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周宣淡淡道:“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嘛,不讓我們進去,就打進去,把人抓到不就什麼事都解決了?”
“絲……”張蕾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這個周宣,口氣大得嚇人,大得離譜,來到這個地方,居然說不讓進去就打着進去,就算你再能打,在這樣的地方也任由不得你胡來,打着進去,只怕到時候反是人家把你打得動彈不得的擡出來吧,也許就此丟了飯碗不說,還得背上刑事責任。
周宣看到張蕾猶豫的樣子,忍不住喝道:“你去不去?不去我一個人去,你下車,我來開車!”
張蕾臉色一沉,惱道:“你這人……真不知好歹,我這是提醒你,別闖了禍不自知,影響你的前程……”
“你是辦事還是考慮前程?難怪這些案子破不了,原來都在顧頭顧尾的考慮前程,只想着鑽營拍馬的人,又如何能爲百姓做得到任何事?”周宣知道張蕾的個性,索性拿話頂了一下。
張蕾果然一下子就瞪眼怒了起來,把油門一踩,將車快速的往帝王會所的大門口開去,一邊開一邊狠狠的道:“好好好,我看你又怎麼樣爲老百姓辦事,我看你又是怎麼樣破案子的,今天由得你來,我就陪着你,反正你也沒把我當人……”
張蕾雖然是個漂亮的女孩子,但激動起來,血性不輸於男子,被周宣一激,就什麼也不顧了,開着車猛往帝王會所大門衝去,“嘎”的一聲剎在了大門口,把門口的兩個保安嚇了一跳!
當看到是輛警車時,那兩個保安臉色頓時不太好看起來,手一揮,叫道:“幹什麼?有你這麼停車的?”
周宣打開車門,下了車就說道:“警察辦案,你們會所有嫌疑犯,我要進去抓人!”
周宣生硬的口氣頓時把兩個保安激怒了,其中一個掏出對講機就通知上層管理,另一個保安伸手將周宣攔了起來,喝道:“警察大啊?警察就不得了了?我告訴你,在這兒,你連屁都算不上,誰給你權力來這裡搜查逮人的?在這一片,你們分局局長來這兒都不能說要搜就搜的話,你算老幾啊?”
果然是如此,也怪不得那兩個保安發火,一般來說,他們這兒基本上是不會發生什麼事,警方可以說極少踏足這個地方,分局局長倒是來過這裡,不過卻是來這裡享受的,會所的保安部早就通知過,一切搗亂的行爲,均可以打出去,有什麼後果,公司自然會承擔,就算是警察也是一樣的,這話就自然讓會所的保安囂張得不得了,以爲天底下就他們的後臺老闆最大。
張蕾下了車後是一言不發的,她就是要看周宣如何應付這一關,要是連進都不能進去,又如何談抓人?
再說了,你這樣大鬧特鬧的,人手又只有兩個人,鬧到人盡皆知,就算有兇犯藏在這兒,你也抓不到吧?就兩個人,這偌大一個會所,幾層面積,上上下下,佔了過萬平方的面積,房間多不勝數,就算你挨着一間一間的搜查,半天也查不完,人手少,就算由得你查,只怕你查這兒,兇犯從那兒就偷溜了。
周宣伸手一推,把那個保安推到邊上,然後邁步就往裡走,在此時,他的異能早凝成束往內裡探測不停了。
那個保安愣了一下,沒想到周宣竟然敢動手推開他往裡硬撞,確實還未曾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所以還有些不知所措。
另一名保安剛跟上層通過話,趕緊又把現在的情形急急的彙報上去,得到的指令就是“沒有搜查證,沒有逮捕證,不認識的官階低的警察,只管打出去,別讓他們進去,後果由公司負,只管下手狠一些!”
那保安當即對另一名保安一揮手,叫道:“勞經理說了,只管往狠裡打,有事公司負責!”那名保安一聽,想也不想的就到保安亭裡抽出兩根一米多長的鋼管,衝出來,一根扔給同伴,自己持了一根,照着周宣劈頭蓋臉的就是一棍打下。
周宣哪由得他們行兇?冰氣異能無形運出,將兩個保安凍結住,在剛剛失力的那一瞬間,周宣便伸手奪了鋼管過來,在兩人大腿上各自狠狠一棍,罵道:“無法無天了!”
