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先生,我想我們已經沒有繼續交談下去的必要了,再見!”說完龍靈兒就要掛上電話,聽筒裡猛然傳來了沈振心的急呼“龍董事長,請等一等!”此時,沈振心已經從激動的快要失控了的雷嘯天的手裡把電話奪了過來,對着話筒急急的餵了幾聲,好在龍靈兒還沒有掛斷。聽到聲音變了,龍靈兒重新拿起電話問道“你又是哪一位?”沈振心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儘量顯得平靜從容。和政治家談判,沈振心有着空前豐富的經驗,可是和一個出色的商業家而且還是一個女性的談判,他還是第一次。“龍董事長您好,我是中國駐沙特大使沈振心!”
“駐沙特大使?”龍靈兒也因爲沈振心的身份吃了不小的一驚,苦笑了幾聲說道“大使先生,莫非您也想來做說客?”沈振心笑了笑說道“被龍董事長您料中了。其實,希望龍泉佳釀進入沙特的人本來就是我。而雷會長是應我的要求才給您打電話的。”沈振心的口氣十分的誠懇,同時也相當的鄭重。讓龍靈兒既無法向對待雷嘯天那樣對他調侃,也沒有辦法斷然拒絕他,只能苦笑道“大使先生,不是我龍靈兒不識擡舉,實在是因爲我有我的難處。龍泉集團產能有限,面對國內和美國這兩個市場已經是力不從心,實在是沒有精力遠涉重洋,進軍沙特市場,還請大使先生能體諒我們的難處。”
沈振心呵呵的笑道“龍董事長,雖然我不是生意人,但我也知道做生意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強扭的瓜不甜,強做的買賣長不了。我絕對沒有要爲難您的意思,更不敢強迫您。我只是希望,龍董事長能多站在國家利益的角度上來考慮這件事。哦,我這樣說,絕不是想要用國家利益高於一切的大帽子來壓您,而是把我們國家的難處說給您知道。”頓了頓,沈振心操着一種低沉而無奈的聲音說道“中東以盛產石油聞名,因爲石油的關係,從上個世紀初,以美國爲首的西方國家就將中東這塊寶地死死的攥在了手心裡,把中東當做了他們的後花園,我們中國人要想在這個地方生存,發展,處處都要受到他們的掣肘,甚至是壓迫。近幾年,我們中國崛起了,綜合國力飛速發展,在國際上的地位也越來越重要。體現在中東,就是我們華人的威信越來越高,影響力也越來越大。我們中國人突破美國的封鎖,在沙特,中東這片土地上自由發展的大好時機已經成熟了,只是現在還缺少一個突破口,而就目前來看,很顯然,這個突破口就是龍泉佳釀!”
沈振心的話說完了,龍靈兒陷入了更長時間的沉默。她不知道沈振心說的是不是真的,或許這只是沈振心爲了讓龍泉佳釀進入沙特的說辭,可是他的話的的確確的給龍靈兒帶來了巨大的震動。從張強和曉涵那裡,龍靈兒聽到了不少國人,尤其是華商在中東的遭遇和辛酸。她也想過要爲這些在異國苦苦掙扎着的同胞們做些什麼,現在似乎機會來了,可是龍靈兒卻陷入了深深的爲難。一面是她敏感的同情心,一面是集團的既定戰略,更何況還是張強當初定下的,她不知道該作何選擇了。
沈振心和雷嘯天一樣,焦急的等待着龍靈兒的抉擇,守着寂靜無聲的電話,沈振心的臉頰不時的輕輕抖動着,任誰也能看出此時他心中的緊張和期望。然而現實總歸殘酷,經過一番深入思考之後,龍靈兒還是拒絕了沈振心。聽着龍靈兒委婉的話語,沈振心甚至感受到了絕望的冰冷。就在沈振心的臉色越來越暗淡無光的時候,一直保持着......
沉默的張強忽然向他伸出了手,輕聲說道“把電話給我,讓我跟她說!”
