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夜十分清冷,北風呼呼的吹,讓人忍不住渾身顫抖。
上百人的規模,由十幾輛麪包車拉着,浩浩蕩蕩趕到事發地。事發地位於六環之外的荒山上,這裡一片渺無人煙,只有孤零零的墓碑散落於四周。居然還有烏鴉“嘎嘎嘎”淒涼的慘叫,聽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柳暮宏從車子裡走出來,上百的戰士也從車子裡兇悍的走出來。手中鋼刀鐵棍還有明晃晃的手槍,甚至有微型衝鋒槍。因是事發匆忙所以並沒有叫更多人來,但柳暮宏認爲,有這些人已經足夠應付任何事件。
柳暮宏眼睛陰冷的在四周注視着,掏出手機打電話,很快,電話那頭便響起一個陰沉沉的男聲:“來了?”
電話的聲音居然是方正的?!
柳暮宏身子一震,道:“方正?”
對面哈哈大笑起來,陰陽怪氣道:“難爲柳兄了,居然還記得我的聲音。怎麼樣?是不是有些驚訝呢?!柳兄等一會,我馬上就到。”
不等柳暮宏再說話,“啪”的一聲,便把電話給掛了。
柳暮宏臉色鐵青的把手機放進褲兜。雖說他早猜到方正定會與羅斯柴爾德勾結在一起,卻沒想到這麼快?不但如此兩人狼狽爲奸,爲讓柳暮宏妥協,方正甚至不惜對柳暮宏下手?竟然膽大包天到把柳暮宏的未婚妻劫持?!
柳暮宏臉上沒有表情,但心中,卻是野火燎原了。
很快,便看見荒郊野外四處中,打亮無數燈光,緊接着,無數汽車發動聲在四周巟墳中響起,幾乎連大地也要震懾。這些車燈太亮太密集,晃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柳暮宏臉色一變,趕緊把眼睛閉上,聽見四周馬達聲突突突的衝過來,好久,柳暮宏終於睜開眼睛……
只見四周已經被無數的皮卡與悍馬所包圍。這些車子都打着刺眼的車燈,柳暮宏仔細看了許久,終於發現,這些車子上面都荷槍實彈的流氓。
這幫流氓,幾乎都是歐美人,黑鬼與白人,拉美裔,只有極少數的亞裔。這幫人圈起來把柳暮宏等一百號人團團圍住,只怕車子便不下一百輛,即便一輛車子坐四個人,這樣算下來怕有五百人之衆,再看這幫傢伙手中的槍,最差的也是微衝,更有AK系列沙漠之鷹等重型槍械,無論武器與人數方面都完爆柳暮宏等人。
看見敵人勢力如此龐大,即便是柳暮宏,臉色也陰沉下來。柳暮宏完全沒想到這次下手的是方正,很可能是方正得到受益而下的手,但柳暮宏更沒想到方正居然有如此龐大的火力?什麼時候,方正的黑手黨軍團在共和國也發展到如此壯大?他把自己引到這裡來,只怕不安好心。
很快,柳暮宏便捕捉到方正的身影。方正站在一輛加裝防彈玻璃的悍馬上面,上面有幾個話筒,眼神炯炯注視遠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檢閱出征戰士的領袖。
四周的黑手黨把柳暮宏帶來的人團團圍住。站在防彈悍馬上,方正微微笑起來:“柳暮宏,先叫你的手下放下槍來吧!”柳暮宏的雙瞳如妖,散發兇狠的光芒,道:“方正,紫鵑在哪?讓她與我見面。”
方正搖搖頭,道:“你着急什麼?怎麼,你還怕我會對你的紫鵑不利嗎?不過說實話,你的未婚妻確實很漂亮,奶大膚白啊!而且有種寧死不屈的意志,真是我見尤憐啊!你說,我要不要叫我的兄弟們,今晚一起給你帶上綠油油的帽子?!”
