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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查理斯那邊這一幕拍完,就換好了衣服和他們會合,拍攝這部電影的宣傳海報,除了衣服之外,他們還需要額外的妝容,例如丁曦身上就被稍稍塗黑一些,變成了小麥色,肩膀上多了一道“傷疤”,短短的黑髮被弄亂,弄溼,臉頰多兩道淤泥,眼部的輪廓也被加深,臉部的線條在化妝師的筆下變得硬朗成熟許多。
即便是拍海報,卻也不是簡簡單單站着擺個造型就好的,他們在海報裡,不再是他們自己,而是電影中的角色,丁曦很清楚,被拍下來的自己,應該是lee,而不是丁曦。
這個角色和以往他的角色並不一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從小到大拍的電影,從來都與他的“年齡”不大相稱,大多是所謂年少老成的角色,而容一那樣的甚至徹底是個老妖怪了,又比如同阿曼達合作的兩部電影,一個學霸,一個童話人物,或者是《藍星人》裡的外星人,甚至是更早的例如《黑花》裡的陳輝生,那都不是什麼活潑的角色,這回《蠻荒求生》裡的lee,卻是一個雖然不是少年,卻很有少年心性可以說是相當活潑可愛的……
這樣的角色對於丁曦來說,也是一個新的挑戰。
“這張效果不錯。”奧斯蒙導演笑着說。
看上去最後的海報是羣像,其實還是一個個拍好了合成的,不然誰能保證同一張照片上那麼多人的表情都能同時到位啊。
這一張的丁曦盤着手臂站着,兩腳略分,是個標準的軍人站姿,肩背脊樑挺得筆直,與電影中傑克所需要的撲克臉相反的是,他的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偏這笑容還帶着點兒狡黠的壞,看上去很可愛,卻並不顯得稚氣。
“單人的海報呢,給我看看。”
攝影師調出之前拍好的單人海報,奧斯蒙最滿意的就是查理斯拍的那兩張,之後就是丁曦的。
丁曦的單人海報背景是一條河,哪怕這條河只是用合成技術弄出來的,但是整體效果十分逼真,照片上丁曦的身體基本上還在河裡,雙手趴在河邊,陽光落在他溼漉漉的頭髮和肩膀上,閃爍着漂亮的淺金色光暈,他瞪着眼睛朝鏡頭看來,點睛之筆就在於——他的嘴裡咬着一條正在甩尾巴的魚。
這條魚可是不小,這一甩尾巴,水珠四濺,晶瑩剔透的水珠甩起的剎那,被捕捉下了這個畫面,於是,彷彿一張動態的照片徹底活了,充滿了別樣的靈動精彩。
“拍這照片不簡單啊,”攝影師感嘆,“魚尾巴的力度還是挺大的,也虧得特雷西咬住的地方很對,纔不會被拍在臉上,而且,這魚這樣咬很腥的,特雷西倒是沒什麼嬌氣的,二話不說就咬了。”看着最後能用的照片就幾張,但是拍的時間絕對不短,魚都換了幾條,這要是換成計較的演員,指不定就不肯這樣折騰。
奧斯蒙導演點點頭,“拍出來的效果好,一切都值得。”
只在洛杉磯呆了四五天,劇組就全部飛了亞馬遜叢林,前期的工作人員已經在那裡搭起了基本的拍攝場地,但是亞馬遜畢竟是亞馬遜,和在好萊塢的棚內拍攝那是完全不一樣的,環境也要艱苦許多,不說明星們,就是普通的工作人員和助理化妝師之類的,在那裡呆了兩天就有點兒苦不堪言的意思——
想象總是比較美好的,現實偏偏很殘酷。
奧斯蒙導演追求的是真實的畫面,哪怕拍出來的大部分畫面都要經過後期,比如樹木的調色,形態的改變等等,但是,至少在這個基礎畫面上,一切的叢林景象都是真實的。
就在丁曦跟着劇組飛亞馬遜叢林之後,賀望嵐正在北京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裡,看着馮璃那邊新送來的一些資料。
王珂推開門,將脖子上的圍巾鬆了鬆,室內的溫度顯然比外面高多了,十月下旬的北京,已經相當有寒意了。
