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一直都怕死。陸北之所以被稱之爲墮落天使,究其原因不過是陸北在狂化之後的瘋魔,包括陸北自己,在清醒過來之後都會排斥自己瘋魔時的滅絕殺戮,可就算是如此,他也不願意死去,而是選擇了歸隱,更何況是現在?現在的陸北,基本融入了溫馨閒適的小人物的生活,還有蘇意、穆雲汐、楊珺瑤、兩個極品Lolita,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陸北覺得格外的珍惜。
給佟老幾分面子進監獄也就罷了,可是竟然有人想毒死自己?陸北可不是待宰的羔羊,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而且將來也不會是。劉管教說上面需要三天的時間,可是陸北覺得三個小時都嫌太多,如果是讓他親自處理,他完全可以在第一時間找出真兇。
劉管教雖然是看守所的鬼見愁,可是相對於場面上的人來說,他只是個小人物,他接到的死命令不過是寧可自己死,也不能讓陸北受傷。至於陸北說的只能給上頭三個小時,他自然是沒有資格和陸北討價還價的,把陸北送進針織車間之後,劉管教第一時間打了個電話給楊國棟。
楊國棟又哪裡做的了主?
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這條線的頂端,也就是佟老的耳中。佟老並沒有覺得很驚訝,事實上他心裡已經在謝天謝地,一開始他還擔心陸北在看守所裡面就會大發雷霆,照眼下的情況看來,幾年都市生活的溫養,還是讓墮落天使收斂了許多。不過,饒是如此,佟老也不敢怠慢。
原本,佟老還打算給直轄南市的省委的幾個大佬一點兒面子,畢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手若是伸的太長終究不太好,因而佟老也就暫且讓陸北進了看守所,打算通過迂迴手段把陸北從看守所裡面弄出來,可是,眼下竟然有人要陸北的命,這簡直是目中無人!要知道,佟老在知道陸北喝的湯裡面給人下了藥的時候,也是驚出了一頭冷汗,如果陸北喝了那個湯,後果不堪設想。
幾乎是毫不猶豫,佟老一個電話打給了省委書記。
省委書記,那自然是一方風雲人物,部級政要自然是手腳通天,可是和佟老這種掌握軍政大權的人物比起來,那還稍顯不夠!省委書記聆聽了佟老的訓話之後,當即作出了重要批示,態度強硬,手段雷霆,並按照佟老的指示,讓南市原市公安局局長,現任南市板橋區公安局局長楊國棟親自掛帥,務必在第一時間徹底查處看守所疑犯中毒身亡一案。
當官的嗅覺都很靈敏,看到省委書記發怒之後,衆人都從中嗅到了危險的信號。原本還站在前面袒護推諉的,全部縮了縮脖子,誰知道這一刀子下來會不會砍中自己?至於那些被*上絕境的,退無可退,則使盡渾身解數,想盡一切辦法通融周旋以求自保。
陸北是誰?那是楊國棟的準女婿!佟老的指示下達之後,楊國棟出警別提有多麼積極,立馬就開始調查起來,說是調查,其實也就是直接烤人!這些日子,兩方面的人馬都在玩拉鋸戰,誰要對陸北下毒手,楊國棟還不是心知肚明?這邊調查還沒有開始,那邊已經在布控人手抓捕幕後指示者。
這案子調查起來也非常簡單。
劉管教是楊國棟的老部下,而且兩人現在的交情依然匪淺,陸北在楊國棟家裡喝的茅臺,可都是人家鬼見愁孝敬楊國棟的,對於鬼見愁,楊國棟自然信得過。鬼見愁是不可能在湯裡面下藥,至於外面酒店裡面的廚師,那就更不可能行兇,如此一來,完全可以肯定是看守所內部人員作案,畢竟,鬼見愁這次把飯送進號房到陸北等人進入號房有十分鐘的時間差,這十分鐘,誰進入過號房就是突破口。
很快張大廚就被楊國棟揪了出來。
