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名正在思索,刺耳的尖嘯聲又起。
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聲音已經衝擊到了面前。
轟!
林天名猝不及防,也無法可防,他胸口被擊中。
身體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不受控制的向後飛了起來,砸在一顆樹幹上,又重重的掉落在地面。
好在林天名身手敏捷,在受到重擊後,還能順勢在空中做出動作,保護自己的要害部位。
因此他並沒有額外受傷,只是胸口疼痛異常,差點窒息過去。
林天名捂住自己胸口,咬緊牙關,如果現在能看清他的眼睛的話,就能看到他雙目噴火。
他很無奈,可是更多的是憤怒,這藏頭露尾的東西,詭異的森林,都讓他感到莫名憤怒。
不過他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越是危險情形,越需要冷靜,目前面對的,可能是有生以來最危險的東西。
剛纔受到攻擊後,他還是不能判斷出是什麼東西在攻擊自己。
不過,他能認定剛纔重擊自己胸口的,不是爪子,也不是武器。
而像是一種震盪音波,音波中蓄滿某種爆炸性能量。
好在這種能量雖然力量巨大,但並沒有滲透進林天名的身體,繼續進行破壞,以林天名身體的強度,硬受這一擊,還不至於重傷。
面對無法捉摸,也無法力敵的對手,林天名卻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將驚懼拋之腦後,他無比頑強的爬起身,動作依然迅捷。
此時,他的尖頭木棍,已不知掉到哪裡,手中只剩下了鄭伯的斷劍。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那東西可以從任何地方對我進行襲擊。
在無法視物的情況下,那震盪音波的襲擊,完全無法抵禦。
對了,那東西遊蕩在森林中,但聽它的聲音,都是在樹下,沒有在上空。
如果躲到樹上,情況會不會好一些?
林天名想到這裡,立馬行動起來。
他摸到最近的一顆巨型大樹,悄無聲息的,向上爬去。
就在林天名的身體,離開剛纔位置的時候。
又一團帶着尖嘯的震盪音波,襲擊而至。
轟!
沙沙沙……
林天名逃過了這一擊,但巨大的樹幹被擊中後,大樹劇烈搖晃起來,落葉紛紛。
這可是一顆好幾個人才能合抱的參天大樹,能讓這樣的大樹劇烈搖晃,需要多大的力量?
而林天名早有準備,他牢牢的抓住樹枝,穩定自己的身體。
不過,他感受到震盪音波攻擊樹幹後發出的聲響,頭上也不由得冒出冷汗。
因爲這次的攻擊,比剛纔自己承受的那一擊,力量和範圍都大上很多。
如果是自己身體承受的話,他這下被結結實實擊中,就可能要倒地不支。
很明顯,剛纔第一下只是試探攻擊。
現在纔是來真的。
林天名拋開雜念,鎮定心神,堅定的向着樹頂爬去。
這顆參天古樹有幾十米高,失去真氣的林天名,要爬到樹頂,需要好大會兒功夫。
爬越高越好,因爲離那東西也是越遠越好。
而且爬的時候,林天名儘量不發出聲響,把身體儘可能的隱藏在茂密枝葉中。
如果地上的那東西,能爬樹,或者還能飛起來,那林天名也只能認命。
不過。
自從上樹後,那東西就停止了攻擊,但那碎碎唸的低語,還在不斷的重複,更加的急促,更加的吵鬧。
隨着林天名距離地面越來越遠,那嘈雜的低語,也漸漸小聲,不再像是縈繞在他的耳畔,揮之不去。
終於。
林天名爬到了大樹的上部,這裡橫出的樹枝依舊比他腰還粗,支撐林天名的重量,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林天名大喘了幾口氣,馬上又屏住呼吸,靜靜聆聽,仔細感受。
萬幸,那東西沒有追上來,還在樹下游蕩。
林天名吐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發現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溼。
雖然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但是被逼迫到了樹頂,這可不算是一件好事。
那東西若是一直糾纏不走,自己豈不是要被活活餓死在樹上?
相比之下,與狼羣對抗,那可容易太多了。
至少狼是看得見,摸得着的東西,而且狼非常怕火,它們絕對不會去破壞篝火。
只要有亮光,自己可以時不時的下樹,想辦法誘殺它一兩隻,慢慢解決。
但現在想這些一點用都沒有,還是先養精蓄銳,捱到明天白天再說。
白天雖然也是濃霧瀰漫,可至少比漆黑一片好得很多,最亮的中午,能見度也有個十來米遠。
而且有了亮光,說不定就能看到襲擊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厲害東西。
最想看到的,是這東西到底有多少,長什麼樣子。
有亮光,還可以研究玄松子筆記,看看能否找到破解迷霧森林陣勢的辦法。
雖然信心不大,但也只有這麼一個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當然,先得逃過地上游蕩的那團黑影才行,否則一切徒勞,即便懂得破解陣勢,但不能下樹,那也沒有用武之地。
一陣睏意襲來,林天名感覺到有些昏昏欲睡。
他經過長時間的疲於奔命,剛纔又受了傷,還強行爬樹,體力已經消耗過度,再也無法支撐下去。
現在唯一能夠恢復部分體力的辦法,只有睡眠。
林天名知道,這睏意,就是身體對自己發出的警告。
但他還不能睡下去,沒有了真氣運轉,又體力不支,他不能保證自己睡着的時候,不會掉下樹去。
這幾十米高,掉下去的話,不用地上異物或狼羣,摔都摔死了。
好在林天名很有叢林生存的經驗,他再次默默感謝自己的師傅。
如果沒有師傅從小把他丟在亞馬遜森林歷練,今天他都死了幾回了。
林天名剝下一段堅韌樹皮,結成簡易卻結實的繩索。
他再用繩索,把自己綁在樹上。
這樣,不但能讓自己睡得更加安穩,也多了一道保險,能夠讓睡熟的時候,即使不小心滑下枝幹,也不至於掉下去。
做完這些生存的必要工作後,他纔鬆下一口氣,沉沉的進入夢鄉。
夢中。
他見到了懷念已久,白衣勝雪,飄然欲仙的慕容靜雪。
她浮在半空中,恬靜的看着自己,冷豔絕倫。
他興奮的大聲呼喚,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卻叫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