這個底樓裝修得十分有現代簡潔的風格,幾乎都採用了玻璃和金屬的設計,牆上兩副丁曦的磨砂照片選得很妙,一副是廣告宣傳照,一副是劇照,擺放的位置不算太顯眼,但站在這裡的人如果仔細打量這裡,無疑會被它們吸引。
因爲是丁曦的個人工作室,幾乎不需要什麼標牌,丁曦的名字就是它的品牌,所有的文字設計都很流暢大方,整體的色調很協調,透明的玻璃,加上白色銀色銀灰色黑色,加上正面的彩色色塊,以王珂的眼光,一看就知道這是請專業的設計師做的,恐怕還不便宜。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王珂沿着半鏤空的金屬旋轉樓梯往上走,工作室只包下了這棟寫字樓的半個一層和整個二層,上面都有其他的公司,不過那些人都要從另一面上去而已,這樣這邊就會十分清靜。
聽說賀望嵐已經找了個前臺,不過王珂並沒有看到過,事實上,這個工作室從籌備開始,就是賀望嵐全權在負責,她也沒那麼多的時間,昨天她還陪着丁曦在洛杉磯呢,在北京停留兩天,她就要飛過去同丁曦會和,這空中飛人的日子,讓她的臉上微微有些疲憊。
“啊,旗山!”巧的是王珂剛到樓上,就看到助理王旗山縮頭縮腦地從裡面出來。
這個個頭不高的助理當初也是賀望嵐介紹了來,原本王珂對他的觀感並不怎麼樣,因爲這位實在談不上有多少能力,性格也太靦腆,不過自從《笑江湖》劇組出事之後,王珂對他就改觀了,如果不是王旗山,王珂多多少少要受點小傷的,當時王旗山一把力氣拉住了她,纔算是讓她逃過一劫。
別看這位瞧着瘦弱,力氣卻着實不小。
“王姐!”王旗山一愣,隨即高興地喊,“你今天來這兒看看?”
“嗯,剛好有點時間。”王珂笑了笑,然後打趣似的說,“怎麼你在這兒看着膽兒更小了啊。”
王旗山訕訕地笑,“那王姐,我給賀哥他們泡咖啡,也給你來一杯?”
“好,謝謝了啊。”
王珂也懶得糾正了,賀望嵐明明年紀就比王旗山小,但這位堅持叫他賀哥,令王珂感到古怪的是,這位絕對不是出於什麼討好上司或者什麼其他目的,而是心甘情願地這麼叫,今天的王旗山看着格外小心翼翼,以她的觀察力,明顯看出來是因爲裡面的人讓他這樣畏縮——
這讓王珂平白對賀望嵐找來的那幾個人感到些許好奇。
丁曦的個人工作室,將來王珂並不打算多插手的,雖然她現在是丁曦的經紀人,但是馮璃以前就把她當成林安的接班人來看,只要賀望嵐接手了丁曦,她就要回到馮璃那裡去,哪裡有這麼多的精力顧及兩邊,所以,她今天只是純粹來看看而已,不管賀望嵐做得怎樣,她都不會多說什麼,再加上,經過這麼多年,她還是相當相信賀望嵐的能力的。
往裡走了幾步,她就聽到了隱約的談話聲,拐過半弧形的拐角,當裡面人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時,連王珂這樣自問見多識廣的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其實,裡面加上賀望嵐在內,一共也只有七個人。
七個人而已,但是那種一瞬間的感覺,讓王珂整個人都一個激靈,事實上他們卻只是朝她看了一眼,就轉開了目光,偏她留在皮膚上的顫慄感好一會兒都沒能退去。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
正中間靠在辦公桌前的賀望嵐穿着簡單的黑色長褲,細格子的襯衫和一條狹長的咖啡色領帶,依舊是熟悉的短髮和瞧着很有幾分文質彬彬的細黑框眼鏡,要說賀望嵐這人基本上是很少笑的,瞧着頗有幾分冷冰冰的意思,但是這兩年顯得稍稍柔軟了一些,於是這樣半正式的衣裝讓他顯得格外秀雅清俊,又很利落從容。
“王姐,你來啦。”見到是她,賀望嵐就微笑起來,然後站好,指了指左右的人說:“這些就是以後丁曦工作室的員工啦,我給你介紹一下?”
