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分身自然不可能將之揭破,於是故作沉吟:“是這樣嗎?我居然是因爲見義勇爲死的?”
“沒錯,千真萬確,是那個卓信因爲懷恨纔打死你的!”
“哦,那麼卓信在哪?”
“他……他應該是回公司了吧,我聽他接到了黑頭的電話。”
“黑頭?公司?”
“是啊,黑頭就是咱們這裡的一個黑幫老大,後來爲了洗白自己成立了一家建築公司,把自己原先的那些手下都招了進去,表面上是改邪歸正了,可是背地裡的壞事卻還是乾的風生水起,這種販賣人體器官的事情他私下裡也不知道幹了多少,卓信便是他的手下之一。”
分身冷哼了一聲,心中已經將這個卓信和黑頭打上了紅叉。
“那麼,這個黑頭的公司在哪?”
“就是咱們市的泰黑建築公司,在市區西面人民大街上,很顯眼的牌子。”
“很好,帶我去!”
這人咧咧嘴,不過卻沒敢說什麼。這半天對話下來,他已經對這具死屍的畏懼小了許多,聞言試了試,終於是站了起來,雖然還是手軟腳軟,不過到底是能走路了。
他剛剛走出沒兩步,便聽到呼的一聲響,只見死屍已經忽忽悠悠的飛上了車頂,然後躺了下來:“你們快點,把我帶到黑頭的公司以後,便沒你們的事情了。”
一聽這話,地上的傢伙頓時一喜,剛想叫醒自己的夥伴,卻看到他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以平時罕見罕聞的速度,爬上了麪包車。
這個變故讓還在地上的傢伙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的夥伴本來就是在裝昏,登時氣的啐了一口。
兩人好歹上了麪包車,打着火之後,搖搖晃晃的向着市區駛去。
本來,駕車的傢伙還存着一絲心思,打算乘着拐彎和加速的時候把車頂的屍體甩下去,可是沒幾下便聽到車頂嗤的一響,五指鋼爪已經鑽透了車頂,嚇得兩人再也不敢搗鬼。
車子一路疾馳,因爲是凌晨路上沒有汽車並且根本不管紅綠燈所以速度很快,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便已經來到了目的地。
看着眼前這幢十多層的大樓,分身抓着屍體輕飄飄落入院內,而外面的兩個傢伙互望一眼,然後飛快的掛檔加油門,一溜煙跑了。
對於兩人的離去,分身都懶得管,雖然他不在乎殺人,可是卻沒有胡亂殺人的愛好,這兩個小卒子顯然罪不至死,跑了便跑了吧。
這家名爲泰黑的建築公司院子很大,裡面停了不少的汽車,而從正面望過去,卻沒看到多少亮着的燈。
既然已經達成了目的,死屍也就沒有了什麼意義,分身隨手把它丟在了一輛皮卡車的車廂裡,然後雙翅一扇已經飛向了大樓。
從下到上的溜了一遍,分身失望的發現居然大樓里居然沒有多少人。
想想也是,現在是凌晨三四點,誰會在這個時候上班呢?
可是既然來了,自然不能白來,於是分身決定給這個泰黑公司留個紀念。
它飛到了最底層,從最左邊開始,撞破玻璃之後便是一口吐息,登時金黃色的火焰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該着的不該着的卻都燒了起來。
一口自然是不能滿足的,分身興高采烈的挨個房間噴了過去,也不管裡面有人沒人,見房間就是一口,任憑後面大火沖天!
當它差不多噴完所有的房間之後,大樓的正面早就已經是通紅一片,在這漆黑的夜裡格外顯眼!
嘿嘿一笑,分身騰空而起,分辨了一下方向之後,向着本體所在的醫院飛去。
至於火燒人家公司是不是犯法,會不會傷及無辜什麼的,分身才懶得去想,現在的它早就不把自己當人了,自然那些本來是管理人的法律也就不被它放在心上了。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江秋生醒了,揉揉眼睛看到睡的昏沉沉的付少林,也沒有起來的慾望。就在他考慮現在是找凌銳萱一起健身還是偷懶一天的時候,忽的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嚇了他一跳。
本來還在沉睡的付少林迷迷糊糊的醒轉,抓過牀頭的手機,接通之後問道:“誰?我是……什麼?”
忽的一下,付少林直挺挺的坐了起來,聲音都變了:“你再說一遍?真的……怎麼會這樣?好的,我知道了!”
江秋生早就被他的話所吸引,聞言望了過來:“怎麼了?”
付少林的臉色慘白:“我父親被綁架了!”
