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哥,我看你就見吧!其實有時候我覺得龍靈兒真的是怪可憐的,她也是真心愛你的!”刀疤忍不住心軟的爲龍靈兒求情道。張強咳嗽了一聲,幽幽的說道“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來操心,我認爲要家的時候自然會去見她!現在你去找劉長鶴……”結束了和張強的通話,刀疤一陣苦笑,喃喃的說道“真是的,這又是何苦呢?”嘀咕完,刀疤搖了搖頭,對司機說道“去省委!”……
劉長鶴此時有些心煩意亂,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他剛纔給曉正平打的那通電話。和X省的情況差不多,上訪的農民幾乎要將他的省委大樓給圍起來了。劉長鶴剛到S省上任不久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所承受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上下班的時候,看到那些個農民滿臉的愁苦,劉長鶴的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兒。可是他同樣是人不是神仙,一天也只能吃三頓飯,面對如此海量的糧食他除了向上面反映,建議政府加大預算外,也是別無他法。可今天與以往不同,當他再次將電話打到曉正平辦公桌上的時候,曉正平一改往日的悲愁,態度變的輕鬆而又有些曖昧,只說問題已經解決了,讓他只管安心等待,可是又沒告訴他,問題到底是怎麼解決的,他又要等誰或者是等什麼?
就在劉長鶴百思不得其解,在辦公室裡打轉兒的時候,秘書急匆匆的將刀疤領了進來。對於刀疤這個S省的地下皇帝,頭面人物,劉長鶴從來都不敢怠慢。且不說他和張強的關係非淺,單單他在S省起到的定海神針的作用就讓劉長鶴對他不可小覷。其他省份的大員沒有一個不羨慕S省的治安狀況,甚至現在劉長鶴都在有意的縮小警隊的編制,將節省下來的財政預算轉移到教育事業上來。
劉長鶴把刀疤熱情的讓到沙發上,笑眯眯的說道“刀疤,你不好好的在刀疤呆着,跑我這兒打秋風來了?”刀疤嘿嘿的笑道“我這次來,是特意要向你透露一個天大的秘密!”刀疤的話立即讓劉長鶴來了興趣,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問道“天大的秘密?說來聽聽?”刀疤笑吟吟的湊到劉長鶴的耳旁,輕輕的說道“強哥還活着!”雖然種種跡象已經表明張強的死存在着莫大的疑問,但是當確實的答案從刀疤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劉長鶴還是忍不住渾身一振,很是有幾分振奮的問道“這是真的!?他現在在哪裡!?”
刀疤微微一笑說道“這個我不能告訴你,強哥說了,到了該他現身的時候,他一定會現身的!”劉長鶴皺了皺眉頭,看着刀疤說道“奇怪了,前段日子,我們那麼逼你,你都不肯說半個字兒。怎麼現在忽然竹筒倒豆子的全都招了?”刀疤撇了撇嘴,淡淡的說道“強哥知道你最近心煩意亂,愁苦的很,生怕您一個想不開,尋了短見,這才主動要我告訴你真相!”劉長鶴聽着不爽,撇撇嘴說道“愁苦?我現在不知道過的多開心,哪來的什麼愁苦?”