柳暮宏搖搖頭,笑起來:“方正,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而且因爲同一目的我們還曾並肩作戰過,方書記與我父親更是私交甚厚,共和國政治局常委會上都是你我呼應。我們應該是朋友,不應該是敵人。”
“你說得對,我們確實應該是朋友而不該是敵人。但是,在你的某項選擇錯誤的時候,我想,我們就有可能成爲敵人。”方正的眼睛如黑暗的鷹,而他嘴裡的獵物,便是柳暮宏。柳暮宏微微一笑,道:“願聞其詳。”
方正點點頭,道:“你錯就錯在不應該拒絕羅斯柴爾德先生的提議。你應該相信羅斯柴爾德先生對你我都是好意,絕對不會害我們。而且,他之所以滲透共和國,只是想推翻共和國現在腐朽的政權,讓人民生活得更加愉快。你不應該理解錯誤他的心。”
“方正,是你錯了,不是我錯了!我們依然是朋友,還有,紫鵑在哪裡?快把她帶出來見我,好嗎?”柳暮宏的臉色有些焦急,他十分擔心紫鵑出狀況。紫鵑出了任何問題,柳暮宏都會發狂的。卻見方正不急不躁,淡淡道:“你着急什麼。我說了,只要你答應我,答應羅斯柴爾德先生的偉大計劃,那麼,我會放過你的紫鵑。”
“方正,你別欺人太甚。我需要知道她安全,我們才能談接下來的事情。”柳暮宏暴怒,臉色扭曲,並掏出手槍瞄準方正。
柳暮宏發誓,只要紫鵑有任何閃失柳暮宏一定會把方正的腦袋給打爆。方正似乎也感覺到柳暮宏的憤怒,並認爲暫時不要逼迫柳暮宏,於是,方正拍拍手,兩個扛着AK系列槍支的黑鬼嘰裡呱啦一陣,躲到黑暗處去摸索一陣……
很快,幾個黑鬼從暗處扛出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孩,此女孩身上滿是污垢,衣服也被人撕裂了,似乎在沒看見柳暮宏之前發生了什麼?眼睛裡充滿恐懼,嘴巴上被一塊抹布給堵住說不出話來。
即便如此,柳暮宏仍在第一時間認出,這是自己的女人林紫娟,確定無疑的。
看見林紫娟剎那,柳暮宏大爲憤怒,他不知道林紫娟是否遭遇不測,他喊道:“紫鵑。”剛要走過去,身邊一個手下趕緊把柳暮宏拉住,現在前方全部都是敵人,而且荷槍實彈的。保不準走火了,要是柳暮宏出什麼三長兩短,沒人負得起這責任。
柳暮宏不再往前走,但看着紫鵑的眼睛,充滿焦急。
紫鵑也看見柳暮宏,一瞬間她的眼睛裡蹦出淚水,她似乎想說些什麼,想告訴柳暮宏她遭遇到的不公待遇,然而她被兩個黑鬼捂住嘴巴說不出話來,她只能搖頭,心中,充滿了絕望。
“怎麼?是不是想要自己的親親小情郎走?不要爲你而死?哎喲,真是現實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啊,看得我,都忍不住掉眼淚。”方正裝模作樣的抹眼淚,要多假有多假。
卻見方正話鋒一轉,道:“不過,請朱麗葉美女放心,我不會對你的羅密歐怎樣的,畢竟,我與你的羅密歐,曾經可是一個戰壕的兄弟。”
說到此處,目光轉向柳暮宏,道:“柳兄,在此,我想問你一句,你究竟答不答應羅斯柴爾德的要求?你只要交出共和國絕密文件來,那麼,你們柳家將要世代繁榮,永遠都享受榮華富貴。將來,在推翻共和國邪惡暴政的歷史上,你也將作爲英雄被世界所有享受自由與民主的人所膜拜,所銘記。”
柳暮宏哈哈狂笑,道:“方正,你說得真是冠冕堂皇啊!我父親說得不錯。我現在想問你,你在勸說我的時候,有沒有勸說你的父親方書記?他,會不會耳根子發軟然後聽你的謠言最後出賣共和國?”
燈光的籠罩下,分明瞧見方正的臉上閃過一道兇狠,驀然又笑起來:“你說呢?兒子勸老子,哪有勸不動的道理?到時候你我兩家雙劍合璧,以兩位共和國常委的力量,要圖謀這共和國的江山,也是不無可能。到時候解放共和國,你我兩大家族,便是功勳!”
“你是在騙我呢?還是在騙你自己?!”柳暮宏壓根不信方正的鬼話,滿臉譏諷,道:“方正,你自己是軟骨頭,美帝一坨屎都是香的。你老子卻是共和國功勳,是經歷了黨與國家考驗的,怎會受到你的蠱惑,出賣生他養他栽培他的祖國?!”
