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仁德搖了搖頭說道“怎麼可能?叔,您手上有千軍萬馬,只要真想救阿芸和晶晶,有誰能擋的住您?”白崇禧苦笑了一聲說道“千軍萬馬?你以爲我是誰?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團長!且不說我手裡沒有千軍萬馬,即便是有恐怕我也是無可奈何!”白崇禧轉頭看向迷茫之色越來越重的白仁德說道“仁德,你知道那些將你趕出振達鄉,扣押阿芸和晶晶的人是誰嗎?他們是大名鼎鼎的閃電幫!”
“什麼!閃電幫?”白仁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大聲的叫了起來。白崇禧看着他皺眉說道“怎麼樣,你也沒想到會是他們吧?”白仁德滿是不可思議的說道“這……這怎麼可能?閃電幫和我們振達鄉,天各一方,素無往來。他們怎麼會忽然千里迢迢的跑到振達鄉來大開殺戒?叔,您是不是弄錯了?”白崇禧搖了搖頭,說道“我能弄錯,龍組可不會弄錯!剛纔你也聽到了,我那老同學還因爲我沒事先告訴他對方的身份而對我發了一通雷霆。”白仁德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踉蹌一下跌坐在了沙發上。臉色變的一片灰白,心中更是充盈着深深的絕望。
閃電幫雖然偏安一隅,固守在S省,可是它的威名卻早已經是飄過黃河,越過長江,文明宇內,震懾全國,早已經成了黑道江湖中,無可爭議的王者!一想到閃電幫龐大的勢力,超強的戰力,白仁德的心就是一陣狂跳。想要從他們的手裡救出兩個人,不比登天容易多少,難怪白崇禧會那樣說了。“爲什麼?爲什麼閃電幫要跟我過不去?我到底做了什麼,才激怒了他們?”白崇禧哼了一聲道:“還用問嗎?你的所作所爲,人神共憤!前一陣子,閃電幫幫主刀疤在電視上的講話你也看到了,他們正在努力的在大衆面前樹立一個正義的形象,正愁找不到磨刀的對象,你剛好就撞到了人家的槍口兒上,那還會跟你客氣?”
“那……那阿芸和晶晶豈不是沒救了?”白仁德有些六神無主的說道。白崇禧哼了一聲說道“要想救阿芸和晶晶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你去自投羅網,用你去換回她們。人家在信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只要你!”“我……”白仁德的眉頭一下子緊皺了起來,呆呆的看向白崇禧,天下誰人不惜命?白仁德不想死,可是他也不想方芸和晶晶死,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痛苦不已的揪着自己的頭髮。白崇禧冷眼看着他,等待着他的決定。
足足過了半晌,白仁德終於神色憔悴的擡起了頭來,咬牙說道“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做的孽,如果有人要因此去死,那個人一定是我!叔,我想好了,只要方芸和晶晶能活,我的死也算值得了!”說着白仁德從沙發上站了起,語氣平淡卻堅決的說道“叔,這兩天給您添麻煩了,侄子下輩子再來報答您!”白崇禧的眉頭微微一皺,沉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仁德道“我已經想好了!我要用我自己的命去換回方芸和晶晶的命,同時也爲自己做的一切親手畫個句號!”白崇禧幽幽的說道“你可想好了,以閃電幫的果決手段,你這一去有死無生!”白仁德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想好了。叔,我死後,只求你能幫我好好的照顧方芸和晶晶。我讓她們蒙羞了,我對不起她們!”所謂人至將死,其言也善。白仁德的話滿含着深情,讓鐵漢白崇禧也跟着心中動容。咳嗽了一聲說道“你先等等,即便你罪大惡極,該死,也不應該由閃電幫來殺你。他們沒有這個權力!”