刀疤嘆息了一聲,幽幽的說道“外面的農民們急的都快上了吊,而您作爲一省之長竟然還能過的如此逍遙,看來強哥他是看錯人嘍。那好,既然您不需要幫忙,那我就如實回報強哥,讓他別自作多情了!”說着,刀疤作勢站起身來。劉長鶴一聽,猛然意識到,曉正平神秘兮兮的讓他等的很可能就是張強這個人,心中一振,急忙拉住刀疤,有幾分尷尬的呵呵笑道“我說刀疤,你就不要再捉弄我了,你明知道剛纔我是好面子,跟你開玩笑的。”
刀疤瞪了他一眼,用一種教訓似的口氣說道“我說大省長,在這麼嚴肅的問題上也能允許開玩笑?實在是太兒戲了吧!”面對刀疤上級領導似的態度,劉長鶴只能抱之以苦笑,連連稱是,讓刀疤內心縹緲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不由得想起幾年前,他還只不過是一個混混,被人到處追殺,幾年後的今天,他卻坐在省長的辦公室裡訓斥着省長,心中不由得對世事無常興起一陣感嘆,同時也對張強越發的感恩了。
看到刀疤差不多了,劉長鶴說道“現在可以告訴我張強的真正意思了吧?”刀疤點點頭說道“強哥已經決定出資收購S省的全部糧食,由我來全權負責,爲你解圍!”刀疤只當張強這麼做全是爲了他,心中感動的差點兒要哭出來了,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裡一連來回踱了十幾趟,也沒能平復下心中的激動。看向刀疤,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這……這該讓我怎麼謝他纔好啊,這份人情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刀疤的臉色一凝,幽幽的說道“你先別忙着高興,現在有一個大麻煩,如果不解決這個大麻煩的話,強哥即使有心也是愛莫能助!”劉長鶴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那就好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怎麼肯輕易鬆開?急忙說道“你說,就算是天大的麻煩,我劉長鶴也要把它給平了!”刀疤喝了一聲好說道“好!只要省長您有這樣的豪氣,一個小小的龍靈兒還不是手到擒來?”劉長鶴聽了一愣,吶吶的問道“龍靈兒?這件事情和她有什麼關係?”
刀疤說道“怎麼沒有關係?我說的大麻煩就是她!強哥已經同意收購S省的糧食,但是錢呢要由龍泉集團,龍幕集團和龍喜集團來出,龍幕,龍喜都好說,強哥一句話的事兒,可是唯獨龍泉集團麻煩。龍靈兒是鐵了心的要見到張強纔給錢,而強哥又是鐵了心的不見。所以繞來繞去就成了一個大麻煩了!劉省長,龍靈兒要是不同意出資的話,那我們用來收購糧食的資金可是會出現一個大大的缺口的,那樣的話……”
劉長鶴眉頭一皺,滿是不滿的說道“這個龍靈兒未免也太不分不清大事小情了,竟然用全省農民的利益來相威脅,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我這就去找她說!”刀疤笑眯眯的看着匆匆而去的劉長鶴,高聲說道“劉省長,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劉長鶴一路匆匆,鳳鳳火火的殺到了龍泉集團,也不等前臺通告,一路闖關就殺到了龍靈兒的辦公室。龍靈兒有些吃驚的看着呼哧呼哧直喘的劉長鶴,吶吶的說道“劉叔,你……你怎麼了這是?”劉長鶴猛的一擺手,十分氣惱的說道“行了,不要叫我劉叔,我不是你劉叔!”龍靈兒被劉長鶴這莫名的一把火給燒的有些發矇,吶吶的說道“劉叔,您……您今天這是怎麼了?哪來的這麼大火氣啊?”劉長鶴瞪着她說道:“哪來的這麼大火氣?虧你還好意思問!你都快要把我逼死了,你知道不?”
龍靈兒的眼睛充滿了迷惑,滿是不解的說道“我……我什麼逼您了?再說我逼您幹什麼啊?”劉長鶴冷着一張臉說道“還說沒有逼我!你要是不逼我的話,爲什麼不肯出錢收購農民手裡的糧食?你不出錢,就是在逼我!”聽到劉長鶴如此說,龍靈兒就全明白了,一臉苦笑的說道“是刀疤讓你來的?”劉長鶴道“你甭管誰讓我來的,我就問你一句話,這錢你到底是出還是不出?”