“啊?您?”沈振心不由得愣住了,臉上眼裡滿是迷茫和不解。看到他只顧着自己發呆,遲遲不把電話交給張強,閃電咳嗽了一聲,臉上堆起幾抹玩味的笑容對沈振心說道:“大使先生,反正人家已經拒絕了你,現在不如死馬權當活馬醫,讓我們老闆試試吧!”沈振心一想也是,沒抱多大希望的將電話隨手遞給了張強。拿過電話,張強的心不由得一沉,如果是過去,他會拿着電話和龍靈兒打情罵俏幾句,可是此時他卻沒了這個心情。他怎麼也沒想到,在背地裡,龍靈兒竟然爲他犧牲了這麼多,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的感覺。
清了清嗓子,張強將話筒湊到了嘴邊。電話那頭兒一直都沒有聲響,龍靈兒嘆息了一聲,正準備將電話掛斷,卻如觸電一般的跳了起來,電話裡徐徐的傳來了張強輕柔而充滿暖意的話語“靈兒,是我,張強!”短短的六個字,給龍靈兒帶來的卻是無比的喜悅,龍靈兒欣喜不已的接過電話,滿是激動的說道“強哥,真的是你?你怎麼現在纔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爲你去了中東就把人家給忘了呢!”在張強面前,龍靈兒不再是一個威風八面的超級財團的董事長,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因爲男朋友的一個電話會高興到發瘋的小女生。
“靈兒,我……”張強想要說聲對不起,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強哥,你……怎麼了?”細心的龍靈兒聽出了張強語氣不對,有些擔憂的問道。張強狠狠的揪了自己頭髮一把,振聲說道“呵呵……沒事兒!只是有些想你了!”龍靈兒聽了心中一甜,咯咯的笑道“想我了就回來唄。曉涵跟我說了,你要想回來,就是分分鐘的事兒!”張強苦笑了一聲說道:“你們好姐妹,還真是無話不談啊!”龍靈兒嬌哼了一聲說道“還不是爲了能更好的服侍你這個大老爺?也不知道你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兒,這輩子要我們姐妹一起伺候你!”
張強笑了幾聲,幽幽的說道“靈兒,我真的有那麼好嗎?讓你……們爲了我可以不惜一切!”龍靈兒道“你不是也一樣可以爲了我們不惜一切嗎?我想,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強哥,這一輩子能夠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你不會辜負我,始亂終棄吧?我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敢這樣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哼哼……”張強被龍靈兒有些好笑的口氣逗的一樂,心裡更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要修復龍靈兒和龍四海之間的關係,讓他們重歸於好。
“對了,強哥,你怎麼會和駐沙大使在一起?”龍靈兒頓了頓滿是好奇的問道。提起這個,張強想起了正事兒,對龍靈兒說道“靈兒,讓龍泉佳釀進入中東是我的意思,能不能想想辦法?”“你的意思?”龍靈兒吃了一驚,隨後滿是爲難的說道“如果要讓龍泉佳釀打入沙特市場,那只有削減投放在國內和美國這兩大市場的份額。”“這怎麼能行?這兩個市場本來就處於脫銷狀態,再削減投放量的話,搞不好會引起暴動的!”張強想也沒想的說道。
“那怎麼辦?產量固定,這是唯一的辦法了。”龍靈兒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滿是爲難的說道。張強有些納悶兒的說道“既然龍泉佳釀如此受歡迎,那爲什麼不增加產量呢?”龍靈兒苦笑了一聲說道“強哥,龍泉佳釀是你一手研製出來得,難道你還要問我原因嗎?糧食是滿大街都是,可是酒心草卻是稀罕東西。對了,說起酒心草我想起來了,你上次給我們......
運來的已經快要用完了,還有龍幕和龍喜集團也面臨着同樣的問題。你快點兒想辦法,否則龍泉佳釀就要停產了,到那時候不要說是沙特,恐怕連國內都滿足不了了!”
