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國,明珠!
這個龐大都市正在上演一次驚心動魄可怕的破產案。波及極爲廣泛,影響到無數人的命運。
擁有近百億資產的、整個江浙商會會長的陳會長,竟在頃刻之間破產?!
這是多麼可怕的消息。熟悉陳會長通天權力的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然而,這卻是事實。陳會長的產業真的出天大問題了。
政府因其涉嫌走私、洗錢、賭博等諸多罪名,對陳會長近百億的資金進行凍結。頃刻間,陳會長一貧如洗。
政府這項行動來得太快,讓陳會長一點反應時間都沒有,而且該項命令下達後,便有無數的執法人員涌進陳會長自己私有的某棟辦公大樓進行檢查。有稅務部門,有工商部門,還有各類公檢法部門……還帶走了陳會長手下無數人馬……
陳會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與自己親密無間的明珠政府,有一天會突然變臉如此之快?
不但凍結了自己在銀行內的所有資產,居然還要查封自己的集團公司?他們想把天也捅破嗎?
陳會長迅速找到明珠相關職能部門領導,希望瞭解事情經過。但各職能部門卻找到各種理由推脫,對陳會長避而不見。即便陳會長放狠話,他們也死活不出來。
這讓陳會長大爲震驚。
陳會長作爲可控制資產上千億的資本巨鱷,什麼時候淪落到這種叫這些小職能部門領導談話,他們都敢不出來的地步了?究竟是自己的影響力下降?還是這幫小部門的領導們,吃了雄心豹子膽?
陳會長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很憤怒。他強壓抑心中憤怒,打電話給明珠市委江書記的秘書。秘書姓周,是陳會長安插在江書記身邊的暗線。
當年,陳會長爲了與江書記聯絡上感情還虧了周秘在中間做了不少功夫。當然,周秘也沒少在陳會長手中要好處,前前後後各種名目要去的好處費多達數千萬。足夠支付周秘奢華的生活。當然,周秘對陳會長的事情,倒也盡心盡力。
陳局長搭上江書記這條線,然後輝煌騰達直到現在,成爲整個明珠警察局局長。
不過這次,當陳會長的電話打到周秘頭上時,周秘書居然連電話都不接了。
這鬧哪樣?
陳會長迷惑,再打了十數個仍是石沉大海,渺無音訊。陳會長心中惶恐的同時,也是勃然大怒,沒想到周秘平時吃拿卡要,到了用他的時候,他卻玩失蹤?
豈有此理!
憤怒之餘,陳會長髮短信質問周秘爲什麼不接自己的電話,同時話語間暗示周秘自己的憤怒。如果周秘再不接他電話的話,不排除陳會長盛怒之下,把周秘的事情捅出來。
要死,大家一起死。
短信過去五分鐘。終於,周秘的電話主動打過來了。
周秘的聲音很小,而且極爲隱晦的告訴陳會長,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即便是江書記出面,也絕無可能把陳會長救出來。現在陳會長唯一的出路,只有潛逃。
從周秘神秘的語調中陳會長感覺到事情的不同尋常,
至於得罪了誰?周秘就沒有透露。
周秘是不敢透露,他從江書記的談話中隱約猜到是什麼人物。這讓跟隨在江書記一貫也是眼高於頂的周秘,一股涼意從頭涼到腳。如果要對付陳會長的人,真是江書記嘴裡所透露的人的話,那麼,周秘無法想想陳會長究竟拿什麼去獲勝?
陳會長的失敗幾乎成爲定局。而且周秘有心要提醒陳會長,但最後想想還是打住。
周秘不知道自己事先提醒陳會長的話,事後會不會遭遇慘無人道的報復?陳會長得罪的人,是天,沒有天不知道的事情。
周秘能走到現在的位置可不容易,他可不想因爲陳會長的事情,把自己也栽進去,思前想後,周秘明哲保身,最終也沒有把陳會長究竟得罪誰說出去……
陳會長找不到突破口,心中大爲着急。終於把電話打到弟弟陳局長的電話機上,卻發現弟弟的電話已然關機。
陳會長心一“咯噔“突然有些不詳的預感。自己打的是弟弟的私人電話,平時,弟弟這部電話都是二十四小時開通的,不用他充電,他的秘書就會主動幫他把電充滿。什麼時候,這個手機居然打不通?