一審問,張大廚立馬什麼都招了出來。張大廚是下藥的直接兇手,這張大廚和幕後的真兇之間還不知道過了幾道人,由於時間關係,楊國棟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涉案人員都揪出來,因而就把直接兇手和幕後真兇給拷了起來。直接兇手自然就是張大廚,至於幕後指使者,那當然就是穆凌風。雖然楊國棟目前沒有證據證明穆凌風是幕後真兇,不過他才懶得管,揪住再說,畢竟佟老已經發威了,誰也擋不住。
穆凌風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被抓起來。
陸北在鬥狗場大發神威,不僅是妨礙了穆凌風發財,還讓陳石青逃過一劫,更是讓穆凌風賠了個元氣大傷。穆凌風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在後悔沒有早點兒解決陸北的同時,立馬開始想辦法對陸北下手,只是在把陸北送進看守所之後,無論他如何給力,都沒人能把陸北繩之於法,無奈之下,穆凌風便選擇了親自動手。可是,穆凌風指使別人下手,到張大廚下毒,期間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人物,多少手腳,穆凌風相信,不可能有人能調查到他的頭上。
事實上確實如此,沒有人可
以順藤摸瓜揪出穆凌風,可是穆凌風從一見到陸北開始就低估了陸北,穆凌風僅僅是把陸北當成爲了一個在邊緣混不下去,這才隱匿都市的暗梟,可實際上恰恰相反,陸北是一個曾經在邊緣世界中強勢登頂的人物,他身上蘊含的巨大能量,就連佟老那樣的軍政大要,都忌憚幾分。
還不到三個小時,穆凌風和張大廚兩人就被揪到了關押陸北的那家看守所。
審訊室內,穆凌風和張大廚兩個人並排坐在椅子上面,他們的待遇可就沒陸北那麼好,那手銬可是直接把他們拷在了椅子上。兩人對面,站着幾個警察,一個個面色陰沉,其中還有個紫色萬千的女警,竟然是眼露兇光,恨不得用眼神直接把他們兩個人給殺死。
“高所長,他們刑訊Bi供,我剛剛的口供都是他們指示我才那麼說的。”說話的是張大廚,說刑訊*供也不假,被抓住的時候就給打了幾個大嘴巴,可是這張大廚哪裡見過這等陣勢?還沒動狠手,就什麼都說了出來。這會兒看見自己的姐夫,也就是看守所所長高明火來了,立馬覺得自己找到了主心骨,就開始推諉起來,語氣說不出的委屈。
“啪啪啪!~”
原來是這個高明火非但沒有給張大廚做主,反而兩個箭步走上前,一連三個大嘴巴,用的都是實勁,直接就打的張大廚臉頰高高腫起,也嚇的張大廚肝膽俱裂,一顆心驀地沉到了谷底。打完之後,高明火擺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來,義憤填膺道:“我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等犯罪的勾當,你這是知法犯法,你罪加一等,罪不容誅,你還在和我說楊局長刑訊*供,如果是我提審,我直接就一槍斃了你。”
張大廚面色慘白,頭重腳輕,冷汗順着臉頰滾滾而下。
穆凌風依然是不失風度,就算是被拷在椅子上面,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半點兒階下囚的樣子,一來是他知道自己的靠山有多硬,省委幾個大人物都給他脫下了水,包括主抓金融經濟的省長,簡直就和他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二來穆凌風知道,這些人抓自己不過是臆測,他們絕對不可能有證據證明自己是幕後真兇。有恃無恐,穆凌風自然是神色自若。
“叫什麼名字?”楊國棟沉聲問了一句。
“穆凌風。”穆凌風想看看審訊自己的人是誰,可由於強光直接照着他的雙眼,想睜開眼睛卻受不了,因而便眯着眼,努力想看清對面的人,奈何光線還是太刺眼,什麼都看不清。不過穆凌風心裡還是想,總有一天要把這傢伙找出來,然後讓他進監獄。
“哪裡人?”