張強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忘記了酒心草是他千辛萬苦從神農架帶回來的,數量極其有限,正因爲酒心草的稀缺才嚴重限制了龍泉佳釀的產能,只要酒心草跟上了,龍泉佳釀擴大生產一點兒問題也沒有。想到自己當初在神農架的一個神秘盆地裡撒下了大量的酒心草,彌合花,並蒂蓮的種子,到現在應該也快要成熟了,到了收穫的時候了,張強的心中充滿了信心,說道“好啦,靈兒,原料的問題我來解決!從現在起,你將龍泉佳釀的產量提高一倍,正式進軍中東!我會很快把新的原料送去的,讓李勇和秀梅他們也不用擔心,他們所需要的彌合花和並蒂蓮也會在近期運抵!你們就專心的抓生產就好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現在我就命令另外閒置的幾條生產線,準備投入生產。說真的,這一段時間,我都快要被那些經銷商給煩死了,三天兩頭兒的上門,打電話催貨,就像是一羣蒼蠅似的圍在你身邊不停的嗡嗡叫,腦袋都快要炸了。還有你那個在美國的好兄弟洪濤,更是過分,一星期一趟的從美國飛過來找我要貨,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航空公司是他家開的呢!……”張強靜靜的聽着龍靈兒的抱怨,不時的還會發出幾聲會心的笑,然而每每笑過之後,張強的心總是會不由自主的一沉。
“靈兒,你有多長時間沒見到你爸爸了?”張強忽然試探着問了一句。龍靈兒愣了一愣,沉默了半晌才含混的說道“沒……沒有多久,前……幾天我還回家了呢……”“你爸爸他還好嗎?”張強又問了一句。龍靈兒敷衍着說道“還……好吧……”儘管龍靈兒說的輕快,可是張強還是從中聽出了莫大的傷感,心中不由得長嘆了一聲,幽幽的說道“靈兒,有時間常回家看看。你爸爸年紀大了,一個人會覺得孤單的!”
“孤單?哼,他纔不會呢!現在不知道身邊有多少漂亮女大學生圍着他,他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可不想回去礙他的眼!”龍靈兒撇了撇嘴,淡淡的說道。“胡說!哪有女兒這樣說自己爸爸的?你爸爸即便真的是這樣,那也是因爲他太孤獨了。我告訴你,即便是用全世界的女大學生跟他換你這個女兒,你爸爸也不會願意的!”張強沉聲說道。“哎呀,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麼啊?我知道了,有時間我就回去看他,行了吧!”龍靈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張強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向化解兩人之間的寒冰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好吧,龍泉佳釀進軍中東的事,你快點兒安排下去。近期就派一個代表團到沙特,實地考察一下,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龍泉佳釀落戶沙特各超市的貨櫃,至於其中的細節問題,我看你就和雷嘯天雷會長具體商議吧。”張強吩咐完後,又叮囑了龍靈兒幾句,讓她多保重,隨後就掛了電話,當張強將電話遞給沈振心的時候,猛然發現,沈振心和雷嘯天兩人就好像是中了石化術似的,呆呆的注視着張強,一動也不動。
張強驚疑的向閃電看去,閃電瀟灑的聳了聳肩膀,臉上堆滿了促狹的笑容。張強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將兩人從巨大的驚訝中驚醒。張強向他們要電話的時候,無論是雷嘯天還是沈振心都沒有當做一會事兒,就像閃電說的,死馬當做活馬醫,一般都是瞎忙活。可是當聽到張強是那樣自然的叫出靈......
兒時,兩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劇烈顫動了一下。當看到張強和龍靈兒宛如話家常一般的交談時,他們的心臟跳動的就更加厲害了,好在兩人閉着嘴巴,否則難保心臟不會從他們的嘴巴里跳出來。而當張強三言兩語,宛如下命令似的,讓龍靈兒立即就龍泉佳釀進入沙特展開工作時,兩人的心臟忽然不跳了,變的呆若木雞,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在他們的眼中,張強的形象被無限的放大,就好像是一座不可攀登的巍峨高山聳立在他們的面前,壓的他們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