“你放屁。老子行得正做的直,怎會是軟骨頭?倒是那老匹夫,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即便老子沒說通他,有一天,也會要他的命。”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不了聊齋。方正倒也痛快,把自己並沒勸服方書記的事實抖露出來,從其兇狠的眼神可以看出方正對方書記的仇恨。甚至,言語間毫不掩飾自己已經動了弒父的想法。
柳暮宏怒吼道:“你這個瘋子!”
方丈掏出槍對準天空狠狠一轟,大吼道:“我是不是瘋子,由不得你在這裡吼叫。柳暮宏,老子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老子現在再問你一句,你究竟答不答應我?如果不答應,我立刻把這個女人腦袋給打爆。”說完,方正手中的槍口,直接抵到林紫娟的太陽穴上。
從方正凶殘的目光可以看出,任何事情他都做得出來。
柳暮宏心中便震驚一下,他知道方正是個瘋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但要柳暮宏背叛直接的國家背叛自己的民族斷斷是做不出來的,即便是死,也無可能。但要柳暮宏放棄紫鵑?更無異於要了柳暮宏的命。柳暮宏陷入艱難的抉擇。
方正怒吼道:“快!我數到三,你快些做決定。否則,我殺了這個女人。”
方正緩緩的喊:“1。”
柳暮宏的額頭泌出汗水,連手心也全部都是。
“2。。”方正的聲音如同黑暗深淵中所發出的,極爲恐怖。
柳暮宏的心一顫,雙目爆發出血絲,痛苦的選擇讓柳暮宏有種要殺人的衝動。
突然,也不知紫鵑哪來的力氣,猛然掙脫捂住自己嘴巴的兩名壯漢,大聲叫起來:“柳大哥,別管我,這剛畜生剛纔對我進行侮辱,我已是殘花敗柳,你別管我,記得要幫我報仇啊……”
林紫娟的語速極快,剛說完柳暮宏臉色大變。剛要說話,“碰!”的一聲巨響幾乎要劃破整個夜空,緊接着便看見林紫娟的腦袋在方正大威力的槍管下,被轟得七零八落,腦殼都被方正的槍給炸飛了。身子,也軟綿綿的,終於倒下去。
“……”
柳暮宏瞪圓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他張張嘴似乎想說話,但卻沒能說出來,他搖着頭,似乎難以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然而林紫娟的腦袋裡的鮮血已然滾滾流淌,述說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方正吹着仍在冒煙的槍口,慢悠悠的說:“真是煩人,一點情趣都沒有。”
說着,陰沉着笑,看着柳暮宏道:“柳兄,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方正一向都是言出必踐的人,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你總部能讓我在兄弟們面前丟面子吧?所以沒辦法,只能拿你的紫鵑來撒氣了!”
柳暮宏看着躺倒在草地裡已經冰冷的林紫娟,雙目中盡是血紅。只見柳暮宏咬牙切齒,惡狠狠道:“混蛋,你這個混蛋!你居然敢殺死紫鵑?!”
驀然,柳暮宏舉起手中的槍,對準方正所在的位置猛然開一槍:“碰!”但方正早有準備,身子迅速往防彈悍馬裡一縮,子彈沒擊中方正,倒把身後一個黑鬼腦袋打爆,黑鬼慘叫一聲倒地慘死。
卻見方正又從裝甲車內跑出來,槍口瞄準柳暮宏的位置開一槍,柳暮宏眼疾手快人迅速往車子底下一躲,避開方正的槍口。
兩位老大一來一往的瘋狂開槍,雙方各死一個,徹底拉開了槍戰的序幕。
因是荒郊野外雙方人馬再無所顧忌,雙方總共五六百人進行超級大混戰。雙方各自找到地點隱蔽,但荒郊野外的也沒樹林沒有隱蔽地點,唯有雙方開來的數百輛汽車可以躲避。雙方的槍戰,便圍繞的汽車進行對抗。
恐怖的槍聲劃破了整個夜空,淒厲恐怖。雙方都是悍不畏死的流氓,一方是刀口喋血的黑手黨,另一方,則是柳暮宏收集到的有命案在身的亡命徒,毫無顧忌下,殺得異常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