“叔,你的意思是……”白仁德緊緊的注視着白崇禧,就好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白崇禧道“聽了你剛纔的一番話,我發現你良心未泯,心中還有那麼一絲愛,不忍心看着你死在閃電幫的手裡。”“叔,那你是不是有辦法對付閃電幫了?”白仁德急不可耐的問道。白崇禧沉吟着說道“閃電幫說到底其實就是一個黑社會組織,它之所以能如此風光的存在,無非是依賴一個人的權威。這個人就是林超然!”
“國家九大政治常委,和主席,總理平起平坐的林超然?”白仁德無比錯愕的問道。白崇禧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不錯。林超然可是一個超級大人物,手中握着極大的權力。要想護住閃電幫實在是太容易了!”“是啊!林超然出身自軍伍,現在的軍隊中,許多高官將軍那都曾是他手下的兵,幾乎掌握了軍隊一半的兵力,權力之大,當真是驚人!叔,如果他出來橫加干涉,我們要和閃電幫鬥就更加不易了!”
白崇禧淡淡的說道“一物降一物,這是亙古長存的道理。林超然權勢滔天,的確不是我們所能與之抗衡的,但是有人可以!”“誰?”白仁德下意識的問道。白崇禧的眼睛一眯,沉聲說道“曹慶東曹副主席!”白仁德急忙說道“我知道這個人,和林超然一樣,也是九常委之一,同時還是軍委副主席,現在主持軍隊的大局。他的權力的確可以和林超然相抗衡了。”白崇禧冷冷的說道“不但如此。他和林超然之間還有着不小的過節,兩人一直都在暗中扭着勁,都想將對方扳倒,我想如果讓他來對付林超然,他一定會很樂意的!”
白仁德眉頭皺着說道“話是這樣沒錯,可是曹慶東那就好像是天上的神仙,根本就不是我們所能接觸到的,又該怎樣讓他爲我們出頭呢?”白崇禧笑了笑說道“曹慶東和林超然一樣,都在軍隊裡呆過不短的時間,帶過不少的兵,湊巧我就是其中的一個。當年曹慶東擔任SX省軍區主席的時候,我就是他的老部下,我們之間的關係一向不錯,一直都保持着聯繫!我能坐穩現在這個位子,就是他在後面的出力!”
聽了白崇禧的話,白仁德心中猛的一振,忍不住驚喜交加的喊道“叔,這都是真的?您怎麼不早跟我說,我們家還有這麼一個牛氣的親戚?”白崇禧冷哼了一聲道“我沒跟你說,你就已經如此無法無天了,我要是跟你說了,你還不蹦到天上去?”白仁德有些尷尬的笑了幾聲說道“叔,既然如此,您還不趕快聯繫曹慶東,讓他出面解決閃電幫?”白崇禧皺了皺眉頭,嘆息了一聲說道“哪兒有那麼容易?我告訴你,一旦把曹慶東拉進這件事,那這件事情就變的更大了。曹慶東要幫我們,就要對付閃電幫,而他要對付閃電幫,林超然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當這兩大巨頭對掐在一起的時候,很可能會引起整個國家的動盪,而你,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千古罪人!”
