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嘯看着周若雪和周小萱說道:“幹什麼呢,在這裡夾道歡迎呢啊,不用不用,這規格太高了。”
周若雪說道:“別廢話,爸爸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周若雪一臉質問的口氣。
周小萱也眨巴着大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韓嘯,眼神裡充滿了渴望和擔憂,彷彿心愛的人就要離自己而去,看那種眼神,真的好想讓人去憐惜。直到很久以後,韓嘯都再也沒有看到過周小萱這樣的眼神,而懷念在心裡就此紮根。
韓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打了。”
周若雪一笑說道:“哈哈,我就知道爸爸肯定最寵我了,這下你不走了吧。”
韓嘯搖了搖頭說道:“不,我還是要走,或許,今晚是我最後一次在這裡住了。”
安靜,安靜。
奢華的大廳裡只有三個人溫熱的呼吸聲,氣氛變得壓抑而沉重。
吧嗒,吧嗒。
一直沒有說話的周小萱,眼淚順着嫩白的臉頰流下來,掉落大理石地面上,摔的四分五裂。
韓嘯不知道的該說什麼,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感覺自己的心也在尖銳的痛着。
周若雪溼潤着眼眶,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爲什麼他還是要走,你不是說一定會幫我留住他嗎?”周若雪激動的對爸爸撒嬌而又嬌蠻的叫着。
周若雪雙手握着手機,背後身去,聽着周朗在電話裡面說着什麼,韓嘯可以想到周朗會說什麼,只是看着周若雪微微抽搐的背影,心像是被放在了油鍋裡一樣。
良久,周若雪放下了電話。轉過身來,看着韓嘯,紅紅的眼眶,滿是淚痕,怨恨的目光看着韓嘯,韓嘯知道那怨恨的背後不只是怨恨。
“走吧,你走吧,本來我就不歡迎你,你個死民工,哼,你以爲我們離開你,就活不了了嗎?”周若雪咬着嘴脣狠狠的說道。
韓嘯回想起了自己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周若雪是多麼的不歡迎自己,可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卻慢慢的互相接受,甚至帶着淡淡的情愫,雖然此刻周若雪在說着多麼討厭自己,可是韓嘯知道,這是她倔強的感情爆發。
周小萱依舊很乖,擦了擦眼淚走到韓嘯身邊說道:“你會回來看我們嗎?”
韓嘯一把將周小萱抱在懷來,摸着頭髮,鼻子發酸的說道:“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只要你們有事,我一定第一時間來到你們身邊。”
“恩,那就好,韓哥哥,你永遠都是我的韓哥哥。記住哦,無論是什麼時候。”周小萱很是堅定的說道。
韓嘯抱着小萱,用力的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微微有些哽咽的說道:“恩,我會記住的,永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
“小萱,不要理他,他都不在乎我們,你在乎他幹什麼,本來就是陌路人,隨她去吧。”周若雪依舊倔強的說着狠話。
可是韓嘯知道,周若雪說的越狠就越是說明她心裡的在意。
周小萱擦了擦眼淚,沒有說話,只是退後了幾步,看着韓嘯,在下一顆眼淚流下來之前,
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空曠的大廳裡,只剩下韓嘯和周若雪兩個人。
周若雪靠在牆上,低着頭,長髮有些凌亂的垂下來,此時的大小姐也不再去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
韓嘯站在不遠的對面,看着周若雪,心中五味雜陳。
“對不起。”韓嘯低聲說道。
“不用,沒有誰對不起誰。”周若雪說道。
韓嘯不知道該說什麼,向前走了幾步,走到周若雪的身前,可以看到周若雪腳下的淚痕。
“若雪,你聽我說,我對你們是有感情的,我說過,我的離開也是對你們的一種保護,因爲我的身世問題,你也知道,我自己都搞不清楚。還有就是,我也不能總是做保鏢不是,男人,總要有自己的事業的。”韓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道。
“哼,不要找這些藉口,不要說什麼好聽的爲了保護我,我要的保護,是,是,是你在我身邊,我不用你養我,我可以養你。”周若雪雖然說的有些刁蠻,但是可以從話語中聽的出來她是多麼在意。
“若雪,別難過,我能體會你的一片心,但我怎麼能讓一個女孩養呢。”韓嘯說道。
“那你養我!”周若雪突然擡起頭看着韓嘯說道。
韓嘯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看着周若雪梨花帶雨的眼眸,韓嘯知道自己或許早已經淪陷。
“哼,就知道你沒有這個勇氣。我在你心裡遠沒有那麼重要,我們只不過是僱傭關係而已,而今天,我們的關係到此爲止!”周若雪接着冷冷的說道。
韓嘯說道:“不,我們不只是僱傭關係!”