“什麼?”江秋生大吃一驚:“誰幹的?”
“還能有誰?”付少林喃喃苦笑。
江秋生也沉默了,能做這種事情的人除了那羣亡命徒之外還能有誰,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的大膽,如此的狂妄!
同時,隱隱的不安感覺開始升起,實際上這種不安應該早就存在了,只是他一直沒有太往心裡去。
對方爲什麼非要買付少林的腎呢,說穿了不過幾十萬的事兒,腎源在人體器官移植裡面其實並不罕見,甚至可以說是最普通的一種。
那麼,這到底是爲什麼呢?爲了這幾十萬不惜甘冒違法犯忌,不禁打死人,還要綁架付少林的父親也要取得他的腎源,值得嗎?
江秋生正在思索的時候,便看到付少林已經開始下地穿衣服,皺眉問道:“剛纔打來電話的人是誰?”
“一個醫院的值班護士,那幫混蛋讓護士一個小時以後再給我打電話,所以現在過肯定也晚了,而且還不許我報警,否則後果自負。”
江秋生心中就是一動,一個小時前自己還在泰黑公司放火玩呢,難怪那裡沒什麼人。
“那你打算怎麼辦?”江秋生問道。
“還能怎麼辦,”付少林苦笑:“我總不能眼看着父親因爲我被人殺了吧,只好先把腎給他們了,回頭你再幫我找一個換上吧。”
聽着他似乎調侃,但充滿了悲涼的話語,江秋生咧了咧嘴卻說不出話來。。
掏出自己的手機,江秋生撥通了凌銳萱。
很快,話筒裡便傳來了凌銳萱略帶喘息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正在晨練:“江哥,我待會兒就去買早餐,你打算吃什麼?”
“快點過來,出事了!”
“是!”啪的一聲那邊掛了電話。
十分鐘後,一臉緊張的凌銳萱出現在了病房中,看到屋裡正常之後才鬆了口氣。
江秋生簡單的把事情講述了一遍,然後對凌銳萱道:“對方要少林待會兒坐它們的車離開,等到把腎摘除之後會把他和他父親一起方回來。”
凌銳萱沒立即說話,蹙眉想了想道:“我可以在後面綴着這輛車,看看它們有可能去哪裡,然後伺機救人。”
江秋生點點頭,然後遲疑一下後對付少林道:“你等一下,我和萱萱說點事情。”
說完也不等兩人問什麼,推着凌銳萱到了外面。
走廊上沒有人影,環境也因爲沒有大亮而顯得灰濛濛的。
江秋生從懷裡抽出了自己的那把***,抽出彈匣看了看,然後遞給了凌銳萱:“拿着,還有幾顆子彈,會用嗎?”
凌銳萱呆了一下,接過去看了看,然後詫異的盯着江秋生:“居然是真的?我當然會用!”
江秋生沒搭理她詢問的眼神,叮囑道:“別衝動,找到對方的藏身之處後有機會就潛進去,保護好付少林和他父親是最主要的,其他的交給我。”
凌銳萱眼神更怪了,似乎在看一個強裝大人的孩子。
被她這種眼神看的心裡發毛,江秋生沒好氣的一推她的腦袋:“滾,看什麼看!”
凌銳萱咯咯嬌笑着,一溜煙的跑了。
江秋生之所以只讓凌銳萱一人前往,原因也很簡單,因爲他要全心全意的操控自己的分身。
經過這件事後,江秋生已經決定除惡務盡,將這羣亡命徒斬盡殺絕了,分身顯然是做這個的行家裡手。
搖了搖頭,江秋生推開門進入病房,看到付少林正坐在牀上發呆,臉色灰敗。
江秋生嘆了口氣,想安慰他幾句,卻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言辭,最終只好對他說道:“沒關係的,我已經讓萱萱暗中保護你們父子了,她的身手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保護你們絕對沒有問題。”
聽了這話,付少林笑了笑,那強裝的笑容讓江秋生不忍直視。
也不奇怪,任誰被人當成器官倉庫,還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連綁架這種事情都做出來了,自己偏偏無力反抗的話,都會有這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呢?”依稀中,只能聽到付少林的喃喃自語。
“是啊,爲什麼呢?”江秋生也是迷惑,這個問題他剛纔便已經考慮了,爲了區區幾十萬的腎源,對方敢冒大不韙,真是日了狗了。
兩人正在沉默的時候,付少林放在牀頭的手機突然響了,嚇得付少林身子一個哆嗦,本來就灰敗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發青。
但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最終他還是拿起了手機,接通了對方的電話。
“下來吧,”對方只說了三個字,便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