龍靈兒一陣沉默,輕輕的將手中的鋼筆蓋上筆蓋兒,放在一邊,隨後認真的看着劉長鶴吐字清晰的說道“不出!”龍靈兒的話一出口,劉長鶴就好像是看陌生人似的看着龍靈兒,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吶吶的說道“龍靈兒,你知道你不出資
意味着什麼嗎?”龍靈兒幽幽的說道“知道。意味着許多的農民可能因爲沒有錢治病而死去,意味着許多農家子弟因爲交不起學費而輟學,意味着……”“夠了!”劉長鶴忍無可忍,一聲怒吼打斷了龍靈兒的話,火冒三丈的說道“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爲什麼還要這樣固執?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造孽,是天理不容的!……難道你的心真的是鐵蛋子石頭疙瘩不成?難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們的農民生活在水深火熱的窮困中,苦苦煎熬?龍靈兒,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竟然這麼的狠心腸?”
龍靈兒靜靜的聽着劉長鶴的痛斥,也不反駁。直到劉長鶴火兒發的有些累了,龍靈兒才幽幽的說道“劉叔,您儘管罵吧,我知道我這樣做很自私,可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張強他始終躲着不肯見我,連一個讓我贖罪的機會都不給我。如果他真的在乎農民的利益的話,那他就應該自己來見我。如果他始終不肯露面,那農民們所承受的苦難,他也有份兒!”龍靈兒的固執超出了劉長鶴的想像,劉長鶴完全被龍靈兒的話給弄蒙了,吶吶的說道“真的就……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龍靈兒一咬牙說道“沒有!”劉長鶴滿是苦澀的說道“可是你不覺得把你們的私人感情和救國救民的大事聯繫在一起,實在是太荒唐了嗎?”龍靈兒滿是無奈的說道“也許吧!可是這卻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劉長鶴的眉頭一緊,說道“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只不過是龍泉集團的管理者,龍泉集團真正的主人是張強,換句話說張強讓你拿出來的是他自己的錢,你根本就沒有權力這樣橫加阻攔!難道你就不怕張強他一怒之下把你給撤了?”
龍靈兒苦笑一聲說道“你說的恰恰相反,我不但不怕,反而盼着他能這樣做!”“恩?”劉長鶴不解的皺起了眉頭。龍靈兒微微一笑說道“我職位的任免是要張強親自召開職工大會,在大會上正式宣佈的。換句話說,他要撤我的職,那他就要走出來。”龍靈兒的神情變的憂傷,幽幽的說道“我根本就不在乎什麼董事長不董事長的,我想要的只是見他一面……”劉長鶴沒想到龍靈兒原來一切都想好了,呆呆的看着她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龍靈兒驀然一聲長嘆,幽幽的說道“劉叔,您不用勸我了,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趁這工夫,您還不如去找他呢!”劉長鶴苦惱的嗨了一聲說道“找他?我要是能找的到他,就算是綁也把他綁來了。可是這茫茫人海,他又是有心躲避,我又能到哪裡去找?刀疤的那張嘴就好像是上了銅鎖似的,用鋼棍撬都不一定能撬開!靈兒,看在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錯的份兒上,看在外面的農民們正在吃苦的份兒上,你就鬆鬆嘴,別再拿這件事情做文章了!等到這個問題解決了,劉叔和你一起想辦法,就算是想破了腦袋,劉叔也會幫你把張強給揪出來,你看怎麼樣?”
龍靈兒還是搖了搖頭,輕輕的說道“對不起,劉叔……”劉長鶴沮喪的耷拉下了腦袋,苦笑連連的說道“這個世界是怎麼了?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倔?這可怎麼辦是好啊!”劉長鶴恨恨的跺了跺腳,站起身來長吁短嘆的離開了。看着劉長鶴的背影,龍靈兒嘴脣一翹,喃喃的說道“死張強,你以爲把劉長鶴打發來就能壓倒我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把誰找來~!”
“刀疤,我是徹底被龍靈兒給打敗了,沒有降住她,反而被她給降了!你快想想辦法,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吧?”劉長鶴氣急敗壞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對正在悠閒的喝着茶的刀疤
說道。刀疤一陣錯愕,吶吶的說道“怎麼,連您的面子她都不給?”劉長鶴苦笑一聲說道“給個屁!你以爲我這張老臉很值錢嗎,在人家面前,我這張臉連張強的一根毛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