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女孩做出任何表示,陸北已經提起了第二瓶啤酒。
如法炮製,一連四瓶啤酒下肚之後,茶几上只剩下最後一瓶啤酒。陸北也不謙讓,隨手提了過來,不過這次,在開啓之後,陸北沒有急着喝下去,而是用大拇指按住酒瓶口用力上下搖了搖,然後把瓶口對着自己的嘴巴,鬆開手指,剎那間一道帶着白泡的藍色液體猶如水箭一般射入了陸北的咽喉深處。
陸北愜意地打了個嗝,掃視了下茶几上面,發現沒有了啤酒,臉上竟然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但很快,陸北好像醒悟了自己的身份,轉頭看着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訕訕道:“你看,真不好意思,現在都沒有酒了,你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學習法語?”
這傢伙,難道真的只是一個家政員……
女孩早已是目瞪口呆,對陸北的表現驚爲天人。
這女孩自然就是陸北的法語家教對象陳笏怡。這會兒,見陸北的表情和初進門的時候一樣溫和,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帶震懾味道的暗示,但不知道爲什麼,陳笏怡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聽到對方詢問是不是可以開始學習法語,竟破天荒地順從點頭。
不過,在進了書房之後,陳笏怡的樣子已經鎮定不少。
陸北將兩本輔導書放在一邊,在陳笏怡的對面坐下,開始娓娓而談:“法語是一種表音的文字,單詞的含義大多是通過詞根和詞綴的組合來表達的,這一點就和我們的中文有着明顯的不同。法語因爲其用法的嚴謹,所以像法律條文這種嚴謹的重要文件在國際上都是用法語書寫,聯合國將英語定爲第一發言語言,法語爲第一書寫語言。今天我們從最簡單的發音開始……”
“先和你說好,你講你的,但是我不會聽。”
陸北沉默了下,道:“那,你爲什麼要學習法語?”
“大人讓子女學習的東西,有多少會是子女自願的?”
陸北想了想,露出個理解的微笑道:“我承認,確實有不少的家長會
把自己沒有機會實現的願望寄託在子女身上,可是,法語僅僅是一門語言,不同於其他的才藝,難道你父親或者母親曾經的夢想是做一名法語翻譯官?”
陳笏怡動了動嘴,冷漠地哼了一聲,沒有直接回答:“每個週一、週二、週四、週五,每天早上九點到中午十二點、下午一點半到六點,這七個半小時我會呆在書房,你只管講你應該講的東西,拿你應該拿的報酬,如果你不想被投訴的話,最好不要干涉我是否願意學法語。另外,請午餐自備。”
十六歲,差不多還算個蘿莉。
但究竟是什麼,竟讓她變得如此冷漠乖張?
陸北是發自內心地喜歡家政這份工作本身,而不是看中了這份工作的薪水,如果真的和對方說的那樣,按部就班地講解法語,那已經失去了家政這份工作的意義!陸北覺得,應該先找到對方的監護人溝通一下情況,以便對症下藥。思索片刻,陸北問道:“你父母都不在家嗎?”
“你想告狀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情況。”
陳笏怡用譏諷的眼神看着陸北,道:“我媽媽不在家。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大致的情況,我屬於單親家庭,沒有爸爸,我媽媽看起來也相當年輕,很漂亮,而且還是個事業有成的女人,怎麼樣?你想不想泡我媽媽?”
“你喝醉了,我不是來泡你媽媽的。”
“笏怡,笏怡在家嗎?”
未及陳笏怡開口,樓下傳來一個聽起來像是中年男子的聲音,來人顯然是陳笏怡的親戚或者熟識,從腳步聲聽來已經在上樓梯。陳笏怡厭惡地皺了下眉,臉上的神色越發冷刻,仿若頃刻間在心理上把自己武裝到水泄不通。
“笏怡,你這孩子,怎麼酗酒……”在看到陸北的瞬間,來人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也驀地沉了下去。而陸北在看清楚來人的樣子之後,心中也釋然不少,難怪聲音聽起來耳熟,原來是那個什麼美死你內衣製品有限公司的業務總監。
鄧鵬遠的修養不錯,裝的好像不認識陸北一般:“笏怡,他是誰?”
“這不就是你慫恿我媽媽給我請來的法語家教嗎?”陳笏怡看鄧鵬遠的眼神中充滿了*裸的鄙夷,“鄧鵬遠,我再重申一次,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叫我笏怡,比如你,我們的關係好像還沒有那麼好。”
“笏怡,你誤會……”
“滾!”
“笏怡……”
“滾,你滾啊!”陳笏怡突然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嘶聲竭力地大叫。
鄧鵬遠不但沒有滾,反而是轉頭看着陸北,一本正經道:“陸先生,很抱歉,笏怡對我一直就有成見,加上剛剛喝了不少酒,情緒可能比較激動,這個時候要她學習法語也不太可能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陸北爲之扼腕。
人才,鄧鵬遠是真正的人才啊!如果不是早就和鄧鵬遠打過一次交道,如果陸北只是一個一般人,還真會給鄧鵬遠眼下真摯而無奈的眼神給欺騙,讓這個鄧鵬遠進軍好萊塢,要拿一個終身成就獎就是小菜一碟。
“這是我家,求求你,讓他滾!”
陳笏怡揪住陸北的褲管,眼神中充滿了哀求和無助。陸北都看的於心不忍,究竟是有着什麼樣的內幕,纔會讓陳笏怡對鄧鵬遠怨恨到如此境地?不過,鄧鵬遠的臉皮真可謂厚如城牆,這根本就不是他的家,恬不知恥地喧賓奪主竟然面無愧色。
陸北拍了拍陳笏怡的肩膀,然後用不容質疑的眼神看着鄧鵬遠,努了努嘴。
“你出去。”
鄧鵬遠大驚。對於陸北的身份鄧鵬遠是確信的,因爲給陳笏怡請家教的事情確實是他出的注意,再說他也知道陸北是雲汐家政公司的助理家政員,而且法語說的不賴。不過令鄧鵬遠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助理家政員竟然敢叫自己出去。穩住神,鄧鵬遠看着陸北,沉穩自若道:“家政人員不能參與僱主家庭事務。陸先生身爲家政人員,這個最起碼的道理還是明白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