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兒童福利院的胡院長,早已頹然泄氣,像一隻鬥敗後被扒光毛的公雞,雙目無神的耷拉着腦袋。
雖有些懵懵然,卻還死死的盯着黃副秘書長的背影。
那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但是,黃副秘書長竟越走越遠,黃每走一步,他的心彷彿就被劇烈撕扯一下。
他感受到天虎堂衆人不善而兇狠的目光,就像無數道鍼芒,猛刺而來。
忽然間,他覺得傷口益發疼痛難忍,身體開始不斷顫抖,口中開始加劇哀喚。
剛纔黃副秘書長因武警的臨陣撤退,讓他一下子沒了主意。藉着打電話的時間,他在尋思對策,現在已緩過神來。
他知道絕對不能一走了之,否則威信掃地不說,以後也擡不起頭來,在官場上就不好混得開了。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白淨的臉上泛起了和氣的笑容,向林天名靠近幾步,說道:“唉啊,都怪我都怪我,沒了解清楚狀況就動用了武警。”
黃副秘書長頓了頓,觀察到林天名錶情沒什麼變化,語鋒一轉,又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位同志也是爲國家工作的吧?那就是自己人嘛,那個,我先自我介紹,我叫黃保民。
本人才疏學淺,現在只是擔任市政府的副秘書長,說白了,就是給市長們跑跑腿,慚愧慚愧。像你這樣的年輕俊才,一定是在國家重要部門高就吧?”
他話說得很委婉,火候拿捏的也恰到好處。
他表面上很謙虛,實際上是擡高自己,暗示在他的後面的是市長級別,溫和的語氣又不至於讓林天名產生不快。
而他最後一句是在宛轉的問林天名的背景。
他推測,像林天名這樣的年輕人,官也不可能高到哪裡去,如何能讓武警見到他證件的時候馬上撤退呢?最可能就是這個年輕人是出自軍區大院,或者是世家大少。
其實他很想看看林天名的那本證件,但是林天名已經收進口袋,他沒清楚狀況前,不敢冒失再向林天名索要。
林天名聽出他的意思,淡淡一笑,傲然道:“你太謙虛了,在地方上,你這官已經不小。我在重要部門是沒錯,但事實上,我只是個小小臨時工,無法跟你比啊。”
他這是抓起胡院長說他是臨時工的話頭,一語雙關。
林天名也並不急於把證件給他看,這個黃保民喜歡兜圈子,拐彎抹角的說話,那自己也沒必要太直接,先給他弄點玄虛。
他雖然沒經歷過官場,但是做了多年獵手,謹慎二字,他把握得比誰都好。
他越是不露底,這些所謂高官越對他沒辦法。而那個武警軍官,看樣子也不敢輕易透露自己身份,三軍司令部的鋼銼對軍人來說,可不是鬧着玩的。
林天名說實話的時候總是沒人相信,這次也是一樣。
黃保民見自己都把市長擡出來了,對方還是深藏不露,依舊不動聲色,而且聽林天名的口氣,並沒把市一級的看在眼裡。甚至連真實姓名都沒有透露。他心中大震,越發覺得林天名不好惹。
不過,好在這年輕人並沒有給自己難堪,他就順着林天名的話,呵呵一笑道:“你說笑了,像老弟這樣一表人才,丰神英毅的人物,怎麼可能是臨時工呢。對了,那你準備如何處理這事呢?”
要抓林天名等人回去問罪已是不可能,黃保民只能退而求其次,想保住胡院長。等賈副市長調研回來後,也好向他有個交代。
他沒有直接說明,而是把球先踢給林天名,看看林天名的下一步動作,再做出反應。可見其心機之深。
林天名知道黃保民想保護胡院長,卻對他曲曲折折,扭扭捏捏的說話方式很不耐煩,說道:“寸蛇,你告訴他吧。”
寸蛇指着胡院長,兇狠地說道:“我準備敲斷他全身骨頭,挑去手腳筋,丟進糞池。”寸蛇加了敲斷全身骨頭,可見他對胡局長的仇恨增加不少。
胡院長聞言,嘴角抽搐了幾下,驚恐萬分地盯着黃保民,一臉哀求,卻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寸蛇不是說着玩。
黃保民聽在耳中,身體不寒而慄,用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他哪裡有聽過這麼直接的狠話。
可是,人不能不救啊。
跟寸蛇相比,林天名顯得友善許多。
於是黃保民又貼近幾步,壓低聲線對林天名說道:“不瞞老弟,這胡院長與我們徐副市長關係不一般,所以徐副市長才叫我親自走這一趟。要是他被整殘了,你我臉面上,都不好看。你聽老哥一言,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件事就算了吧,別再往深裡走。算是給老哥一個面子,改日我必當做東道謝。”
林天名聽黃保民終於開始求情,心中好笑,直接說不就得了,偏要拐來拐去。
其實寸蛇那樣的折磨方式,也不是林天名的性格,如非必要他更喜歡直接判人生死。
林天名故作思考,然後瀟灑的說道:“好吧,就給你個面子,不折磨他。”
黃保民見林天名這麼好說話,真給自己面子,一下就答應,心頭一塊石頭總算落了下去,大喜稱謝不已。
胡院長見林天名爽快答應放過自己,反而愕然,心中覺得林天名是知道了自己的背景,心存顧忌了。
這時,林天名見陳玉梅和陳玉梅走人大廳,便問道:“找到了嗎?”
陳玉梅興奮地應道:“找到了,還有其它收穫呢。”
而陳玉梅卻是漲紅着臉,默不作聲,林天名正感奇怪。
陳玉梅已經迫不及待,異常悲憤的對着胡院長怒罵道:“原來你是個人面獸心的老混蛋!林天名只藏了幾本書,你就拿來說事,那你對電腦中整個硬盤的淫.穢影片怎麼解釋?
最不能容忍的是,你這狗東西貪污善款也就算了,竟還收藏許多凌虐*的錄像。你是個兒童福利院院長,你看這些東西是何居心?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你有沒有人性?你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