他介紹起來是很簡單的,只有名字而已,甚至連職務都不大明晰,王珂聽着完全確定的就是那個……前臺。
這位瞧着很年輕的前臺小姐,如果賀望嵐不說,王珂幾乎認爲這位是一個真正的藝人,哪怕是在北京那幾家大娛樂公司,有她這樣的長相,大概也是能當成臺柱子來培養的,因爲這位長得實在太漂亮。
在這個圈子裡呆了那麼多年,王珂見過的俊男美女數不勝數,以打計都很難統計清楚,但是像面前女孩子這樣清新脫俗容顏秀麗的女孩子,其實並不多見,尤其是這樣不上妝都好似出水芙蓉一樣清麗的,底子太好不說,一雙眼睛還特別明亮清澈。
前臺李錦——用這樣的美女來當前臺會不會太浪費?
還不等王珂質疑,其他幾位同樣讓她有些驚異。
一個容貌豔麗化着煙燻妝的成熟美女,眼角一滴淚痣,視線婉轉間簡直勾魂攝魄,現在掛的職務是宣傳。
高挑清瘦氣質文雅的男人帶着微微的笑,卻莫名看的人心臟怦怦地跳,這位暫定的職務是商務開發。
還有瞧着有些年紀,偏英俊得幾乎閃閃發光的高大男人,左耳一顆漂亮的藍鑽耳釘,這樣的男人……文字策劃?
剩下的兩個一個是留着短髮看着像是個大男孩但仔細看明顯是女孩子的俊麗少女,一個是相當有藝術氣息頹廢俊美的雅痞青年,讓這兩個做執行經濟?
……
……
賀望嵐介紹很簡單,“李錦,前臺,其他人的職位暫定而已,可能還會有調整,朱蔻紅,宣傳,胡黎,商務開發,孔翎,文字策劃,穆蘭、姜石,執行經濟。”
多麼簡潔明瞭不是嗎?王珂只是覺得,賀望嵐找這些人的時候標準到底是什麼!長相嗎?明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做藝人都綽綽有餘!
“那個,咖啡來了。”就在這時,王旗山拿着泡好的八杯咖啡趕到了,這位其他本事不突出,讓他幹活卻絕對靠譜又利落。
王珂看着王旗山,卻一下子恍然爲什麼她質疑的心思都生不出來了。
面前的這七個人,不管長相、氣質又或其他什麼,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任何一個的氣場都太強大了,強大到王旗山和他們呆在一塊兒幾乎要縮縮縮縮到恨不得所有人當他不存在,連自己站在這裡,都是渾身的不自在——
賀望嵐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這一羣奇葩?
於是,王珂只小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走出去之後,她深深吸了口氣,頓時覺得呼吸都順暢了很多,坐在剛剛那個地方太久,恐怕她都要和王旗山一樣畏縮了。
“果然很厲害啊……”她輕輕感嘆着,不管這些人真正工作的能力怎麼樣,但王珂自問觀人看面的能力還是有的,畢竟她們這個工作環境,經常還是要看人下菜,她本身在這方面也有點天分,氣場這種東西很難形容,可是一個人是怎樣的性格在什麼樣的環境生活,往往就能造就不同的氣質,她是看不出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是這並不會妨礙她判斷這幾個人的不同尋常。
王珂剛剛離開,那邊賀望嵐就接到了虛心的電話。
“我可是沒說謊,丁曦確實去亞馬遜叢林拍戲了……我?我還要上課。”賀望嵐淡淡說。
那邊虛心不知道又說了什麼,賀望嵐沉吟了一會兒纔開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掛斷了電話,賀望嵐微笑着說,“我們工作室的第一個福利來了,大家恐怕已經很久沒出去了吧,境外遊半個月怎麼樣?”
