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郎過了垂‘花’‘門’,只見幾個黃龍環繞的赤‘色’廊柱分外刺眼,兩邊是抄手‘門’廊,正中是穿堂,堂外放着一面紫檀木架的青石屏風,轉過屏風,便是三間高頂寬敞的廳房。廳後又是正方大院,正面五間上房,皆是雕樑畫棟,黃龍環繞。
王三郎見此華麗的景象心中一陣肅然,遊目四顧,一路小心翼翼踱步進去,心恐再遇不測。漸入正廳。一眼望去,先是大,這廳中至少能容得下上百人。再看,這廳中具是珠光寶氣,無論任何人走入,都定然如在山蔭道上,只有目不暇接之感。
迎面高懸墨龍大畫。畫中之龍堪比昨日‘洞’頂所見,長嘯盤旋而下,氣勢非凡。兩窗旁邊,擺着一對對梅‘花’小几,几上琳琅滿目,美不勝收,綴滿翠‘玉’珠寶的錦盒香囊、稀世難求的美人覷、古趣盎然的文王鼎,純‘色’琉璃‘玉’盆,‘精’致生光,各有風采。真是琳琅滿目,羨煞旁人。
王三郎不禁爲之失‘色’,不要說窮他一生所見珍寶也比不上今日之多,之美,就是世間的王公貴族也不比他今日所見之多。他正想再細細觀看,只聽一陣悶悶的“汩汩”聲,白水煮沸般清晰入耳。原來這大廳還不是盡頭。不遠處的一棵很大的榕樹盆栽後還隱有一個僅容側身而過的偏‘門’。如不是這聲音太響,真叫人很難發現。王三郎心中一動,原想不理這奇怪的聲響,免得節外生枝,可是他天生特別喜歡好奇,見四處無人,便進入偏‘門’,輕輕一推,‘門’竟然開了,放眼一看,這裡竟比正廳還大,一面赤金爲底的彩繪大牆最爲醒目。牆中央放着一具六尺多高的青綠古銅大鼎。一盞圓形的明燈,似滅非滅,僅存豆大一點藍光若有若無的輕‘舔’着鼎的底部,和鼎中熱氣騰騰的五彩氣泡形成鮮明對比。這裡四面無窗卻如被‘春’日郊陽籠罩,無比清新自然。王三郎暗歎人間奇景也。
走了一路,也看慣了琳琅滿目的珠寶,不過王三郎雖然不是修仙者,也頗有些風骨,心想既然自己踏入了仙界,這些珠寶‘玉’器自然不能看在眼中,相反地,看這鼎悠悠的發着青‘色’的暗光,頗有些神秘的氣息。不過這時,王三郎忽然聽見遠處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心中一驚,急忙將腳步收回,輕輕關上了‘門’,這時,正好一隊人進入大廳,爲首的不是別人,正是那白眉老頭風老仙,而後頭跟着的竟是萬安大師兄,不過在風老仙面前,萬安大師兄已經沒有了昔日的飛揚跋扈,反而是一幅低眉順眼的模樣。風老仙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呆立一旁的王三郎,便皺眉問道:“你這小子,怎麼‘摸’到這裡來了?這是仙家種地,你小命是不是不要了?”
王三郎心中早就想好了說辭,心道橫豎大不了一死,還不如理直氣壯一點,便擡起頭照實地說道:“我剛纔問了一個小丫頭,她告訴我萬安大師兄在這裡,我就找到這裡了,這裡珠寶可多了,可我一個可都沒碰!”
風老仙看王三郎一臉無辜,心想他只是一個普通凡人,量他也興不起什麼幺蛾子,再說自己有一大堆事要處理,也懶得跟在這裡‘浪’費時間,便一擺手,不耐煩的說:“萬安大師兄,這人以後歸你管了,不要再讓他出現在我面前!”
萬安大師兄謙恭的作了一個揖,然後走到王三郎面前,粗聲說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王三郎如實回答,並說:“我是來這裡拜師修仙的,只要收留我,讓我做牛做馬都行!”
萬安大師兄“撲哧”一笑,說道:“不錯,有志氣!不過你要先吃幾年苦才行!”
王三郎又拍了拍‘胸’脯說:“我家裡窮,最不怕吃苦!”
萬安大師兄看了看風老仙,只見他面‘色’焦急,彷彿還有一些事要處理,便卻沒有繼續往下說,隨後就帶着王三郎離開了。
風老仙又陸續支開了一些人,卻只留下了芙蓉。見四處無人芙蓉卻一改怯懦的神‘色’,渾身似乎涌出了風情萬種的姿態,扭身走向風老仙,然後半靠在他身上,嬌媚一笑,說道:“風老仙,你單單留下我一個人,難道就不怕旁人說閒話?”
面對芙蓉如‘花’似‘玉’的面龐,風老仙卻無動於衷,冷笑一聲說:“已經有旁人說閒話了,難道你不知道?”
芙蓉柔軟的身子一僵,不自然的笑笑,說“風老仙,你說的什麼意思,難道真的有人知道了我們的事?”
“哼哼,難道你不想讓別人知道?”風老仙似笑非笑。
“我不知道你,你說的什麼意思?”芙蓉離開了風老仙,直起身子,凜然問道。
“如果你不知道,就去問問‘玉’娘吧!”風老仙索‘性’把話挑明瞭說。
芙蓉眉頭一皺,否認道:“就知道是‘玉’娘在背後挑事,她是看風老仙對我不錯,才故意找我的岔子!可是我可從來沒對她說過我們之間的事呀!”
“你不說,還會有誰知道?現在是一年一度的‘門’主大會,妙心‘門’所有的副‘門’主和修仙者都齊聚這裡,你這個小蹄子卻在外面敗壞我的名聲!”風老仙見芙蓉死不承認,一怒之下拍了下桌子。
芙蓉見風老仙轉臉無情,知道自己剛纔的那一番話並沒有奏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拉着風老仙的衣袖求饒道:“的確是‘玉’娘處處與我過不去,後來我實在被‘逼’急了,才索‘性’和她說了實話,可是我,我的確是被‘逼’無奈,我只是一個小丫鬟……”
“小丫鬟?”風老仙卻絲毫不買賬,厲聲道:“我當時用你,就是看中了你穩重可靠,可是你卻告訴‘玉’娘我‘私’自下凡的事,這種機密你竟然也敢泄‘露’?”
芙蓉聽風老仙這麼說,臉嚇得都白了,急忙否認說:“我可沒和她這樣說,一定是她‘私’自跟蹤我,才發現這麼多的事情的!”芙蓉這句話說的倒是真話,這樣的機密除非是她不想要命了,纔會和別人說。
“不管如何,你這樣的人我不能再留了!本來我還想留你在身邊做個神仙‘侍’‘女’,看來你這樣處事不周,我看你還是去做個死人吧!”風老仙面無表情的說道,手中卻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酒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