白崇禧的話嚴厲異常,直把白仁德給說的呆住了,額頭上不由得凝起大滴大滴的汗珠,臉色蒼白的可怕。白崇禧看着他又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吧?無論曹慶東關注不關注這件事情,你的罪行都將大白於天下,你這顆槍子兒是挨定了。區別就是你是死在閃電幫的手裡,還是死在政府手裡。不過,我可以擔保阿芸和晶晶不會有事!”“我……”白仁德沒有想到事情最後落到這樣一個地步,張着嘴,吶吶的說不出話來了。
翻來覆去,白仁德想了許久。雖然無論白仁德做出怎樣的選擇,結果都是死,但是死法卻是
不一樣。如果白仁德落在了閃電幫刀疤的手裡,刀疤爲冠瓊玉報仇心切,恐怕會活颳了他,以瀉心頭之恨。可是如果由政府來處決他,只不過是一槍的事兒,要痛快的多!在無論如何都是要死的情況下,選擇一個舒坦的死法兒無疑是最明智的。白仁德嘆息了一聲,幽幽的說道“叔,您聯繫曹慶東吧,我要死在政府的手裡!”白崇禧點了點頭,撥通了曹慶東的電話。
曹慶東和林超然雖然是對頭,但是卻有着很多相同的地方。比如年紀相仿,都是孤老頭子,經歷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過美援過朝,打過自衛反擊戰,可以說是歷盡戰火的洗禮,是用生命和鮮血擁有今天的地位的。也許就是因爲經歷太過相似,兩人對彼此都是不服氣,存着心的和對方較勁。隨着彼此的年紀不斷增長,這種心性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是越來越嚴重了,以至於就要發展到對人不對事的地步。
相比起林超然,曹慶東說的好聽是更加的講原則,說的不好聽就是更加的死板和固執。唯制度論,不肯變通。比如在張強的事情上,曹慶東可謂是堅決的倒張派,對張強做出的很多事情都是極度不滿,哪怕最後的結果是利國利民的。而對於閃電幫,曹慶東更是視做了眼中釘,肉中刺,如哽在喉,不吐不快。不止一次的向主席和總理提議,以雷霆的手段將閃電幫連根拔除。結果每一次都遭到了林超然強烈的反對和抨擊。加上主席和總理也有些偏袒張強,他的提議被一而再的否決。
可是這卻並沒有讓曹慶東死心,反而讓他覆滅閃電幫的念頭更加的堅定,一直在苦苦的尋找機會。上次,刀疤,張強一怒之下,率領閃電幫的戰士橫掃了S省的武警總隊,造成上千武警戰士受傷住院。曹慶東以爲剷除閃電幫的機會來了,可還沒等他想好如何發飆,刀疤就已經面對全國的觀衆舉行了新聞發佈會,和武警方面的人一起將這定性爲了一次實戰演習。儘管曹慶東怎麼也不肯相信這真的是一場演習,可是木已成舟,而且主席也打了招呼,他只好滿是可惜的放過了這次機會。
所以,當曹慶東接到白崇禧的電話時,心中可以用‘喜怒交加’來形容。怒的當然是白仁德人神共憤的所作所爲,喜的卻是終於找到了對付閃電幫的藉口。“白崇禧,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曹慶東滿頭的白髮,都因爲他此時的激動心情而不停的顫抖着。“曹主席,我白崇禧是您手下的兵,什麼時候對您說過瞎話?曹主席,白仁德的所作所爲,固然令人髮指,即便是槍斃了他也絲毫不爲過。可是閃電幫的作爲就那麼說的過去嗎?我們是一個法制初步健全的國家,一切都要以法律爲準繩。白仁德該死。那也得由法律認定了之後才能死。他閃電幫是什麼人,有什麼權力凌駕於法律之上,宣判白仁德的死刑?”
白崇禧的話句句說在了曹慶東的心坎兒上,曹慶東沉聲說道“你說的對!我們國家不容許任何人超越法律而存在。你稍安毋躁,我會親自去SX省解決這件事!你馬上通知你們軍區司令員饒和平,讓他準備調動部隊,隨我行動!”聽了曹慶東的話,白崇禧一挺腰桿兒,大聲的吼道“是!”曹慶東接着說道“還有,那個白仁德就在你那兒吧?”白崇禧回頭看了白仁德一眼,咳嗽了一聲說道“是的!”
“馬上把他給我管起來!像這樣的混帳,不死不足以平民憤!”曹慶東大聲的喝道。“是,我明白!”事到如今,白崇禧也無話可說了,應道。“叔,曹慶東怎麼說?”看到白崇禧放下了電話
,白仁德急忙問道。白崇禧沒有回答,而是高喝了一聲“警衛!”兩個全副武裝的警衛聽到白崇禧的呼喚立即從門外衝了進來,如標槍一般的站立在白崇禧的面前。白崇禧皺了皺眉頭一指表情有些驚愕的白仁德說道“把他抓起來!”白仁德並沒有反抗,只是定定的注視着白崇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