室內除了王旗山之外的六個人眼睛立刻亮了。
王旗山是一直縮縮縮恨不得大家當他完全不存在。
“老賀果然夠意思!”朱蔻紅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胡黎姿態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摘下了銀邊眼鏡擦了擦,“朝中有人好辦事啊,國安這個身份看來還有點用處嘛。”
賀望嵐看了看眼前這幾個人,笑容加深。
國外的萬聖節快到了,聽說今年羣魔亂舞,可是亂得很,以至於虛心都覺得即便是梵蒂岡來了一羣人還是不一定搞得定,不過,真的把他們都放出去就沒問題嗎?
眼前的六個人,全部來自羣“我們都是小可愛”,理論上而言,他們中的本體大部分還是挺可愛的。
李錦是條漂亮可愛的錦鯉,朱蔻紅是個紋路美麗的紅斑寇蛛,胡黎是隻皮毛光亮的棕毛狐狸,孔翎是隻色彩豔麗的長尾孔雀,穆蘭是株潔白挺拔的白玉木蘭,只有姜石嘛呃,大抵比那個萬聖節羣魔亂舞的歐美還要更叫人驚恐一些……希望他不會對那些梵蒂岡的洋和尚感興趣,否則那些人真的會倒大黴——因爲他是個連他自己都忘記自己多少歲的老殭屍。
現在倖存的老妖太少了,而他們這些積年的老妖全部都是在國安掛了號的,現代污染太嚴重,妖怪難以生存也就算了,偏偏普通人掌握的高科技殺傷力太牛逼,即便是妖怪也不敢太囂張,過往慘烈的例子太多了,能倖存下來的妖怪大多都很聰明又“懂事”,要不然就是國安都不帶搭理的像鄧瑜那樣弱的魚妖和王旗山這樣瘦骨嶙峋的幼生虎妖。
例如他們這樣的老妖,出個國驚動的人可不少,國安畢竟代表的是國家的立場,不是說放他們出去禍害外國人國安就可以不管了,各個國家其實都有這樣的秘密機關,爲了國際上的立場和同各國的友誼,在這個信息社會,他們多少要限制一下這些老妖興風作浪,以免人家三天兩頭打電話來投訴——
要知道,國外像這樣危險性大又難以對付的妖魔鬼怪幾乎是沒有的,國內的妖魔鬼怪量少而精,國外倒是量大但是絕對沒有這樣厲害。
於是,久而久之,這羣老妖怪已經很久沒有“出遠門”了,倒也不是沒有偷偷跑出去過,但是被國安滿世界逮這樣的經歷想想都不大美好,雖然國安大部分人在他們看來太弱太弱,可要是隨便動手指不定在國內的老巢都被抄了,顧忌畢竟太多。
光明正大地出遠門還可以放開了手去玩一場——
噢,好幸福!
這個萬聖節,大概會比想象中還要熱鬧。
賀望嵐漫不經心地想着,然後想起那個滿口答應下來都沒聽仔細的虛心,在機場接到他們八個人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呢?
唔,果然丁曦不在好寂寞,心情糟糕了總也要破壞一下別人的心情才甘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化療之後就沒力氣碼字了,話說第一次體會到新文各種梗在腦子裡亂飛結果有心無力的情況
好想碼字啊啊啊啊,尤其是想寫新文啊啊啊啊啊
希望能順利撐過一個月,一個月後這個療程結束,應該更新會穩定許多
請大家再耐心地等等我,愛你們,謝謝!投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