“也就是本市人。”
“身份證號碼是多少?”
“沒帶來,那麼長也沒太記。”
“呯!~”一個警察拍了下桌子,大聲喝道,“你給我老實點兒。”
“老實點兒?”穆凌風放棄了看清楚對方外表的企圖,一臉不屑地笑了笑,“你們假公濟私,濫用職權,竟然叫我老實點兒?你們私闖民宅,又沒有逮捕令,直接就把我給抓進了公安局,然後不分青紅皁白地送進看守所,我都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又來提審我,你們有提審證嗎?我告訴你們,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徇私枉法,你們目無法紀,知法犯法,我會保留起訴……”
“啪啪啪!~叫你不老實。”
原來又是高明火的三個大嘴巴刪了過去,直接把穆凌風最後一句話給刪回了肚子裡。高明火大所長也是在官場上混的人物,他的政治嗅覺也極爲靈敏,雖然看的出來穆凌風氣度不凡,可這更說明了問題,如此有來頭的人,上頭直接就往死裡揪,號子裡面那個陸北,不得了啊!自己的小舅子得罪了陸北,看守所裡面死了人,這事兒查起來,弄不好自己也要進監獄,這個時候,他自然要好好表現。
穆凌風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
要知道,穆凌風也算得上一個人物,不過是因爲權謀太深,野心太大,穆家老爺子纔不放心把偌大的家業交給他打理,被穆老爺子送去了外國唸書,其實也就是斷了穆凌風要執掌穆家企業的念頭。這穆凌風哪裡會善罷甘休?在外國留學卻不忘在國內佈線,知道南市百家垮臺之後,第一時間回國企圖繼承穆家產業。這種人物,就算是市委常委,見了他也要給幾分面子,可是今天,竟然在一個看守所裡面給人用大耳光抽,最最重要的是,人家根本沒證據證明他是罪犯,就直接大嘴巴抽上。
穆凌風知道別人是鐵了心要整他,這會兒不能出風頭,便咬咬牙忍了,不過高明火的三個大嘴巴,卻是給他牢牢地記在了心裡。至此,穆凌風說不出的後悔了,當初自己追求欒靜竹的時候,這陸北就在自己面前蹦躂,當初自己還沒把他當一回事了,可誰知道竟然在陰溝裡翻船?看來那個陸北的
能量不小,自己應該花大價錢,找個邊緣人物讓他消失纔是上策。
楊國棟敲敲桌子,喝道:“你聽清楚了,我是板橋區公安局的楊警官,現在向你詢問,你只需要回答問題,我沒有問的不要說。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全部犯罪,現在就看你的態度了,如果你能主動坦白,就能爭取政府寬大處理,要是抗拒到底的話,後果……你應該清楚。”
“聽清楚了。”捱了大嘴巴之後,穆凌風乖覺了許多。
楊國棟點了點頭,道:“我來問你……”楊國棟在說了我來問你之後,卻沒有了下文,因爲他確實沒有掌握住穆凌風的任何犯罪事實,就算是懷疑,那也該有個突破口,可楊國棟連一個突破口都沒有。猶豫了下,楊國棟見距離和陸北約定的三個小時就要到了,索性懶得再問,大手一揮,“高所長,麻煩你把他們兩個人送進號房,至於哪個號房……你自己看着辦吧!”