弟弟的秘書,是幹什麼吃的?
心急如焚的陳會長趕緊再打電話給自己的弟媳。誰知,剛接通電話,電話裡便傳來弟媳傷心乃至絕望的哭嚎。陳會長心中的震驚越來越大,心情煩躁的怒吼:“哭什麼?我弟弟呢?叫他來接電話。”
陳會長在弟媳的心中,還是極有地位的。這一聲吼,頓時讓弟媳哭喊聲震小了些,改爲抽泣。面對陳會長髮問,弟媳抽泣着說:“哥,老陳他……老陳他被市紀委帶走了……還被雙規,聽說不久後中央紀委便要來……要來審理他。”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嗎?怎麼一下子……一下子變成這樣了?!”
這一下,連陳會長自己都有些懵了。之前不一切正常嗎?當時被帶走了,連江書記都出面力保他,不但如此,聽說中央紀委方書記都出面替陳局長說話了,既然如此,這個共和國,還有誰有膽量敢抓他弟弟?
又有誰,膽大包天到連他陳會長的資產都敢凍結?!
不知道!不知道!陳會長便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知道變化太快,一早便得到自己資金被凍結的消息,這讓陳會長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陳會長壓抑心中滔天的怒火,問弟媳:“今天,是什麼時候把我弟弟帶走的?難道這幫紀委的混蛋不知道,我弟弟是被方書記都關照的政治明星嗎?”
“是今天早……早上,這幫人來的時候,我也給他們說了是江書記的人。他們說……說……嗚嗚……說……”
“別哭了。說什麼?天還沒塌下來呢!”弟媳的哭聲攪得陳會長極爲煩躁,說話的聲音,也不免有些粗暴了。
弟媳的哭聲小了許多,但仍是哭:“他們說,就是江書記今天一早,在書記碰頭會上拍板做決定,要啓動對老陳的調查。得到了……得到了另兩位書記的擁護……”
“啪!”陳會長惡狠狠的把手機摔到地上,手機被摔得粉碎。眼睛裡,散發着如同狼一般的光芒。
難怪江書記不接聽自己的電話,原來,抓陳局長的事情就是經過江書記受意的啊?!
陳會長憤怒之餘,卻更加不明白了,一直以來,陳局長都是江書記的左膀右臂,爲江書記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上次明珠市長要把陳局長拿下,江書記都是極力保護的。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江書記要下如此狠心,把陳局長放棄的?
莫非,有什麼讓江書記都邁不過的坎,逼得江書記都要壯士斷腕?!
陳會長不明白,然而他如果猜得不錯,這一定跟自己的集團被關閉有莫大關係。而且政府所列舉自己的黑材料都不錯,涉嫌洗黑錢,詐騙等各種涉黑手段。但這是所有民營壯大企業必須走過的路。社會主義發展初期,制度不完善,不這麼玩就出不了頭。加上陳會長與江書記的關係,再怎麼嚴打,也打不到自己頭上來?
理不清頭緒的陳會長,再也沒心思去搭理關於吳家的事情來。他想坐飛機前往帝都一趟,這些年他在帝都砸錢不下十億,併成功結交許多省部級大員甚至是國家領導人。他想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爲什麼一夜之間自己的財產被凍結,現在連自己的弟弟都被抓進大牢?
或許,這幫手眼通天的大員們,能給自己一些答案。
陳會長擁有私人飛機。但在去往機場的路上,陳會長的車子被人攔下,兩個喬裝打扮的特警以犯罪爲名逮捕陳會長,陳會長奮力掙扎,被人直接打暈然後塞進後備箱,去向不明……
很快,江浙商會陳會長被逮捕的消息,便在整個江浙商會不大的圈子裡傳開了。
同時傳開的,還有陳會長名下的產業被查封以及陳局長被雙規的消息。以何種名目被查封的?說法五花八門。不過,最被人接受的一個說法是,陳會長得罪人了!