兩名保安慘叫一聲,頓時滾倒在地,周宣也沒鬆開他們的禁制,讓他們既不能動彈,又感覺到腿上被揍的疼痛,周宣這一棍,雖然沒有將他們的腿打斷掉,但力道很重,大腿骨還是受了不輕的傷,倒在地上後,腿上的痛刺骨,可偏偏全身上下又都不能動彈,一時又痛又怕,嚇得大叫起來。
張蕾看到周宣真的動手打人了,跟他說的,撞不進去就打進去的話一樣,是真的打進去了,一愣間,趕緊撥腿跟了進去。
會所的保安部早得了那個保安的通知,也從對講機裡聽到了這裡發生的情形,頓時如同炸了窩一般亂起來,會所開到現在,可真是從來都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保安部的人一邊通知會所的所有保安趕緊過來捉人,一邊又急急的往更上層彙報情況。
周宣大踏步到會所裡間,進去是一個大大的廳,中間部位是前臺,四五個靚麗的女子,左側還有一個一百來個平方大的室內游泳池,裡邊有兩個女子和一個小孩子在游水。
這裡還只是會所的最外層,裡面的調調還多着,周宣的異能探測得明白,二樓的健身房在右側靠裡邊,裡面面積至少有一千平方以上,各種高檔的健身器具一應俱全,此時,健身房裡男男女女健身的人最少都有五六十個人,周宣異能探測了一下,心裡一喜,他要找的那個模樣的兇犯就在健身房裡,正與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交談着。
周宣當即用異能鎖定住這個人,將異能凝成束對着他,不再去探測別的地方,徑直往二樓的樓梯上走去。
前臺的迎賓小姐此時也接到了保安部打過來的電話,趕緊把這裡的情況彙報給他們,緊接着,十多個保安前前後後的各自拿着鋼管鐵條什麼的衝了進來,把在池子裡游泳的女人孩子都嚇得不行,蹲在水中不敢動彈。
張蕾也嚇了一跳,趕緊把槍掏了出來,緊張的叫道:“站住,不準過來,我們是警察,執行任務!”
衝過來的保安們一看到張蕾掏了手槍出來,都在一剎時停了下來,手槍的威懾力是不用講的,但其中一個似乎是頭的人叫道:“兄弟們,別怕,她哪敢開槍?她開槍就完了,不過她就算不開槍也完了,老闆發過話了,照打,咱們打的就是警察,打完了每人一萬塊獎金,現發!”
重獎之下,自然有勇夫挺身出來,十幾個保安停滯了片刻,然後發一聲喊,揚起鋼管鐵條又衝了過去,而裡間的通道上,又陸陸續續的衝進來二十多個保安,甚至還有人提着砍刀進來,看來老闆是發話了。
事情也確實是這樣的,通過老闆聯繫分局和市局,都沒得到有行動的消息,因爲傅遠山的行動根本就沒有通知他們,這只是傅遠山一次單獨行動,本就是避了市局其他官員,而且此次傅遠山調動的警力差不多都是市局的邊緣人物,在市局歷來沒受到過重用,都是人微言輕受排擠的人員,所以傅遠山的調動,對全市的警察系統來說,就是一次秘密行動。
既然他們認爲的正規官方渠道都沒有消息,那這一次行動顯然就不怎麼正規了,再說了,如果是正規行動,又怎麼會只有兩個人來?
顯然是某些剛來的警察想在太歲頭上動動土,找點油水外快罷了,只不過他們來之前顯然沒弄明白,這是一個根本就動不得,也輪不到他們來動手的地方。
就在這時候,數十個保安揮舞着鋼管鐵棍惡狠狠的向周宣奔過來,經理已經發過話了,只管狠狠打,每人獎勵一萬塊。
張蕾這時嚇得花容失色,就算她再膽大,面對着這麼多而且又兇狠狠上來就要狠打的兇樣,幾個人也還罷了,但如此多的人數,便是一人伸一根手指頭,也能把他們兩個擠成肉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