聽了楊國棟這如此有深意的一句話,穆凌風打了個激靈,神色變得有些緊張起來。雖然他沒有進過看守所,可是也聽說過看守所裡面的情況,這裡面的爺可都是新狠毒辣的主,就算是一隻病貓,在看守所鍛鍊鍛鍊也能成爲一隻惡狼,把自己丟進號房,等再出來的那天,不死也要脫層皮啊!穆凌風用腳蹭了下地板,道:“我沒有犯法,你們憑什麼把我收監,我要給我的律師打電話……”
“啪啪啪!~”
高明火正想方設法地想討好楊國棟,以便上頭能格外開恩,頭頂的烏紗帽是一定要摘的,但好歹給自己留個飯碗。可能這個耳光打的過癮了,聽到穆凌風在出言不遜,這傢伙走上前又是幾個大嘴巴刪了過去,給穆凌風和自己的小舅子張大廚打開手銬,揪着就朝牢區裡面走。
進入牢區之後,走在通道中的穆凌風和張大廚兩人,一個個臉色慘白,而兩邊鐵柵欄裡的犯人,都用古怪地眼神打量着這兩個新來的人,那眼神像極了剛剛關進牢籠野性未馴,仍想要擇人而噬的野獸。而要知道,張大廚平日裡在這監牢裡面何其囂張?從來以罪犯們的衣食父母自居,這次成爲階下囚,誰不想好好給他過過堂?還有穆凌風,衣冠楚楚,英氣*人,號子裡面的老大最看不得的就是比自己有型的罪犯。
“進去!”
一個號房的鐵門被打開了後,見穆凌風和張大廚兩人站着沒動,高明火便在兩人的屁股上面踹了一腳。這號房可不是其他的號房,而是關押陸北的號房,裡面的犯人見一次來了兩個新人,都分外驚訝,紛紛用懶洋洋的眼神盯着兩人,嘴角卻帶着陰仄仄的冷笑。
張大廚和穆凌風在看清楚情況之後,兩人都是嚇了一跳。不因爲別的,皆是因爲兩個人都看到了陸北。穆凌風和陸北的樑子不必多說,至於張大廚,也是因爲看陸北不爽,這纔會在金錢的刺激之下鋌而走險,兩人和陸北都是要命的過節啊!
“姐夫,姐夫……”張大廚轉過身,卻看見高明火早已經走遠,這會兒他也知道,高明火是救不了自己,眼下要活下去,也唯有靠自己爭取,這傢伙好利索,轉身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衝陸北磕頭作揖,“陸爺,陸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不應該在太歲頭上動土,您別打我,我賤人一個,還犯不着陸爺動手。”
穆凌風心裡也惶恐萬分,不過見陸北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沒感覺到殺氣,這傢伙也就穩住了神,拿出上位者的氣勢來。畢竟,這號子裡面的犯人雖然心狠手辣,不過眼睛也狠毒,並不是每個進監獄的犯人都需要過堂的,一般來說,貪污鉅款的經濟犯不打、手腳通天的人物不打。
衆犯全部圍了過來,不過龍哥和陸北沒有開口,也就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不過,大家倒沒有想過要動穆凌風,因爲穆凌風給人的感覺確實是氣度不凡,那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多年運籌帷幄的上位養成,不過這個張大廚,竟然被淪爲階下囚,那兄弟們可得好好練練他。
龍哥摸了摸腦袋,轉頭看了陸北一眼。
陸北從大通鋪上面摸出兩包香菸,拆開一包之後,從裡面抽出一支叼在嘴角,然後把剩餘的兩包煙遞給龍哥,語氣不疾不徐:“這煙給弟兄們分了,抽支菸,然後好好練練這兩位,我在號子裡面呆了這麼久,還不知道過堂是怎麼回事,以後出去豈不是要給人笑話?”
龍哥一聽,頓時起勁起來,把煙往李庶凡手裡一扔,然後犯人們一人分到一支菸,剩餘的也沒人敢動,給李庶凡放回了陸北睡覺的大通鋪上。黑皮搓了個火,先幫陸北點燃,然後衆犯人也挨個的點火,坐在一邊,抽上一口,然後閉上眼睛狠命地一吸,那模樣說不出的享受。
穆凌風嘴角有些發苦,見過多次過堂的張大廚則嚇的面無人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