得罪誰?
又有誰有這麼天大的力量,能讓江書記都迫於壓力丟車保帥?不但把陳局長雙規了,連陳會長這種大鱷,都被拉下馬?!
江浙商會的人上下齊心去打聽。終於,他們打聽到,究竟是誰要整陳會長了?!
是誰?知情的人沒人敢把名字說出來。只是私底下的消息流傳,這次陳會長所得罪的人,來頭不但大,而且大到驚天動地。
具體大到什麼地步?
不知道。只知道要捏死這位江浙商會、掌握流動資金上千億的資本大鱷,就像捏死一隻小螞蟻……
再後來,又開始流傳這位神秘大佬的身份。聽說,其曾在明珠製造轟動答案,聽說,他很年輕,再聽說,他在世界範圍的影響力,比共和國的總書記都要更龐大……
這是越來越讓人恐怖了。
爲什麼而得罪?聽說,陳會長曾經要搞死他。而且,之前江浙商會中也有一幫人爲搞死他而加入其中……
這是要捅破天的節奏啊!
連江浙商會會長都被帶走了,一時間,整個江浙商會成員人人自危,有些曾參加了針對美立方集團的人,更是心驚肉跳,開始脫離江浙商會,甚至有人公開尋求關閉江浙商會,生怕有人抓住把柄,自己也跟着栽進去……
看守所內。
吳工還在寫着材料,揭露自己的罪行,以此換取女兒後半生的平安。在看守所的這些日子,吳工沒少捱過警察的打,打着打着也就習慣了。他個大老爺們倒也扛得住,只是……他妻子也進了女子看守所了,不要也受到這種待遇吧?
吳工又開始擔心起女兒來,自己已經把美立方折騰完了,上y的資金最後換回來美立方的一堆廢紙。也不知道女兒將來還有沒有生活費?之前自己給女兒是留了一百萬。但女兒從小就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出入高檔場所,一百萬,肯定是不夠女兒生活的。
但吳工這些擔心是沒用的。因爲,他自己既然交代了所謂“犯罪事實”,這些經濟問題加起來,足夠判他個無期徒刑。倘若陳會長再狠下,以其手段能把吳工置於死地。
第一次吳工感覺到自己做人的失敗。枉費自己做大美立方就以爲自己權勢通神,沒想到,在陳會長這種真正通神的人眼裡,居然如同一隻螻蟻般,說倒臺,便倒臺了!連個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想着想着,心中又莫名的嘆息一聲,隨即,又伏案寫材料。
突然,“哐當”一聲,鐵門打開了,幾個獄警走進來,道:“吳先生,你可以出去了。”
吳工呆一下,看獄警的臉,滿臉微笑,與之前的凶神惡煞判若兩人。尤其是,他們居然說自己可以出去?吳工以爲自己聽錯了,特意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指的是……我嗎?”獄警很肯定的點點頭:“對。吳先生你可以出去了,你的妻子與女兒還在外面等着你。”
“可是……這些材料……”吳工指了指手中還在寫的材料,居然不知措施。
“不用寫了。我們已經查明,那些對你的誣告都是完全錯誤的,不負責任的。所以吳先生,你可以出去了。”警察幫吳工把手裡的材料收起來,隨即把吳工身上的鐵鏈都打開。吳工徹底恢復自由。
吳工看着自由的身子,不敢相信。他隨着獄警身後走出監獄。發現外面還在下着雨,濛濛的,有種憂傷。監獄大門此刻敞開着,遠遠的,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果然在外面等着自己。而且看起來妻子也是剛被放出來的,身上的污垢都還沒來得及擦拭。吳虞兒則站在妻子身邊,爲妻子打着傘。她的身邊跟着葉柔,以及一個很高大的男人。
吳工見過他,記得他叫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