周若雪仰起頭看着韓嘯,質問的說道:“那你說我們是什麼……唔,唔……你……唔……”
還沒等周若雪把什麼關係說完,韓嘯突然撲上去,一把將周若雪抱進懷裡,吻了下去。
周若雪扭動着身體掙扎着,韓嘯卻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直到周若雪慢慢的安靜下來,雙手環住了韓嘯的腰。
一秒萬年,此情永恆。
纏綿之吻,綿長悠遠。
韓嘯終於鬆開周若雪,周若雪此時已經滿臉緋紅,韓嘯有些挑釁加寵愛的說道:“現在,你說我們什麼關係。”
“你……你,你是個壞人。”周若雪說道。
韓嘯歪着腦袋說道:“如果喜歡你是壞,那我要變得更壞。”
周若雪想笑又故意板着不笑的說道:“哼,無賴!”
有時候人與人的距離,真的只有一步,只是看那一步有沒有邁過去。
“去洗洗臉吧,看,弄的像花臉貓一樣。”韓嘯伸手在周若雪的面頰上抹了一下淚痕說道。
“哼,還不是怪你!”周若雪說道。
周若雪聳了聳肩膀說道:“是,是,怪我,都怪我。但是如果不是有這一出,我們也許也不會這樣。”
“哪樣啊?”周若雪故意的問道。
“你說呢?”韓嘯笑着問道。
“哼,我不知道。”周若雪賭氣的說道。
“好吧
,那我也不知道,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韓嘯一轉頭,歪着嘴角說道。
“你敢!”周若雪舉起拳頭做着打人裝說道。
韓嘯微微一笑說道:“好啦,快點去洗臉吧。然後乖乖去睡覺。”
周若雪放下拳頭,說道:“那你明天明天離開這裡,去哪裡?”
韓嘯說道:“回韓叔的村子,招募人手。”
“哦,好吧,希望你一切順利吧。”周若雪知道韓嘯已經決心要走,再挽留也沒有意義,只能順從。說完後,周若雪向洗手間走去。
韓嘯看着周若雪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做的到底是錯是對。聳了聳肩膀,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韓嘯點燃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嫋嫋的煙霧,自己的未來到底怎樣,韓嘯依舊捉摸不透。
忽然,韓嘯可以聽到隔壁房間隱隱的哭泣聲,那是周小萱的聲音,韓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過去,自己過去,又能說什麼,韓嘯心裡充滿了愧疚之感。
過了一會,哭泣聲聽不見了,轉而傳來了激盪的搖滾樂,或許是這個小丫頭想發泄一下吧。
在別墅的最後一夜,韓嘯在愧疚與傷感中渡過,但是他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繼續一路向前。
韓嘯一邊抽着煙,一邊回想這自己只從來到這裡的每一幕,彷彿電影的橋段一樣,在腦海中上演,快樂,悲傷,憤怒,憂愁,喜悅,興奮,幸福,難過,每一種滋味全部都品嚐過。
周若雪和周小萱,一個刁蠻任性,但是有時卻優雅從容,一個甜美可愛,有時又懂得隱忍包容。
韓嘯想着她們兩個,嘴邊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直到深夜,韓嘯纔算漸漸睡去。
一夜亂夢,無比紛亂。
當韓嘯醒來的時候,陽光已近照在了地板上。
韓嘯在牀上伸了一個漫長的懶腰,骨骼嘎巴作響,刷牙洗臉,收拾簡單的行囊,韓嘯準備奔向大山裡的江湖!
韓嘯拿起簡單的行囊,最後一次環顧自己的房間,馬上就要與它告別了,韓嘯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進來的樣子,當時自己一個魚躍,跳到舒服綿軟的大牀上,彷彿一頭扎進了雲朵裡,那種感覺,自己直到現在還記得。
韓嘯嘆了一口氣,不知是喜是悲,一擡手,將行李隨意的背在肩頭,打開門走了出去。
韓嘯不知道該不該再次和她們兩姐妹告別,韓嘯似乎害怕再次看到小萱的眼淚,與周若雪的眼神,但是這樣無言的離開,是不是更是一種傷害,韓嘯開始猶豫起來。
此刻張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餐,或許她們都正在餐廳吧,那麼自己是不是可以簡單的說句再見,然後轉身離開,走的決絕,或許會不那麼傷悲。
韓嘯想到這裡,邁動腳步,準備走向餐廳,而就在這時,周若雪的房門打開了,只見周若雪拖着一個拉桿行李箱走了出來。
韓嘯看了一眼行李箱說道:“你這是準備去幹什麼?”
周若雪一仰頭,甩了一下長髮,說道:“沒什麼啊,和你一起去鄉下。”
(本章完)